“你搞清楚，是你的兒子汙了別人的名聲。”張嬸子攔在沈青然麵前。
“我家的奴婢，那就是我家的人，她一個婊子狐狸精要什麽名聲？也配跟我兒子比？必須得賠。”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周裏正站在人群裏一個頭兩個大，怎麽總是這沈家出幺蛾子？
“回你們沈家關起門掰扯，別站在宗祠門口丟人現眼！”周裏正一聲吆喝，村民們就聯合起來趕人。
一行人的戰場轉移回了沈家，一回家，更是雞飛狗跳。
沈老爺子聽著聲音，拖著病腿或撐或跳走到家門口查看情況，沈老大跑得最快，一溜煙就進了屋，死死鎖住了房門。
“怎麽回事兒啊？”
“怎麽回事兒？你的好兒子跟梅娘那個狐狸精在學堂裏幹柴烈火抱得那叫一個緊呢！”陳秀英激動地比劃，把架著她的兩個婦人都甩得一個踉蹌。
“梅娘？我的梅娘？”沈老爺子瞪大了眼睛，梅娘是沈青然買給他這個老子的！他怎麽敢？
“你的？原來你也有這個想法？好啊你，一大把年紀了你不害臊，你能行嗎？就想得美？”沈老太太氣紅了眼，抄起鋤頭就要跟沈老爺子同歸於盡。
沈老爺子躲閃不及，被鋤頭反麵狠狠砸到了肩膀，“你這個毒婦，你看看你這個做派，你想謀殺親夫？我要休了你。”
“休了我？那正好，那我們都別好過。”沈老太太又是一鋤頭下去，沈老爺子有了防備，搶過鋤頭就反過去砸沈老太太。
男女力量畢竟懸殊，沈老太太被砸得狠狠地倒在了地上，後腦勺磕到台階，暈了過去。
沈老爺子嚇了一大跳，連忙丟了鋤頭，“不是我，我沒有，我就是拉了一下。”
老子兒子都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一把好手。
“娘……”陳秀英嚇得驚呼一聲，爬到沈老太太身邊歎了一下她的鼻息，“還有氣，大夫，找大夫呀！”
“孫大夫，快去找孫大夫。”周裏正敲著拐杖驚呼著。
“你……都怪你害得我家宅不寧，你好狠的心啊。”陳秀英恨恨地指著沈青然，要不是顧忌景川和張嬸子，她都想衝上去撕了她。
當初老老實實被賣掉，他們沈家怎麽會是現在這樣的光景？
“老天爺啊，我們沈家怎麽這麽命苦啊？”
“人是我招來的我認，可讓我給沈老爺子沈老太太養老是你們求的，但是做這種違反道德的事情不是我讓你們做的，這盆髒水是不是潑得有點歪？”
“是我讓沈老二偷盜陷害別人？是我讓李梅拋夫棄子？是我讓沈家名聲不好？是我求沈老爺子敲暈沈老太太？你們自己家風不正，還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你們都把我們幾個賣了，有手有腳還隻想從我們是身上吸血。”
“是眼盲還是心瞎還是腦子有問題？等下讓孫大夫一起治治，這個錢我樂意出。”
村民們沒有站在弱勢的沈家這邊，反而心疼沈青然被沈家這群無賴拖著，沈老太太的毒婦形象簡直是深入人心。
“你們你們都是穿一條褲子的，沈青然如今能賺錢了，你們就都向著他，你們這群勢利眼的東西。”
陳秀英邊嚎邊罵，可這事兒跟村民們一文錢的關係都沒有。
“不想著怎麽解決，怪這個怪那個的。”周裏正額上的青筋氣得直跳，“你既然這麽看不起我們青山村，就滾出青山村。”
陳秀英瞬間靜音，家裏的情況她是清楚的，若是沒了這遮風擋雨的屋子，怕不是要淪落成乞兒。
周裏正發完脾氣，人群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孫大夫扛著藥箱一路小跑過來，進來就看到了倒地上的沈老太太，放下藥箱就去翻沈老太太的眼皮。
“都散了吧，人群聚集病人呼吸不了新鮮氣兒。”
“還不都散了，馬上秋收了，地裏的活兒幹完了？作坊裏的工錢能白拿？”
人群悻悻散去，隻留下沈家人與沈青然幾人。
“賤人，明明是你勾引我，害我名聲，你怎麽敢哭哭啼啼？”人群散去，沈老大才敢出屋子，出了屋子就抓住梅娘的衣襟，意欲動手。
“老爺，我沒有啊……”梅娘朝沈老爺子投去一個悲戚的目光。
“逆子，你想幹什麽？”美人垂淚，沈老爺子下意識就選擇相信梅娘，梅娘待他那樣柔情蜜意，怎麽會去勾引他兒子？
“怎麽？一大把年紀了還想學城裏老爺納個妾？也不看你風年殘燭的身體消受得住不，呸。”沈老大在氣頭上，說話不管不顧。
“你……你……逆子……逆……”
沈老爺子一口氣沒有提上來，人直挺挺朝後倒去，驚起塵土一片。
“爹……你咋了？”沈老大被嚇到了，衝過去摸沈老爺子的鼻息，還有氣兒，就鬆了一口氣。
放開沈老爺子，給陳秀英使眼色，陳秀英連滾帶爬地回了自己屋子。
“喊上三個兒子，這沈家呆不住了，我們快走……”
“走？”家在這裏，人能到哪兒去？陳秀英有些發懵。
“你傻嗎？不走留在這裏養兩個藥罐子一個半大小子嗎？出去讓三個兒子找個苦力活幹，還愁我們吃不上飯？”
喊上三個兒子，是想讓他們去做工，至於陳秀英，雖無姿色情趣，伺候伺候他還是可以的。
陳秀英眼神逐漸清明，就是，他們一大家子明明可以過好日子，為何要在家伺候老的小的？立馬開始收拾行李。
沈老大則是潛入到沈老太太屋子裏，在一塊鬆動的石頭上，拿走沈老太太藏的所有身家，開窗逃之夭夭。
沈老太太的傷口包紮完之後，孫大夫才轉身看向沈老爺子，給他施針。
沈老爺子悠悠轉醒，被孫大夫和周裏正扶到屋子裏，看到牆上掉落的磚塊，又是一驚，“老大，老大媳婦……”
無人應答，沈老爺子喊得更是大聲，眾人這才發現沈老大一家已經不見蹤影。
“這一大家子可真是奇葩啊。”沈青然無語凝噎，頭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