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去的？”
亮子想了想：“恩……沒錯‘開’我的車去的。”
“一般要多長時間？”
“去的時候要一個小時多一點。回來的時候我最快的記錄的三十五分鍾到家，反正沒被班車甩掉。”
“嗬嗬……這個天氣開你的車是不是很爽？”
“嗬嗬嗬……你又再娛樂我是吧，欺負我沒有四個輪子的車。”
“嘿嘿嘿……現在市場做得怎麽樣了？”
“恩……從十一月開始銷售，當月完成收支平衡。十二月份的銷量是上個月的兩倍，實現純利潤……”
“喲，那還不錯嘛。”
“恩，還行，也是大家努力的結果”
“生活方麵呢？”
“平淡，平靜。”
“那你什麽去深圳？”
“你大爺的。又拿我開涮呢。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哈哈哈……打算年三十怎麽過？”
“沒想過。要不還是去我家？”
“恩……行，繼續去年的方案。”
“還是老規矩，我出堂子，你出酒啊。”
“行，這個沒問題。過兩天等小官回來，我放先放縱三天再說。”
“你老婆不在家？”
“是呀，不然我那敢上房揭瓦。”
“哈哈哈……好嘛，反正現在我不用晚上守在農場，你們想怎麽玩都行。
小官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農場去找亮子，有朋至遠方來，當以禮相待，能滿足的一般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盡可能的做到最好……
“我來是照顧你生意的。”
“喲，我先代表董事會謝謝您了。”
“那裏那裏，先帶我去看看。”
“行，這個沒問題。我們這邊請。”
“恩……好。”
小官點了點頭，亮子走在前麵給他一一介紹。小官指著一個圈舍：“恩……這個窩裏不錯。”
“官總果然有眼光。”
“給我拿下，就它們兩個了。”
“行，沒問題。要給您弄幹淨嗎？”
“廢話，我得拿回去就可以下鍋才行呀。”
“好，這個好辦。你稍等，二十分鍾搞定。”話沒說完，亮子就把手伸到圈裏。
“你會殺？！”
“考……除了人，我什麽都殺。”
“哈哈哈……我喜歡你身上的那點血性。”
俺是不會還手地
“嘿嘿嘿，謝謝官總抬愛。但是麻煩您把帳結一下好嗎？一共五斤八兩，一百二十塊一斤。咱倆這種關係二十塊的人工費就算了，總共六百九十六。兄弟嘛，至少給你個親情價。一個吉利數……六八八，一路順發發，真他娘的順。祝您新的一年裏走大運，發大財，財源滾滾進，家合萬事興。”亮子笑嘻嘻的哄著小官，看在錢的份上馬屁拍得當當響。
小官不以為然的看著給他幹活的亮子，嘴裏叼著不停燃燒的香煙：“老子在城裏下館子都不要錢，別說今天拿你幾個死耗子……”
“嗬嗬嗬……鬼子都投降幾十年了，你這不是明搶嘛。”
“明搶怎麽了？！老子在家三哥家想拿什麽拿什麽，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考……有沒有搞錯！你在晟穀實業的地盤還敢撒潑！看來我要讓保安來協助我解決一下問題才行……招財、有財給我上……”
兩條狗一陣凶狠的吼叫之後，小官沉下氣：“行行行，怎麽可以找幫手的嗎？我們都習慣單挑，怕你了，怕你了。記賬行嗎？”
“單挑也可以，不過是我們挑一個。”
“嗬嗬嗬……我覺得你開始變了，我要重新考慮是否還與你繼續這段友情。”
“行，不過你還是要把賬結了先。“
“哈哈哈……你就跟你的股東們說，就當去年的搬運費了。”
“考……你也太他娘的記仇了。郭總差我的搬運費我都沒跟他計較。”
“那不一樣，那你是虛的，我可是實實在在幹活的。”
“我想我們還是絕交算了，不然一見麵就要吵。”
“哈哈哈……好，從你離開這裏開始……”
“哈哈哈……”
歡天喜地，張燈結彩又是一年。每年的這幾天都是最痛苦的，無論你是多麽重要的人物，有多麽重大的決策要你拍板，這幾天都要放下，隻做一件事，就是折騰。
早上陪，晚上陪，吃飯陪，喝酒陪，聊天陪，有時睡覺也得陪。陪著陪著，很多時候睜開雙眼已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
《2012》裏說這一年人類將麵臨一場浩劫，世界末日將把一切都毀滅。世界將開始新的一頁……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你在那呀？”
“我在農場呢。”
