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然老遠就聽到了李梅的怒吼,如若不是她不會武,都不用景川動手,她都要衝上去縫上她們的嘴。

“唉……”她的菜啊,沈青然沒心情跟她們打嘴仗。。

“我有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什麽辦法?”

“你上次說穿衣烤火取暖,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給青菜穿衣呢?”

穿衣?沈青然眼睛一亮,對啊,她怎麽就沒有想到?

油布太過單薄,晴天聚光不散熱,自然是保溫效果良好,陰天下雨就難了。

秋收之後,家家戶戶都有稻草或者草席子,用草席子覆蓋在上麵,保溫效果會好很多。

說幹就幹,沈青然立馬回了茅草屋,讓周小草帶著沈青月和沈青鬆滿村吆喝著收稻草或者草席,稻草一文錢一捆,草席兩文錢一捆。

“誒,小草,你們真花錢收稻草啊?”早上跟著李梅一起的婦人拉住了周小草,冒著精光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對呀,劉嬸子,可以送到我家隔壁的青然姐姐家。”周小草乖巧回應。

“好好好。”

這年頭居然有人收稻草,那不是家家戶戶都有,編個草席子,當個引火的工具,家裏沒地兒放的,就直接在地裏焚毀了當肥料。

“發了發了……當家的,快挑一擔子,我們去看看是不是真有銅板拿,要是真的,過年還能多備點兒零嘴勒。”

劉桂芬興奮地去拉自家男人,兩人一人挑了一擔子往沈青然家裏去。

他們到時,已經有不少人背著稻草草席聚集在了沈青然家門口。

已經分到銅板的人,一個個都笑眯眯地往回走,“真的能換到銀子呀,趕緊回家編席子,二文錢勒,要不了多長時間。”

李梅跟在人群中,看真的有人拿了銀子,連忙跑回了沈家。

“什麽?那死丫頭花錢買稻草?真是錢多燒得慌,怎麽不早點兒去死。”沈老太太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他們沈家逃難到青山村,到時剛好是稻子全部采收完畢,占不了這個便宜。

“稻草一文,草席兩文勒,娘,要不我們也去買點兒稻草編席子,還能賺一文勒。”

知道從沈青然身上摳不出來錢,但能賺一文是一文,來青山村才一月有餘的時間,已經花掉了一畝良田。

地裏不適合播種,老大是要讀書的,老二說是出去賺錢也沒有往家裏拿,隻能眼睜睜望著兜裏的銅板越來越少。

沈老太太大腿一拍,一文錢也是賺,厚著臉出去問別人買稻草,如今稻草能賺錢了,加上沈老太太風評一般,一上午就買了十捆稻草。

“呸,一群眼裏隻有錢的勢利眼。”收完稻草關起門來,沈老太太立馬臉色一變,暗戳戳地低聲咒罵起來。

“看什麽看?還不趕緊編草席?”沈老太太看了一眼在一旁磕著瓜子的李梅,恨恨地衝過去拉著她往稻草堆旁一甩。

“娘,十捆草,我一個人啥時候能編完呀?喊大嫂一起唄。”

躲在門口觀望的陳秀英立馬臉就黑了,“多嘴的賤人。”

“老大家的,還不趕緊滾出來幹活?”沈老太太扯著個大嗓門喊著。

陳秀英不情不願地推門出來,恨恨地盯著李梅,沒事找事的蠢東西。

“看看看,還不趕緊動動,你看看你那一身肉,你也好意思每天在**賴著?”

沈老太太邊說邊揪陳秀英的胳膊,疼得她連連叫喚。

看著兩個媳婦懶洋洋的樣子,不緊不慢的動作,沈老太太更是火大。

“我這是做了什麽孽。”沈老太太一隻手捂胸口一隻手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原來老三家的兩口子,家裏裏裏外外收拾得不知道多幹淨,現下可累死她這個老太婆了,天天吼得嗓子發幹,兩個懶東西才能動一下。

三個人忙活了足足一下午,十捆稻草才編完,又鬆又薄,還有沒紮進去的茅草尖尖胡亂挺立著。

能給她沈青然幫忙,她就該謝天謝地了,沈老太太神氣地命令李梅和陳秀英一個拉著板車一個推著板車,朝村尾走去。

沈青然門口的草席子已經堆成了小山包,周爺爺周富貴等人都在幫忙運到地裏,一張張地蓋在棚子上。

“我們是一家人,先收我們的。”沈老太太三人越過長隊湊到沈青然麵前。

沈青然抬眸看了一眼,若是成品完美,現在這種時候,她不介意收下沈家的東西,可沈家實在是上不了台麵,“不收。”

“憑什麽?老娘辛辛苦苦幹了一下午。”沈老太太越過前麵分錢的桌子,就要去收拾沈青然。

景川瞬間捏住沈老太太的手腕,往上掰折。

“疼疼疼,放開老娘。”景川將人往後一推,鬆開手的瞬間沈老太太就撞上了自家的板車,撞得她大腿生疼。

“好啊,有男人撐腰了了不起是吧?呸,你個死賠錢貨……”

景川一個眼神殺過去,沈老太太緩緩轉過頭將罵人的話憋了回去,“青丫頭,收誰的不是收?我們還是一家人勒。”

“有事一家人,沒事賠錢貨?”沈青然冷笑著,往右邊去了一點,接著收稻草,天黑透了可就不好幹活了。

沈老太太想繼續上前說什麽,景川手上多了把砍菜刀,稍一用力,直直地釘在了沈老太太的腳邊,沈老太太被嚇得後退了兩步,雙腿止不住地顫抖。

“你們兩個,不把這二十文錢給我賺回來,就別回來。”沈老太太不敢與景川對峙,手腕還隱隱作痛呢,逃似的回家了。

留下陳秀英和李梅兩個人麵麵相覷。

“青丫頭啊,你看看……”

“要不給十文也成啊。”十文回家也有個交代啊,李梅收起了尖酸刻薄的嘴臉。

買稻草可是她提出來的,十枚銅錢可以買一斤多陳米,夠喝很久的稀粥了,要是錢拿不回去,沈老太太怕不是要撥了她一層皮。

李梅心裏想著,頓時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