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從鎮上回到“大倉庫”,已是午時。今天的雪是他到這個地方後下的最大的一次,用鵝毛來形容是一點也不為過的。

隻一上午功夫,屋裏的人都已走的差不多了。

可能這是大夥最後的一次午餐了,飯菜要比平時好的多,看來張姐劉姐也是拿出她們的“看家本事”了,什麽紅燒肥腸,鹵肘子,燉魚頭,幾乎這地特色菜都做了。

“你怎麽才回來?兄弟們都急的回家,等不及你我就讓他們先吃了。”王建說道。

溫文苦笑了一下,把資料遞給他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你這人今天是咋了?”王建覺得溫文有些奇怪,就問。

但溫文還是不說話!

張經理和海隊也準備要走了,海隊過來向溫文道別。

“溫秘書,咱們以後還能見麵嗎?”海隊笑著問。

雖然溫文此時真不想說一個字,但這兩個月來海隊也是沒少照顧自己,隻好把心頭的事先放下。

也就跟他一笑,“嘿!我這個老鄉還比不上你這個海胖子了?”王建打趣著說。

海隊大圓臉嘿嘿一笑,說道:“那還真說不準!”

“海哥,有空來伊城玩!”溫文使了個壞笑,又說:“我們這可以出國,到時帶你開開洋葷!”

“你看看這裏麵除了大錘外就是溫秘書懂的心疼我了!”海隊開玩笑說。

“大洋馬,你身子扛得住嗎?”張經理笑著在海隊肚子上拍了拍,他那肚子挺好了,能放一本書上去。

“溫文,你可真是學壞了!”王建也說了一句。

“兄弟,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咱們弟兄們沒白處!”

海隊這句話說得有些感傷,讓屋裏麵的人都有點難過。

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家忍著難過還是說了再見,等到午時過了,做飯的兩個女人也都走後,這空****的屋裏已隻剩下了王建,溫文兩人。

“溫文,現在沒人了,你能和我說說了吧!”王建問道。

此刻溫文正低頭看著收拾好的行李發呆,王建說完等了等,溫文才抬起頭來,眼角還帶著淚花。

“我和李婭分了!”

“因為什麽?”王建有些不解,又說:“你們昨天不還好好的了麽?”

唉,溫文長歎了口氣!他這會很想大哭一場,可做為男人怎可以當著男人的麵哭呢?或許此刻是換成任何一個女人,溫文都是控製不住情緒的,也就慢慢的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和他講了。

王建聽後很是大怒,幾乎是要跳起來罵:“那就不是個東西!她還有臉說不公平,你是結過婚,咋啦?可文麗走了那是沒辦法的事,她呢?腳踏兩隻船,還對比,那個男人能接受的了?這口氣我都受不了!”

說著話,他就要往門口走,溫文趕忙拉他。心想,幸虧沒有跟他說自己被打的事,不然他還真就拉不住他了,以王建的脾性,肯定能把李婭那個店給拆了。

兩人調了個,溫文是勸了他好一會,王建心頭的火才消了一些,隻是嚷嚷著罵了。

“那錢呢?”王建罵了一會,突然想起這事來,問道。

“已經給我打過來了!”

“那就好,算她還有點良心。”

“這屋子,你今晚也別待了,空****就你自己,去我那吧!”王建說道。

溫文也不知怎麽想的,忽然說道:“我現在就走。”

王建有些納悶,他盯著溫文看了看,然後問:“你確定現在走?”

“嗯!”溫文很幹脆的答道。

火車最晚六點還有一趟,兩個人就趁著這會時間把這“大倉庫”從裏到外拾掇了一遍,畢竟大家都走了,這屋子就沒人再來了,隻要是家,過年前怎能不好好收拾幹淨?

看時間差不多了,等最後一把大鐵鎖往院門上一掛,溫文可真就是永遠的與這地方說再見了!

畢竟他在這裏待了兩個多月,怎會沒有感情,車子漸漸的駛遠,倒車鏡中“少白山風力發電項目部”幾個字也漸漸模糊,他揉揉眼睛,一陣酸澀。

說好要走的,可那都是氣話。一個人怎麽可能輕易的放棄他為之流過眼淚,為之心痛過的地方呢,千絲萬縷的哀愁沒斬斷之前他又能逃到哪去?

溫文是真想和這個地方做個決斷的,本來他就是以一個過客的身份來的,奈何是這裏的“景”迷失了他的心,他可不想讓這個地方成為第二個伊城。

從車站出來,不用多問,他自然又來到了鎮上的主街,不過隻是在出租車上隔著玻璃朝李婭的店裏看了看,裏麵的燈光還亮著,看來她還沒有下班,溫文有種衝動想要下車,但眨眼功夫就過來了輛轎車停在了店門口,接著從車上下來了兩個男人,溫文仔細一看,一個是李婭的現任男友,一個就是那天打了溫文一拳的那個人,他們有說有笑的推開門進去了。

溫文嘴角**了一下,這笑比哭或許都難看!

“師傅走吧!”

“小夥子,怎地不進去?”

“您知道我的心思?”溫文反問了一句。

“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麽!”他見溫文沒理解,就又說:“你是從車站過來的,又提著個行李!聽你口音也不是本地的,我一猜你們這肯定就是異地戀!”

“那您知道我為什麽不進去麽?”溫文又追問他。

“你別嫌哥哥說話難聽,俺看對方是有人了吧?”

“大哥,您還成神了!”溫文一下笑了,又說:“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俺看你那架勢是準備要下去的,但那兩個小夥一來,你就要走,俺也就瞎猜的!”

溫文又笑了笑自己,看來他還真差火候,話說“喜怒不形於色”,而他的形色居然是誰也瞞不住。

索性和他聊起了自己的這段感情。

“大哥,你說說到底我有錯沒?”溫文簡單講述完後,問道。

“其實不是誰錯了,而是你們壓根就不合適,看樣子你也是個老實人,而聽你說那女人一家,其實人家把這婚姻是當成生意來看的,是權衡利弊的。當你的優點在她們眼裏沒有價值時,你還怎麽立足,就算你對那個女人再好,也是無用的。”

司機的一席話,讓溫文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