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裏玻璃都被簾子遮住,一開門整個屋子也就稍微亮了點,裏麵也就能看清楚了。
在正對著門的位置確實供奉了一尊神像,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如溫建明他們所說的是火神,屋裏也沒裝個燈,門隻好先留個縫開著。然後劉寡婦就繼續往裏走,過了那神龕跟前詳細看了一番,隻見神龕上寫著:炎帝居離宮借來甲乙生火
祝融鎮南方派去丙丁克金。劉寡婦一看,倒吸一口涼氣,看來確實供奉的是火神了。她就雙手合十拜了幾下,想要退出來,誰知伸手拉開門後,
門外立著一人,劉寡婦著實被嚇了一跳,往後連退幾步,隻見那人一坨肥膘堵在那裏,這正是劉大腦袋。
劉大腦袋一臉**笑正看著她,劉寡婦忙陪著笑臉,然後挪著那柔軟的身子往外走,邊說:“劉哥,我進來幫忙打掃下衛生!也不知馮花子和您說了沒,我想在您這裏找個活幹,這不剛才您睡的了,我也沒敢過去打擾。”說完,已走到了門口。
那劉大腦袋是被一泡尿憋醒了,然後眯著眼睛要出來上廁所,他剛走到這裏,瞟見那門被推開了個縫,因為他交代過,除了他誰都不能進這個房子,站在門口一聽,知道肯定是有人進去了,便站在門口等這了,他想要來個守株待兔,心想:“是那個王八蛋了,非打斷他腿不可。”
沒想到門一開,卻是個半老徐娘。劉大腦袋見這女人風韻猶存,就動起了歪主意。他說:“你是誰帶進來的?”
“馮隊長。”劉寡婦顫巍巍的聲音說道。
“聽你剛才叫我劉管,莫非你見過我?”劉大腦袋故意堵在門口問。
“嗯,您這麽出名,整個村子的人都認識您,隻怕您貴人眼高,平時不留意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劉寡婦看他那身子,就像一堵牆,他不讓開自己肯定是出不去的,“劉管,您覺得要是我合適就給我個活幹,不合適我就不打擾您了。”說完就邁開步子準備要走。
劉大腦袋一臉肥肉笑的就擠沒了眼睛,“現在老子就給你個活幹。”說完一把抱住了劉寡婦,那臭烘烘的嘴巴拱過來就要親。劉寡婦被這麽一大堆肥肉擠在門框上,那嘴都開始在她脖子上親開了,她也推不開他那大肥腦袋,隻能左右躲著,然後趕緊大聲喊:“馮花子、馮花子。”
那劉大腦袋停了一下,嘴裏冒出了一句話:“喊他也沒用,老子想要的女人就沒有得不到的。”說完又拱了上來,而且一隻大肥手已去解她褲腰帶了。
劉寡婦雖然是被大家公認的**、但她並不是一個和誰都能胡來的女人,她打扮的漂亮無非就是想迷惑個有錢的男人,但這劉大腦袋這幅嘴臉她是真沒看上,再說了她的心此時確實是交給了馮花子。隻聽“嘣”的一聲,那褲腰帶就被扯斷了,劉寡婦就急的哭了起來,用盡全力喊道:“媽的馮花子,你媽的馮花子!”
馮花子總算是聽見了。他睡得正香,忽然聽見劉寡婦哭著喊他名字,就連忙起來鞋都來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到了屋外就見那劉大腦袋正按著劉寡婦,劉寡婦聽見他出來了,就回過頭來看他,那哭的個傷心,整個妝容都花了,他就心頭一狠,拿了門口放著的警棍就衝了過來。
眼看著那棍子就要落在劉大腦袋頭上了,劉大腦袋忽的抬起頭兩隻眼睛如惡狼般凶狠,馮花子就心裏一怵,棍子就被劉大腦袋抓住停在了半空。那劉大腦袋的另一隻手,就抓著劉寡婦的領口,把劉寡婦貼著門框提了起來。
“你他媽少管閑事!”劉大腦袋惡狠狠的說道。
馮花子多少心裏泄了氣:“劉管,這是我的女人。”他有點哀求的意思。
“你的女人?你他媽光棍一條哪來的女人,等老子後麵給你再好好物色一個。”劉大腦袋歪著嘴巴說。然後又說:“你他媽吃老子,喝老子的,就算是你的女人老子耍一下又咋了,何況她還不是你老婆,隻要有錢,你找誰不行,今你就說破天這個女人老子也要定了。”說著就把那棍子奪過來摔在了地上,然後兩隻手卡在劉寡婦臉上搬開她的嘴巴就又親了起來。
馮花子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眼裏流著淚,自己癱在那地上嚎啕起來:“作孽啊,作孽啊!”
