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想要再問他些什麽,大錘已經在叫他們了幹活了。
溫文想這個大錘也是,別人都圍著自己拉話,可他卻一個人躲在一旁抽煙,臉色也不好看。
他們過去後,就傳來了大錘的訓斥聲:“你們活都幹完了麽?就過去和人家閑聊,影響了工期怎麽辦?”
這話溫文聽後覺的有些尷尬,心想他們也是沒活了,才過來和自己聊了幾句麽,怎麽他還生上氣了,話裏話外感覺是在說自己一樣。
那人們過了大錘跟前,也並沒有立即就幹活,而是圍在他身邊輪流著給他遞煙,陪他抽煙去了。
大概半小時後吧,王建帶著張副經理和車隊隊長海景來了。
王建一下車就對溫文說:“哎呀,你怎麽不在家待的,來工地幹嘛?”
溫文笑了笑,打趣說道:“來體驗一下,不然工地上的活什麽都不知,可就真就成了“書呆子”了!”
大錘蹲在人夥夥中間就說:“溫秘書是下鄉幹部,怕是來鍍金的吧!”
溫文聽著這話有點刻薄,心想自己這是哪裏做的不對了,難道來的第二天就要得罪人了麽!
也不好反駁他,陪了一個笑臉。
“你求的,就瞎說哇!”這海師傅說了句。
大錘也就不再言語了。
“溫文,別搭理他,都是野外幹活的,時間久了,性子也野了,說話可能直接些!”王建一旁替他講話。
王建都這樣說,溫文還能再說什麽,他心裏沒有忘自己的位置,隻是來這裏散心的。
又這樣閑聊了一會,就開始組裝風機了。海隊負責開履帶吊,張副經理負責開汽車吊,王建現場指揮。
隻見吊環往塔筒兩邊孔眼裏一裝,履帶先起頭,汽車吊負責尾,慢慢的斜著起來,直到最後垂直了,汽車吊也就沒用了,把吊環一摘,準備下趟了。
剩下的活就由履帶吊來完成,慢慢的挪在塔基上,對好孔,然後螺絲一帶,再擰緊,第一節塔筒就算完活。剩下的兩節塔筒也都差不多步驟,隻是在吊機倉和葉輪時單獨由履帶吊作業,不過得提前拴好風繩,不然八十多米的高空,方向不好把握。
溫文待在一旁,從頭到尾把這流程看了一遍,等安裝完成差不多要三個多小時吧。王建過來和溫文說,今天算是快的了,有的時候一弄就是一整天。
這個時間差不多也近晌午了,人們就又坐在一起,在等著飯了。
王建告訴溫文他現在要去大壯那去,那裏今天也得要組裝一台,剛打來電話說準備工作已經幹完了,然後王建、張副經理還有海隊就一同乘了車走了。
他們走了不大一會,送飯車就來了。
今天來送飯的是劉姐,開車的是她男人。溫文還是頭次在這野外吃飯,昨天剛來今天就跟著上山,也沒人告給他要自己準備碗筷,就看著大家像變魔術似的,都端了一個不鏽鋼飯盆去打飯去了。
“唉,溫秘書,你怎麽不打飯?”劉姐不解的問道。
溫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溫秘書看了一上午風景,食還沒消呢!”大錘在一旁笑著說道。
溫文是有點火,他真不知道為什麽這大錘處處在爭對自己,昨晚上沒覺得出他對自己有啥意見呀!
這真是奇怪了,溫文正不解的看著大錘,眼鏡就把自己的飯盆湊在了溫文跟前,他笑了一下說:“你和我一塊吃吧!”然後他又指了指保溫筒,劉姐就笑眯眯的又挖了一勺子菜出來。
可是沒筷子,眼鏡就到旁邊折了根鬆枝,然後退了樹皮,“喏,給你!”遞到了溫文手裏。
溫文眼角瞟了一眼大錘,這家夥滿眼的憤怒。
項目規定,一天完成一台風機就可以了,於是大錘這個班組下午早早的就回去了。
回到家後,溫文長了記性。第一時間就到商店置辦了一套餐具,都是揀最貴的買,實際上等第二天他就後悔了,因為坐車時大家六個人擠在一輛五座越野上,身上肯定沒法拿這盆盆罐罐,都是隨工具一起放在後備箱的,可想而知,一路顛簸,到地了都已是坑坑窪窪的了。
他從商店回來剛進院子,就聽見屋裏有人在哭,大壯的車還沒回來,肯定是大錘這邊的人了。
溫文就放慢了腳步,輕聲走到門口,裏麵就有人在說:“他就是例子,以後誰要是再跟那溫秘書走的近,別怪老子的拳頭不長眼睛。”
“錘哥、錘哥,你就原諒眼鏡這一回吧,他就是個沒眼色的人!”一個人說道。
“四隻眼,還沒眼色?”大錘的聲音,他說完屋裏就哈哈的笑了。
溫文站在門口,他很想不通為什麽這大錘這樣對自己不滿,當時他真想把門踹開問個清楚,可又想自己才剛來,好多事情還沒摸著頭緒,就往後退到了院中間,然後假裝咳嗽了一聲,往前走了。
屋裏一下就安靜了。
溫文推開門進去後,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人們各幹其事。
溫文往眼鏡**看了一眼,就看見他蒙著被子躺著。其他人也不像昨天一樣,對溫文那般熱情,也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溫文來這兩天了,廁所在哪呢,他還不知道呢!
昨天小解,他酒喝多了可以和他們一樣,到大門口對著馬路撒去,可這來大的,不能再到馬路上了吧,這地方散遊的狗,他也是見了,一個比一個壯。萬一蹲的好好的,從屁股後麵來上一口,趕個運氣不好,**都是要丟的。
他打算正要問,後堂的後門就開了,原來是劉姐。
溫文心想,這女人怎麽來的這麽早,這離黑還有一會了,不至於又要準備晚飯吧。
溫文就順便問道:“劉姐,咱們這廁所在哪呢?”
劉姐麵帶微笑指了指後門外麵。溫文也是微微一笑略表謝意,就從後門出去了。
後麵他還是頭次來,空曠的就一條人踩出來的路,溫文順著路走了二十來米遠,然後就分了叉,一條朝東,一條朝西。
應該是全中國的旱廁都差不多一個樣,“臭”,隻要鼻子好使,聞著味就找到了。
一個小木屋,坑上麵架著木頭板子,其他的就不能形容,是要磊“俄羅斯方塊”的。
溫文蹲下去,忽然想到從西這條路是去哪了?還有這劉姐和張姐每次都是從後門來後門走的,怎麽不走前門呢?看來,這地方還有許多東西需要自己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