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提到了龐玎玎,期末考試一結束龐玎玎就來了。

留給他們進行排練的時間不多,需要抓緊。

知道程沛和顧星都在,龐玎玎帶了一堆吃的過來,幾人沒什麽主題地聊了一會兒,屈樂他們兩人要準備排練了。

龐玎玎參加聯歡會選拔時屈樂還不知道此事另有隱情,注意力都在程沛身上,沒聽到他的演唱。

龐玎玎先把整首歌試唱了一遍。

“不是我說,你唱得這麽好,為什麽會被刷下來?”顧星率先說出了屈樂心裏的話。

係統學習過真的不一樣,比原時間線上好聽很多!玎玎衝鴨!

“還行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龐玎玎回答,“我的水平也就一般吧?我上課的地方還有人說來著,說我又不用靠這個吃飯。”

屈樂:不,我覺得那隻是單純地在酸,你不用靠這個謀生,不要去搶別人飯碗。

龐玎玎目前還沒有變聲,說不定明年這個時候就要認真保護嗓子,不能肆意想唱就唱了,變聲完成……應該就不會想在什麽公司年會上表演了吧。

人無再少年,唱就唱吧,屈樂決定陪他了。

兩個人排練,另兩個人看著——雖然他們表麵是在看書,但是肯定在往這邊偷瞧!

屈樂還沒說什麽,表演經驗不多的龐玎玎先不自在了:“你們倆有什麽事嗎,要不別幹看著了,一起上吧?”

顧星哈哈笑了兩聲,問他:“怎麽上,打擊樂器伴奏?”

屈樂一聽龐玎玎這話,覺得是個打探的好機會。

他可以向什麽都知道的薄暮去打聽,心裏又覺得是朋友的事,自己不親口跟對方打聽有點太冰冷了。

“你找人改的是兩人合唱啊。”屈樂翻了翻打印紙,“這要怎麽辦?”

拖不拖程沛和顧星下水的事另說,先問問龐玎玎和他竹馬聯係得怎麽樣了。

“可以再改成四個人的吧,找的人說什麽改起來很快,讓我有需要改動的地方直接再找他。”龐玎玎拿出放假後媽媽還給自己的手機,“我問問他。”

“為什麽還要龐玎玎主動找他?”屈樂跟薄暮討論,“我還以為他會在網上聯係龐玎玎呢。”

【我們暫時不能即時獲取某個人腦海中的想法。】

“好吧。”屈樂耐心地等待著,果然龐玎玎很快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忙問他,“怎麽了,不能改?”

“不是。”龐玎玎皺著眉頭,“這個提示——我也聯係不了他啊!”

“聯係誰哦?”屈樂湊過去假模假式地跟著看備注,“鬱?這不是你鄰居的‘仇人’嗎,你找的他?”

“仇、你就當他金盆洗手了吧,我都好久沒聯係他了。”龐玎玎不高興了起來,“什麽意思啊,讓鬱瑩瑩那樣傳話。”

龐玎玎從小被寵到大的,怎麽可能受得了這種疑似被刪好友還傳話挑釁的委屈?

屈樂隻來得及說了一句“你問問”,差點沒趕上他給鬱瑩瑩撥電話的速度。

啊,好想現場圍觀程恰掉馬。

屈樂其實一直覺得,以龐玎玎的性格能夠接受自己和他在朋友之中不是關係最好的,這件事也有點神奇。

初中生屈樂把與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定位得很清楚。

關係最好的當然是程沛,是他需要時時看顧的弟弟。龐玎玎就是他的發小啦,到什麽時候都是好朋友。至於顧星,更成熟,是可以商量事情的好兄弟。

都是差不多的年齡,還特地分出了三種類型。

讓人不明白的同時覺得很厲害,這就是初中生的故弄玄虛吧。

成年人屈樂不懂,他選擇在畫麵外為上台表演的四個人鼓鼓掌。

這可以說他是反複穿越以來遇到的最好笑——回憶起來會感覺最有意義的事情了。

【您需要融入進去和他們一起上台表演嗎?】

“不了不了,饒了我吧。”屈樂搖頭,“讓他自己……玩吧。”

雖然薄暮說每個時間點上都是他本人,但是他早就沒有真正的初中生心態了。

就算排練過後他也覺得很有意思,跑去上台還是會多多少少帶著屬於成年人的尷尬。

就讓他們四個盡情地放聲高歌吧,他陪著看看就好。

還可以看程沛的跟拍視角,哈哈哈,他從來不知道程沛努力跟上節拍的樣子會這麽可愛!