那劉寡婦那能經得起劉大腦袋這樣折騰,劉大腦袋卡著她臉把她就舉離了地麵,然後她就喘不上氣來,張大了嘴,那劉大腦袋剛好乘勢把舌頭伸了進去,這一下劉寡婦抓住了個機會,她牙關一緊,就咬了下去。
劉大腦袋疼的連忙撒開了手,劉寡婦就順著門框坐在了地上,滿臉淚水,然後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馮花子麵前扇了他一個耳光,她那眼裏滿是失望,然後慢慢的挪著步子,往大門口走去。
那劉大腦袋被劉寡婦咬的不輕,嘴裏都是血,他捂著嘴躺在地上打著滾。
馮花子回過頭看著劉寡婦出了門,然後就像是癱了下身一樣,兩隻手撐著往前爬了幾下,然後喊著:“美子,我對不住你啊!”
“嘩啦!”一聲,劉寡婦拉開了那大鐵門出去了。
這事過了四五天吧,溫建明也不得那信,不知劉寡婦那事辦的怎麽樣了,反正他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去了她院子,一把鎖在門上掛的。他給馮花子打,也是沒人接,他就隻能天天趕著牛車往那河壩那邊跑,借著割草的機會看看那鐵礦廠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可是那幾個跟著馮花子混的二流子,一見溫建明過了門口,就過來攆他,他有幾次看見那馮花子就在門口,結果自己喊著他的名字過去,那貨反倒躲進院子裏去了。他就每次割完草後,爬上那河堤,站在上麵看。唉!沉沙河,已被翻了個底朝天,那一溜深坑排下去,就像是這沉沙河哭了,是那一竄淚珠。
而鐵礦廠裏麵呢,仍舊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那人們嬉笑著臉,數著一張張人民幣,仿佛地裏的莊稼已徹底放棄了,而那十幾畝的院子此刻已堆了小一半的鐵砂,那往外運送的汽車在裏麵排著隊,隻見裝滿了一輛又一輛。
終於又過了七八天,那上水地已經在澆第四遍水了,劉寡婦終於給溫建明回了信,她說那神像就在鐵礦廠供奉的呢!溫建明還想問個仔細,那劉寡婦就說自己隻能幫到這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溫建明心終於亮了一些,他這段時間為了這個神像的事情,倒把兒媳去世悲傷的事都拋在了腦後,玉梅天天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他也不和她多說,就天天趕著那頭老黃牛早上出去了,晚上才回來,中午都是帶著幹糧和水在外麵過的。玉梅也不敢多問,隻要他好好的,他想幹什麽就由他去吧!反正自己家也多是旱地,就那麽兩畝水地,旁邊澆的時候,和人家說了,順帶幫著澆了就行,她在家好好照顧那些羊,這畢竟是今年自家唯一的經濟來源了。
溫建明知道這事後,立刻就去找了白三愣,這麽大個事不是電話裏一句兩句就能說清的。
等溫建明順著大街快走到頭時,見村口那蹲著一個人,正向南看著。往前又走了幾步,溫建明就從背影認出來那人是他三愣哥了。他就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溫建明就白三愣旁邊蹲下,白三愣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順便遞了根煙過來,然後就又吧嗒吧嗒的吸著煙卷看那遠處去了。溫建明自己點了煙,吸了一口,他也跟著看了一眼遠處,這裏是能看見那鐵礦廠的,跟著那成片的莊稼一起在夕陽下照著,田地裏的人們不時在那田埂上走過,想必是在澆地了。
“四子,你說哥是不是幹錯了?”白三愣鄒這眉頭說道。
溫建明側過頭看了他一眼,那太陽照在他的臉上,鬢角的頭發和那胡子一樣花白,臉上一道道的皺紋深刻進了皮膚。唉!歲月不饒人啊,他們這飽經滄桑的一代人,硬生生也被日子拉進了年齡的“黃昏”,就像此刻這日頭,眼看著就要落了。
“三愣哥,你是說你那片地麽?”溫建明心想白三愣說的肯定是那片地了,所以就這樣問。
“是啊,也不知是福還是禍呀!”白三愣說完,又吸了一口煙,然後隨著他歎氣那煙霧就抖著身子從鼻孔和嘴裏出來了。
溫建明聽後也沒急著回答,他又看了看那遠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然後說道:“唉!有段時間不見那些大黑鳥了,現在老太太還嚷嚷說那大黑鳥麽?”
白三愣把煙在鞋底踩滅了,然後說道:“沒麽,老太太忘性重的現在都快不認人了!”
