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三天的雨是下透了這片土地,而那沉沙河也確實是發了場洪水,但在那之前,有財鐵礦廠的那些挖掘機、鏟車齊上陣,早在那河道靠南處挖了一道引水溝,結果那洪水就乖乖的順著那引水溝泄了,北側那選沙的機器是沒有辦點受影響。雨停了後不過一天,那沉沙河就又是一片繁忙的景象,而那東河道此時被人們已挖出來了一道深溝,原來那溝到了底下就是黃土,看那情形這東河道用不了多久就沒得挖了,也不知到時候人們該去哪去?去那沉沙河麽,而那沉沙河,那河道有沙子的這段早已被有財鐵礦廠全部買下來了。也許人們還有一個去處那就是荒灘,那荒灘挖完了呢?是不是就該輪那旱田裏的爛沙地了?
日子過的可真快啊,到這三天雨後文麗已整整離開我們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溫文是真真體會到了什麽是度日如年,死去的人眼睛一閉就過去了,可是把那痛苦永久的留給了活著的人。那失戀的人都愛說這麽一句話一轉頭如釋重負,一瞬間心如刀絞,可對於溫文來說這六十個日日夜夜他就不能閑著,但凡一得空,那相思馬上就泛濫成災,占滿了他的心頭。白日裏還算好過,工作的繁忙讓他無心顧忌其他,可是到了夜晚,那孤獨和落寞仿佛就像躲在陰暗裏的小偷,一入夜就偷走了他所有的快樂。
這兩個月內,他前斷時間還去自己嶽父家坐坐,後來也就徹底不去了,就像他嶽父嶽青山說的,這是心魔,得靠自己走,任何人是幫不了的。一入“魔”,人就跟著頹廢消沉,他這兩個月裏天天夜裏在那酒吧裏買醉,那衣著暴露的女人陪著他喝醉了一晚又一晚,可誰能真正讀懂他的心呢?
這又是一個夜晚,溫文剛準備下班就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父親電話裏和他說,這段時間家裏那大旱總算過去了,雨也是下得剛好,隔一個星期下一場,這樣持續下去,那上水地也就不用再澆水了,年底除去雜七雜八的開銷總還是能有點收益的。還說那有財鐵礦廠打著讓人們致富其實就是個幌子,那鐵礦廠是自己想撈筆大的,已把那沉沙河堤口這截全部包下來了,那機器白明黑夜的運轉,一天下來人們賣過來的鐵砂還不及那機器選得十分之一,而且那東河道河床已被挖了十幾米都露出了黃土,人們現在都在搶著占那地頭邊的荒灘。雖然父親和他說了這麽多,但他此刻自己的心都是一片傷疤,哪有那多餘的心思管其他的,他就敷衍著父親,權當是聽故事做那局外人,左耳朵進然後右耳朵就出去了。
好不容易和父親說完,這邊許有利就在催溫文了。這許有利是溫文的一個同事,這兩個月他和溫文走的最近,溫文原先那去過什麽酒吧,這段時間都是他帶著溫文到處玩,隻要是伊城市的酒吧他們兩個都轉了個遍。
許有利個子和溫文一樣高,長得苗條、高鼻梁大眼睛、雙眼皮,已是三十的人了,還流著一頭飄逸的長發,那個夜場的人見了都得稱呼一聲利哥,這家夥是典型的富二代,但也許就是從小當慣了少爺,那細皮嫩肉什麽活都不想多幹,也就很不得領導賞識,而溫文呢?文麗在的時候,他是滿腔的熱血,下雨下雪天出去蹲點采訪,加班寫新聞稿,什麽苦都不怕,因此特別受部門領導器重,這許有利多少有些眼紅,但那會溫文多是和宋子傑待在一起的,他許有利也就幹瞪眼白眼紅,現在自從文麗走了後,那許有利就鑽進空子來,讓溫文和宋子傑關係越來越生疏,也不是宋子傑不關心溫文,而是溫文在躲他們這些人,就像是躲著文麗的家人一樣。
許有利白天和溫文說了,今晚要給他個驚喜。溫文也沒多想,誰知道他要打算帶自己去那家新開的酒吧玩去呢。出了辦公樓,溫文坐上許有利的車就向著目的地出發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吧,那車子就拐進了新建路,新建路溫文來伊城這麽久了還是頭次來,他好奇的看著路兩邊,這街邊都是一片暗紅色的霓虹燈在閃爍,什麽足浴按摩、什麽KTV、什麽洗浴會所、什麽男性保健是應有盡有。
許有利放慢了車速,見溫文好奇的看著窗外,就轉過頭來說:“兄弟,沒來過吧,今老哥帶你開開葷。”
溫建明沒明白他的意思,笑了一下,無非就是摟著個女人喝酒,還能幹啥!