解決了一樁程恰的陰謀,屈樂家裏要準備過年的事宜了。

四人組一起做了很多過年會做的事情:買年貨,買花,掃雪,給家裏的花草掛上喜慶裝飾,寫春聯、貼春聯,把定的年夜飯擺好等等等等。

這一年本市流行起了電子鞭炮,用後來的眼光看那就是個聲光噪音源,當時玩著倒還覺得挺新奇的。

他已經忘記自己曾經是怎樣度過這個新年的了。

以後再回憶起來,他隻會清晰地記得是如何帶著往自己背後躲的屈銘把程沛送出了家門的,他轉過身就看到了在整理花枝上的小燈籠的顧星,為對方過分細膩而顯得有些扭捏的動作笑彎了腰。

程沛要回家吃年夜飯,龐玎玎和爸媽一起出門去旅遊了,在一起混了好些天的四人組不得不暫時分開,不過沒有關係,今年他們家處處都很熱鬧。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奶奶也難得穿上了充滿年味的紅色衣服。

家有一老……如有一老。

為什麽拜年的吉利話裏麵要帶上數學公式啊!

奶奶真是時刻不忘激勵他們學習,還好他有程沛作為他的遠程通關外掛!

跨年時刻,奶奶可能已經睡熟了,顧星去洗裝水果的盤子,屈樂收到了和龐玎玎約好的拜年電話。

掛掉電話後,他想起了程沛。

程沛的房間裏單獨有一條線路……打電話拜個年吧!

現在不像以後,很多人喜歡用手機記錄,隨時拍照發到網絡上與朋友們分享——他們年齡還小呢,並未擁有自己的手機。

屈樂站在隻留了副燈的客廳裏給程沛打電話拜年,莫名有了一種奇妙的儀式感。

程沛會不會沒空接?

——“喂?樂樂哥,你還沒有睡嗎?”

屈樂聽著程沛的聲音,禁不住笑了起來。

沛沛已經睡了?他這種強行把人喊醒拜年的行為真是有點過分。

小時候沒有熬夜跨年的精神頭,長大後能熬夜了卻再也沒有對過年的期待感了。

屈樂今晚的心情很複雜,和初中生的年輕熱血一結合,決定圓夢,於是到現在都沒睡。

“咳,我們沒睡,跨年了。”他為打擾到程沛休息而不好意思起來,“新年快樂啊沛沛!”

偏偏在最了解自己的人麵前做了一件特別幼稚無聊的事。

倒是不怕被對方笑話……有的時候人就是會因為沒被笑話、被縱容了而感到難為情!

“新年快樂。”程沛在電話那頭輕輕地笑起來,問,“和顧星一起跨年了嗎?”

“不是,正在和沛沛一起跨年啊!”初中生屈樂帶著一股歡喜勁兒和程沛說,“等下就去睡了,沛沛晚安!”

“晚安。”

極致的黑暗中,屈樂早早“下線”給自己點了份鹵味拚盤配啤酒,遙敬過薄暮之後,在自得其樂地呷著酒。

這是成年人的快樂——然後就被初中生屈樂的話給逗樂了。

很想像顧星一樣比個大拇指,牛,強行和沛沛一起跨年。

屈樂不再管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的那兩個小孩兒,他一直在黑暗當中“熬夜”,熬夜跨年便沒有什麽稀奇的。

他之所以停下跳轉凝望緩緩流動的時光,是因為這一年過年真的很好。

他彌補了總想喊顧星到自己家過年卻沒有成功過的遺憾,和父母其樂融融地包了餃子,沒有彼此心知肚明隻是強行湊在一起的尷尬。

他們自然地來了興致,拍了一張合照。

他左手攬著曾在成長過程中相互陪伴了很長時間的兄弟,右手摟著印象當中沒有這樣親近過的屈銘,而後因著照片上父母舒展慈愛的笑容愣了一愣,開始嘲笑起顧星笑得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上照表情。

顧星:“你也一樣啊!”

都一樣,都挺好的。

還能夠額外看看程恰的掉馬全過程娛樂一下。

龐玎玎找到鬱瑩瑩,鬱瑩瑩立刻聯係了堂哥鬱詢。

鬱詢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找發小和身邊關係最好的朋友分別問了一下,確定了那個賬號的身份。

程恰,偽裝成別人的好友也不開個小號馬甲。

就在今天,鬱詢提出過年了想和“龐玎玎”通個電話,這件事他以前也提過,程恰一般回答“有什麽可打的”——這語氣很龐玎玎。

程恰這次當然也選擇拒絕,鬱詢堅持,程恰當即開始表演,說自己無意中加上了他的好友,一直把他當做可以交心的哥哥,知道他好像誤會了以後也不想失去好友,這才隱瞞了事實。

證據就是,他在學校裏遇到什麽煩惱都和鬱詢說,鬱詢時不時問起有沒有堅持練琴,他就一直在刻苦地練。

鬱詢:你當麵不是說自己不會識譜讓我教你嗎?程恰。

程恰幾分鍾之後才回複:因為我在鬱哥你麵前是個隻專注於繪畫的純粹的人。

屈樂:“……”

怎麽忽然有點吃喝不下去了?

程恰這是要幹什麽?

不看了,不要勉強自己去理解陰謀家的行為,快進吧!

嗯,看到程恰被拉黑,他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