“我到築城了。”
“什麽？！你來了！”
“恩，明天我和媽媽來勻城。”
“哦……好啊。要不要我來接你們。”
“不用了，我舅舅來接我們。等我們到了以後再聯係。”
“恩，好的。明天見。”
年初二，瑩瑩和她媽媽就來到勻城，一大早然然媽就打來電話問他是否在家。瘋狂一夜的亮子，盡管酒勁未散，還算有點事業心的他一早就去了農場，給員工們發點紅包，拜個年。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再坑也不能坑員工，過場還是要走的。要學會去愛員工，員工才會愛公司。剛忙完沒多久，電話響起……
“亮，在什麽地方？”
“阿姨好，我在農場呢。”
“哦，華姨和瑩瑩來了，你是不是應該早回來呀。”
“嗬嗬，恩，應該應該。我一會就回來。”
“好，那中午你們見見麵。”
“行，好的。那時我肯定能趕回來。”
帶著幾分忐忑，走過家附近的小橋。遠處望去然然媽的身邊伴隨著一位身顯富態、氣質高雅、風韻猶存、麵容謙和的一位大嬸，穿著雖然普通，但笑容中卻不失成功男人背後那種偉大女人的高貴與典雅。在她的身邊緊緊跟隨著一位微笑中透露著天真爛漫，眼睛猶如溪水般清澈的女生。
然然媽向亮子招手，亮子走上前去。微笑著向先給長輩們鞠躬：“阿姨好新年好！瑩瑩你好。”
華姨臉上嘴角彎起：“你好！”瑩瑩靦腆的抿起小嘴，眼神慌亂中不知往那停留。
這樣的情景多少讓大家都有些不太自然，相親這事還是讓兩個當事人單獨相處比較好。什麽都見過的長輩們自然會找機會離開，一切來得太突然，亮子像個白癡似的不知從何入手。麵對瑩瑩情況的特殊，‘戀愛’本來對他而言就是一個高難度的技術問題，現在仿佛又升了一級，變也成科學難題……與哥德巴赫猜想同樣讓人焦頭爛額。
其實在他貌似陰險狡猾的模樣背後，內心也是個小男孩。其實每個男人都是一樣，不管他們以什麽樣的精神麵貌，展現在公眾麵前，他們的內心其實就是一個羞怯的小男孩。
倆人漫步在河邊小道上，亮子放下白天沉重的壓力，暫時忘掉讓人窒息的瑣事，享受著片刻的寧靜。瑩瑩雙手放在一起，抿著小嘴，單純的眼神中帶著一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羞澀的表情猶如情竇初開的少女，她的微笑仿佛與這物欲橫流的現實社會之間隔著一道無法逾越溝渠。在她的內心世界裏沒有虛幻的浮華，沒有耀人的名利，沒有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她的清純氣息猶如一般強大的小宇宙，深深影響著這個混混此刻的思緒，他不知所措，一種初戀的感覺與春風的味道一同縈繞在他們周圍……
初戀！？
多麽遙遠的過去……
好像就是那味！
“你農場的狗怎麽樣了？”
“還好呀。”
“它們會不會想你？”
“當然會，它們每次都會到門口來接我。”
“嗬嗬嗬……它們可以讓人摸嗎？”瑩瑩笑的時候，總是喜歡握著小嘴。
“可以，不過要我在才行。你想去看它們嗎？”
“想呀。”
“好，過兩天我帶你去好不好？”
“好啊，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我小時候住房過的地方。”
“嗬嗬，行。你喜歡玩什麽？我帶你去你玩。”
瑩瑩想了想：“恩……什麽都可以。”
這個回答就跟別人問你吃什麽，你說‘隨便’，一樣的茫然，世界上沒有‘隨便’這個東西。如果第一次見麵就帶著她去與那幫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狐朋狗友’們一起鬼混……基本上這個故事到這裏就可以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這將會榮獲他此身中最超級失敗的決策。所以為了建立一點點正麵形像，決定還是走‘老掉牙’傳統路線比較靠譜：“你喜歡爬山嗎？”
“喜歡呀。”瑩瑩表現得很高興。
“哦……這就好。那你吃過絲娃娃沒？”
“吃過呀。”
“喜不喜歡吃？”
“喜歡。”
“行……那我們先去爬山，回來再去吃絲娃娃，你看怎麽樣？”
“好啊，聽你的。”
“那你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瑩瑩又一次握著嘴笑起來：“嗬嗬，不怕。”
“嗬嗬嗬……行，那我們出發吧。”亮子心花怒放，Hihg點低，好侍候。
“好啊。”
大家閨秀、金枝玉葉與這種粗衣糲食的賤骨頭一起享受這麽