那許有利見溫文難為情的笑了一下,然後就又說:“兄弟,過去的事就都過去了,人活著不就圖個高興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麽,啊!兄弟。”
這“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溫文聽的倒有點厭惡,他也沒搭腔,就把那看著窗外。
車子緩緩的來到了一個名為“色之本”的酒吧外,車子還沒在車位停好,就有一個白臉的服務生過來,熱情的給他們指揮著停車,停好後,那許有利從車裏一出,那服務生就笑著迎上來說道:“利哥好!”然後溫文就跟在許有利屁股後麵進去了。
這酒吧在地下室,大概把這一棟樓地下一層都占了吧,裏麵放著勁爆的音樂、那五彩的燈光跟著節奏打著,照著那一個個舞動的身軀。那台上領舞的姑娘們衣著真是暴露,露著大半片的胸脯,那短褲恨不得短到了腰上,一條條大白腿惹人眼花繚亂,不知該說那個好了。
溫文和許有利被那服務生帶進了一個沙發卡座,然後許有利給那人手裏塞了一遝錢,在那服務員耳邊說了幾句,那服務就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不一會兒,那服務員就回來了,除了帶過來幾提子酒外,身後還帶著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孩。
那兩個女孩應該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其中一個留著短發,另外一個溫文一眼看過去,心頭不禁為之一動。那笑那麵容和那身段像極了文麗,隻不過個頭稍微比文麗高些,溫文一下站了起來,許有利就打趣的說:“是不是和弟妹很像?特意為你準備的,找遍了全城就這麽一個像的!”
溫文不知該說什麽了,就眼裏含著淚花,往裏挪了挪,那姑娘倒不害羞,過來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在了沙發上。
溫文仔細的又打量了一遍這個女孩,她真是像極了文麗。
許有利和那個女孩此刻已摟抱在一起,說悄悄話了。溫文看了幾眼,然後這女孩好像明白了他的心思,就把身子往溫文身上靠了靠。那惹人的身材讓溫文有些不好意思看了,那姑娘就拿起酒杯來,然後說:“哥,先敬你一杯,必須幹啊!”
溫文端著酒杯,看那女孩頭一仰,一杯酒就喝完了。她喝完把那就杯翻過來抖動了幾下,溫文也就一抬頭把酒喝了。
幾杯酒下去溫文就放開了,手緊緊抓著那女孩的手,然後說:“你知不知道你像誰?”
