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不隻是東街人多,其他的幾條街也是一個樣子。處理完東東的事情後,兩人又閑逛了一會,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臨近晌午了,便從東街的人群中擠了出來。
別人出來後,都是大包小包的拎著,他兩倒是自在,兩手空空。人們見了他兩,都投來一種異樣的眼神,肯定在想,這兩人真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跑這來找罪受。
兩人倒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大搖大擺的朝車子走去。
老太太這會坐在炕上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她不停的抬起頭看那牆上掛著的鍾表,可奈何不了自己這老花眼看了也是白看,過幾分鍾就問下孫子蘇曉明這會是幾點了,蘇曉明在一旁玩著電腦,剛開始還有點耐心,但不一會就被問煩了,他也懶的理會,老太太兒子和兒媳柳氏在堂屋廚房裏做飯,隻剩自己和孫子在裏屋,見孫子不搭理她了,就無趣的自言自語開來說自己老了、不頂用了,什麽都不好使了。
老太太大兒子蘇玉成住在玉皇鎮新區,離老區“玉皇閣”那邊也就是十來分鍾的車程。這不說話的功夫,溫文和文麗就已經到了。
蘇玉成家院子雖不大倒是整齊,典型的玉皇鎮鎮上戶型。三間正房、兩間南房,正房住人,南房一般為閑房堆放雜物或糧食,院大門棚頂和南房屋頂平齊相連。
蘇玉成聽見外麵有人敲門,猜測應該是外甥來了,就放下手裏的活趕緊開門去了。溫文和文麗問候過蘇玉成後,三人便一起進了堂屋。
“咋才來,路上冷不冷?”蘇玉成媳婦柳氏見他們進來趕緊起身迎接問道。
“天氣挺好的舅媽,我們10點多就到鎮上了,就在街上閑逛了一會。”溫文邊回答舅媽的話邊把自己和文麗手裏提著的禮品遞給了一旁的蘇曉明。
蘇玉成喜歡抽煙,為此從伊城走時,溫文特意帶了兩條伊城產的“伊河春”。
蘇玉成看過那兩條“伊河春”後,高興的像個小孩把煙拿在手裏對著媳婦柳氏炫耀著說:“我這外甥沒白疼,知道他大舅好這口。”
柳氏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文子,大老遠回來一趟也不容易,帶那些沒用的幹啥,別慣他那毛病。”
“什麽沒用,現在我是想它比想你厲害。”蘇玉成調侃道。
柳氏又白了蘇玉成一眼,就拉著文麗的手進了屋子,然後對蘇玉成交待了幾句,讓他把飯菜先收拾著。
老太太雖然眼不好,但耳朵還好使。一夥人在堂屋談話,她聽的清清楚楚。聽到自己外孫來了,搬著她那條行動不便的腿這會已經挪到炕沿邊了。
溫文他們一進屋子,老太太已是滿臉笑容的在等著了。
“你這渾孫子,咋才來,知道你們要來,我一大早的就盼上了。”老太太埋怨道,接著又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外婆你怕早忘了吧!”
溫文一聽老太太有點生氣了,就趕緊解釋道:“外婆,我的好外婆,我和您最親,比我媽都親!”
老太太聽罷笑了,她在溫文頭上輕拍了一下說道:“渾孫子,小時候就學著騙我,長大了還不改。”
溫文聽罷就回想起小時候外婆帶他的情景,他那會是真皮,應該說是真不省心,幹錯了事總能找到個借口來搪塞他外婆,外婆一般也不再深追究。現在外婆這樣一說,不覺心裏感慨,外婆啊,您是看著孫兒“自作聰明”啊!
文麗聽老太太這樣一說便在旁邊開始添油加醋,她嬌滴滴的說道:“好外婆您可是說在點子上了,溫文現在把我哄的也是團團轉,而且最會騙那女孩子開心了。”
蘇曉明聽嫂子這樣說,便壞笑著說道:“我哥要是沒這點本事,怎麽能把嫂子你騙到手呢,對吧嫂子?指不定你被我哥哄的多開心呢!現在倒反過來說我哥不是了。”
文麗聽了,在他這瞎說的弟弟胳膊上掐了一把,嘴裏說著:“那你就好好向你哥學,早點騙個媳婦回來。”
老太太坐在那仔細的打量著文麗,這真是個精靈古怪可愛模樣的瘋丫頭。那天婚禮上也隻是見了一麵沒怎麽說話,今天聽了她這打趣的一番話,再細看了那模樣不覺多疼愛了幾分。文麗和孫兒打鬧著,她則一邊樂著。
“奶奶,您管管我這嫂子,我胳膊都被掐腫了。”蘇曉明笑著向老太太求救說道。
老太太咳嗽了一聲,文麗便忙收了手。老太太把文麗叫到身邊,伸出手摸了摸文麗的臉頰,疼愛著說道:“這水靈的模樣,咋就這麽惹人疼呢你說,我這渾孫子那修來的福氣啊!”說罷便把自己手上戴的那隻玉手鐲摘了下來,拉起了文麗的手給她戴了上去,然後又說道:“外婆也沒啥值錢的東西給你,這個權當以後留個念想。”
別說,大小還剛剛合適。見狀,一旁的柳氏開起玩笑說道:“媽就是偏心,我天天好生伺候著,也沒見您舍得把那寶貝摘了給我!”