溫建明聽這話連著歎了幾口氣。
“美子那還沒信麽?”白三愣忽然問。
溫建明拍了下自己大腿,然後說道:“看我這記性,差點又都忘了正事。”他把煙也在地上擰滅了,接著說:“美子今天給我打電話說了,那神像就在鐵礦廠裏供的呢!”
溫建明說完這話,白三愣也不吃驚,因為他們早已經猜到了這結果,隻是如今更確定了。“哦!也隻有哪了!”白三愣隨口說了句。
“最近美子和那馮花子不知怎麽了,前段時間兩人都不接我電話,到現在了那馮花子見了我都躲,問那美子她也不多說。”溫建明說。
“哦!”白三愣應了一句。
“那三愣哥,接下來該咋辦?”溫建明皺著眉頭又問道。
“哎!問問二瞎子大哇!”
溫建明聽白三愣這樣說,他心裏也嘀咕了一下:“當下也隻有這樣了。”
既然這樣想,溫建明就立刻拿出手機給鳳鳳打了個電話過去,告給她火神像確實是在鐵礦廠,讓她問問老爺子看怎麽辦,鳳鳳跟他說她現在在自己家裏,等明天去了老爺子那給他說。
溫建明掛完電話和白三愣說了鳳鳳剛才說的話,那就隻能等明天回話了,然後兩個人就都起了身。白三愣要溫建明再進去坐一會,溫建明找了個借口沒去,他知道自己進去,見了老太太又得惹一家人哭一會。
溫建明告別了白三愣後,就往回家走了。他走到自家的巷口時,剛好看見從北來了一輛車,那車屁股後麵拖著一門炮,看來是村裏向上麵申請的人工降雨的設備到了。溫建明心裏想是該到了,再不來那地就都白種了,澆地的水費也抵得上那收成了。
這一晚上溫建明都沒睡好,他躺在那炕上,天悶熱悶熱的,和那下雨前一個樣子。他想著明天他二瞎子大肯定能給出個破解的法子,順便那人工降雨的設備也用起來,二者同時開工,定能下場好雨。
他越想越興奮,索性穿好衣服到院子裏去了。出了屋,外麵的天好像已經陰了,那月亮藏在雲層後發著淡淡的光。
他去後院轉了一圈,看了看後院的那些“老家夥們”,其實動物也是有靈性的,尤其是家畜,養的久了,就都有了感情。這圈裏的牛羊見了他過來,也都齊刷刷的向他看著,也不亂叫,他就先去那牛圈跟前,摸了摸他那頭老黃牛,這老黃牛年年下一個犢子,來這個家也快八年了。後來他又進那羊圈看了看,那小羊糕也不怕他,一個個圍過來扯拽著他的衣服,溫建明就流下了眼淚,其實最狠心的還是人啊,這些小家夥們被玉梅喂的肥壯,怕是過不了幾日就又被收羊的販子拉去了吧!
他從羊圈出來後,天剛好起了風,微風刮來陣陣涼意正是舒服,他索性爬上那牛車躺在上麵享受去了。
天快亮時,先是一陣炮響,不一會兒那天上的雷就“嘎啦啦”的左一聲又一聲響了起來,溫建明躺在那牛車上睡的正香,夢裏他一個人又跪在那雙山龍神廟前正磕著頭,忽然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然後龍神就騰雲駕霧而來,和他說道:“你自回去,雨稍後就來!”溫建明想要再說什麽,那龍神就回到了雲層,然後豆大的雨滴就“吧嗒、吧嗒”落了下來,那雨滴甘甜似蜜,溫建明就張大著嘴巴接著。
“唉老頭子,醒醒!”溫建明聽見有人叫他,就睜開了眼睛。
隻見玉梅正打著傘,雨已經下的很大了。玉梅就說:“你怎麽跑這睡了,幸虧剛才那幾聲炮響把我驚喜了,我一看你不在就出來找你了,誰知剛到了後院那雷聲就響成了一片,雨就像潑水一樣就下起來了。”
溫建明臉上一笑,就從車上跳下來衝進了雨裏,他激動的張開雙臂,仰著頭在地上轉著圈圈,任那雨淋!
是呀!老天你終於下雨了,龍王救萬民咧!
這雨連著下了三天三夜,後來人們就坐在大街上說,說三裏屯的二瞎子那天夜裏寫了一道符,連夜讓傻兒子在河道裏燒了,等天亮時雨就下下來了。不過劉建功見了人就說說這降雨是他借的設備的功勞。
但溫建明和白三愣當然還有那劉寡婦肯定心裏想的遠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