“哥,我像誰?”那女孩嬌滴滴的問。
“像我老婆!”溫文搖頭晃腦的說道。
“吆,哥這麽說咱倆還有緣啊!”那那姑娘笑著眼睛說道。
“不說別的,就說你那雙眼睛就和文麗長得一模一樣!”溫文邊說邊把頭靠在了那女人肩上。
女孩淺淺一笑,給溫文又遞過來杯酒。
“喝,咱們今天不醉不休!”溫文說著就和那女孩碰了酒杯,勉強直起身子把那酒喝了。然後嘴裏嘟囔著:“咱倆有緣、咱倆有緣。”說完整個人就倒在了那女人懷裏。
此刻那女人拍了拍溫文,見他沒反應就和許有利使了個眼色。那燈光一晃打在了許有利臉上,那臉正露著一絲壞笑。
夜已深,文強在正警局值班,忽然他手機接到一個陌生短信,上麵寫著:有人在“色之本”酒店501房進行賣**嫖娼。他看完短信,心想這是誰了,居然還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關鍵是把那房間號還寫的一清二楚,這肯定是個熟人。他叫了幾個夥伴,然後開著警車就出發了。
“色之本”酒店下麵就是“色之本”酒吧,這也就不足為怪了,再加上這一條街本就是燈紅就綠,肯定少不了這樣的事。他也就帶著人徑直上那酒店裏去了,到了501房間外他還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因為他隱約感覺到要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但另外兩個夥伴沒給他多考慮的時間,就敲了門,結果沒人來開,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來開,最後就索性拿前台的通用卡打開了門。
“嘀”的一聲房門就開了。
文強兩個夥伴就衝進了屋,然後就聽那房間裏麵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
文強眉頭一鄒跟了進去,然後也亮明了身份。隻見這女人正雙手攥著被子緊裹著身子,雖然低著頭但那側臉卻像極了文麗,而一旁卻是那溫文,他正大張著嘴巴打著呼嚕,文強頓時火冒三丈,走過去一把把溫文從被窩裏拖出來扔在了地上,溫文全身就留著一條**,那身子掉在冷冰冰的地上,自然就醒了幾分。
“嗯,嗯!”
溫文眯著眼睛感覺到了涼意支起身子來左右看著並發出這聲音。
文強見他還沒有完全醒來,就把床頭櫃上放著的一杯水拿起來澆在了他頭上,這水一澆,溫文瞬時清醒了許多。
溫文用手抹掉臉上的水睜開眼睛一看,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文強那雙眼睛就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樣,溫文還從來沒有如此怕過文強的那雙眼睛。
文強瞪著雙眼,然後指著那**的女子跟溫文說道:“你還配是人嗎?我妹妹這才走了兩個月,屍骨都未寒哪,你就出來幹這事了。”
溫文徹底的醒了過來,他一頭霧水的望向**,他也想不起自己怎麽就和她在一起了。然後就跪在地上,過來抱住文強的腿,那眼淚就汪汪的下來了,他說:“大哥,你誤會我了,我真不知道怎麽就和她在一起了。”
文強把頭扭向一邊,不想看他。溫文就繼續說:“大哥,你聽我說,我絕不是故意的。”他邊說邊回憶前麵的事,總算想起來了就著急的解釋:“哥,昨天是許有利叫我出來一起喝酒的。”然後指著那女人說:“我當時就是覺得她和文麗長的像,所以就按捺不住心情多喝了幾杯,我絕對沒有故意要和她睡覺。”
文強回過頭來說道:“你看看你這幅狼狽相,那你不願意還是她強迫著和你睡了?”
文強就和那女人說:“你甭在那裝清高了,來,你給我解釋清楚。”
那女人就開始抽泣了起來,然後指著地上的溫文說:“是他把我灌醉了,往後的事我就什麽都記不清了。”
溫文一聽,驚訝的從嘴裏蹦出來兩個字:“什麽?”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文強狠皺著眉頭問道。
溫文那腦袋就開始使勁的想著,他終於想到了一條貌似可行的法子,就帶著那笑臉說:“問許有利,他肯定能給我作證。”
嘿,還問許有利呢!那小子早把溫文和這女人一起喝酒、睡覺的照片發給了溫文嶽母吳樹芳。這會“桃花鎮”那邊,那老爺子氣的都都快吐血了,她吳樹芳就一邊替丈夫順著氣,一邊在罵溫文,什麽話難聽撿什麽說,說她從一開始就不同意女兒嫁給這個農村家庭,這女兒嫁過去都沒跟著好好享幾天福,然後又說溫文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表麵上看上去是品行端正,實際根本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那老爺子就一邊使勁喘著氣,一邊讓她別再說了。
溫文從地上那亂扔的衣服裏找出了自己的手機,就給許有利撥了過去。
電話一直占線中“嘟嘟!”的響著。
溫文急得滿頭大汗,但那電話就是打不通。
那兩個小夥子就問文強說這事怎麽辦,文強背過身子,揮了一下手。
等溫文和那女的把衣服穿好後,那冰涼的手銬就扣在了他們的手腕上,溫文從文強身邊經過,又看了一眼文強。
那眼神似乎充滿了無助和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