文麗一聽,趕緊伸手要摘。
柳氏見了忙抓了文麗的手,笑了笑說道:“傻丫頭,舅媽是給你開玩笑呢!我這也有一隻咧。”說罷伸出左手給文麗看了。
“這原本是一對,我好說賴說老太太就是不舍的給我另一隻,那曾想今日倒便宜你這丫頭了。”柳氏帶點怨氣又接著說道。
“你這不知足的老媳婦”老太太說了柳氏一句,然後對著文麗說道:“你隻管好好戴著,再誰惦記了,都不能給的。”
文麗聽罷高興的點點頭,她摸了那鐲子,應該是翡翠質地的,透著晶瑩的綠色。
說到這裏,蘇玉成飯菜也準備好了,就在堂屋喊柳氏讓她出來端飯菜了。蘇曉明幫著把飯桌和碗筷拿了炕上,然後讓溫文和文麗坐了炕上。
柳氏炒的一手好菜,真不比那飯店裏掌廚的師傅差多少。陸陸續續的差不多上了八九個菜,有葷有素,還熬了個雞湯。飯菜上齊後,一家人都坐了炕上,就開始吃飯了。
蘇玉成原本要拉著溫文一起喝上幾杯的,幾瓶啤酒都已經在炕頭上溫熱好了,但聽溫文說下午還要去看望他兩個姨姨也便作罷,隻好獨自喝著。
幾杯酒進了肚子,蘇玉成臉就紅彤彤的了,他不是不能喝,但比起他大姐夫來那是差遠了,他大姐夫那“我想酒瓶瓶,酒瓶瓶想我”的境界他還遠沒能達到。柳氏一旁照顧著文麗,生怕她不習慣,一會給她夾這個菜,一會又夾那個菜的,把文麗那碗裏堆的是滿滿的。
蘇玉成喝著喝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也沒多再細考慮就直接吐出了口:“文子那天婚宴上那個女的是誰了?”
這一說溫文一下愣住了。他心想,大舅是喝多了還是怎麽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麽又提起這個事情了。文麗也放下碗筷,她倒想聽聽溫文如何回答,雖然那天的事已經過去了,但她心裏這個疙瘩還是沒解開。
“隻是個同學,大舅!”溫文答道。
柳氏給丈夫使了一個眼色,但蘇玉成並沒有看見。
“大舅也不說甚你了,你既然成家了,就踏踏實實把日子過好,別想著再惦念其他人了,咱們門風還沒出過那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的人了,你要是不爭氣別怪……”
蘇玉成話還沒說完,柳氏忙打斷了他,說道:“一喝點酒,嘴就把不住風了。”
老太太看兒媳婦在數落兒子,但覺得兒子說的也在理,然後看了她外孫子。
溫文耷拉著腦袋,他也沒理由去反駁。文麗也在看著他,文麗此刻想聽的並不是他怎麽解釋和蘇姍之間的事,而是想從他嘴裏得到一個保證或是一個承諾尤其是對於他和白秀的事,他兩那層隱約模糊不清的關係才是她最擔心的。
“文子,當著外婆的麵給你媳婦把那事情說清楚了”老太太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外婆,我過去是喜歡過,但都過去了人家也有對象都準備結婚了。”溫文回複道。
老太太聽罷把目光轉向了文麗,老太太並不知道外孫和白秀的事情,她覺得文麗還是擰著眉頭,看來外孫的解釋還沒能讓文麗滿意。就又說道:“文子,給你媳婦起個誓。”
溫文抬頭看了看外婆,然後把目光轉了一圈,看來大家都等著他開口,他該怎麽搪塞呀!
他忽然間想到了白秀,但心裏又笑了笑自己可笑的想法,是啊!你都結婚了。
“外婆、大舅,我向我外公發誓絕對好對待文麗,絕對好好過日子,絕對不和其他女人再有任何瓜葛。”溫文斬釘截鐵的舉起右胳膊說道。
文麗聽罷,“噗哧”一聲笑了。老太太看她笑了,便指著兒子說道:“菜都快涼了,哪有你這樣當舅舅的人,文子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什麽樣的品性你還不清楚麽!”說完,她從盤子裏挑了個雞腿放進了文麗碗裏。文麗忙謝了,接著夾了幾筷子菜吃了,吃罷便放下了碗筷說是自己吃飽了,讓大家慢慢吃,碗裏那個雞腿原樣沒動。別人沒明白文麗的意思,但溫文看出了端倪,舅媽給文麗夾菜用的是那副多餘沒人用的筷子,而老太太用的是自己的筷子。
溫文怕老太太看到那雞腿,就忙夾進了自己碗裏吃了。
吃過飯後,大家又閑聊了一會,臨走時溫文背著文麗悄悄給外婆留點了錢。又和文麗給弟弟蘇曉明發了壓歲錢,柳氏和蘇玉成也同樣給溫文、文麗回了。
然後兩人告別了外婆、蘇玉成一家,就又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