充滿詩情畫意的文藝活動，體力上明顯很吃虧。但瑩瑩的堅韌還是讓亮子刮目相看。
“怎麽樣？累不累？”
“恩，有一點。”瑩瑩大口的喘氣，顯然被這混蛋家夥給整慘了。山裏長大的娃，爬山就跟玩似的，那能跟他比。不過她最大的優點就是實誠，累了就是累了，餓了就是餓了，喜歡就是喜歡……一點都不裝。
“嘿嘿嘿……我們休息一會，然後繼續前進。上去敲鍾許願之後，就去吃東西好不好？”
瑩瑩的臉上終於又露出了可愛的笑容：“嗬嗬嗬，好啊。”
隻要在人多的地方，她就會不自覺的抓住亮子的胳膊。起初亮子不解更不習慣，反而有些尷尬。但幾次之後，他明白了，這就是心理學上說的人類的本能需求行為表現之一，害怕與渴望被保護。人群中她再一次緊緊的抓住亮子胳膊的時候，他沒有掙脫……而是用左手將她的手拿起，然後輕輕的放到右手掌心緊緊的握住……軟軟的小手傳遞著暖暖的溫度，一股莫名其妙的電流在他的腦殼裏橫衝直撞……
他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他一眼……然後各自回到之前的注視方向。
盡管撫摸過……無數女人，不！措詞不當……應該說是女生才對。盡管撫摸過無數女生們豐潤白晢的纖纖玉指，早已經麻木到就像左手摸右手一樣的沒感覺，但這一次的感覺與之前所有的‘親密接觸’截然不同。以前的信息都會很明確的告訴你，‘行’還是‘不行’。但這次從她手中傳遞過來的溫度顯示出無法讓他識別的信號。
終於明白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環顧四周，一個小女孩的旁邊正好有兩個空位，牽著瑩瑩的手走過去。“小朋友，這裏有人坐嗎？”
小女孩抬頭看了看，甜甜的一笑：“沒有！”
“我和阿姨，可以坐這裏嗎？”
小女孩依舊可愛一笑：“可以。”
挪出椅子給瑩瑩坐，自己坐到麵對。“老板，來兩份！”亮子把自己麵前的那份小吃也放到瑩瑩麵前，她撅起小嘴，瞅著亮子：“我可吃不了這麽多。”
“嗬嗬嗬……沒事。我們吃什麽都要吃到想吐為至。”
瑩瑩握著嘴笑了，旁邊的小女孩也笑了。
拿出兜裏的香煙點上，喝一口熱茶，靜靜的欣賞著她品嚐小吃的幸福時刻。亮子又看了看小女孩，發現過了很久還是她一個人。
“小朋友幾年級了？”
她伸出三根手指：“三年級。”
“你爸爸媽媽沒有陪你來嗎？”
“沒有，我媽媽就在那邊的獻血車上。”小女孩用手指著不遠處。
“哦……你媽媽真了不起，這麽冷的天還去獻血。”
小女孩調皮的急了起來：“不是的，不是的。我媽媽是工作人員。”
“哦……這樣啊！讓我猜猜你媽媽是誰？”
小女孩瞪著大眼睛：“你猜猜。”
“是喜歡網購的小陳阿姨！”
“不是。”
“恩……是甕安的小毛阿姨。”
“也不是。”小女孩搖搖頭。
“那……肯定是短頭發的小王阿姨。”
“都不是，我媽媽是小梅。”
“哦……小梅是你媽媽呀。”
“是呀。叔叔認識我媽媽？”
亮子想了想：“恩……不，應該說是你媽媽認識我。”
“這有什麽區別嗎？”小女孩歪著腦袋看著亮子。
“呃……有區別……”亮子想了想
小女孩指著瑩瑩：“叔叔，這位阿姨是你老婆嗎？”小女孩飛躍性的思緒讓亮子還來不及咽下的熱茶差一點噴出來，瑩瑩也握嘴哈哈大笑。一時間弄得他措手不及：“呃……恩……啊……是女朋友行不行？！”
小女孩可愛的笑了笑：“行……！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都有男朋友的。”
瑩瑩哈哈大笑，亮子低下頭差點暈過去，徹底被這個天真可愛，語出驚人的小女孩打敗。
不管多麽老套情節，第一次約會還是得一步一步的走。瑩瑩玩開心了，華姨自然對這家夥還算是比較滿意，接下來嘛……大家都是爽快人，家長見麵就順理成章的進行著……
幾個大嬸圍坐在同一張沙發，彼此拉近了心與心的距離。
氣氛融洽、談笑風生。
基本上這種情況下，兩個當事人都在被動的等待著家長們的‘發落’。
與之不同的是，在這個認真嚴肅的問題上。一個是沒有決策權，一個是直接放棄了決策權。
但結果都一樣……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你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吧……
來吧！俺是不會還手地（用山東方言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