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裏。

男人靠在池子邊上閉目養神。

溫熱的泉水沒過小腹,水波輕輕**漾,形狀完美的腹肌若隱若現。

突然,房門被推開,一個嬌小的身影閃了進來,輕盈的落入了溫泉池子裏。

男人緊閉的眼眸瞬間睜開,眼底閃過銳利的寒光。

他猛地伸出手,將水裏魚兒一般的少女拎了出來,“你是誰?”

被男人緊緊捏住手腕,薑清晚像是被嚇到了。

她睫毛輕輕顫了顫,語氣無辜的說道:“先生,我是你點的客房服務。”

“客房服務?”沈庭玉看著麵前的少女,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薑清晚怯生生的點了點頭,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麵前的男人。

眼前的這張臉無比的俊美,仿佛是女媧的炫技之作,從眉眼到微帶著涼薄之色的唇,無處不完美。

薑清晚心神一動,對眼前的男人多了幾分興趣。

“先生,你弄疼我了。”

她委屈的咬著唇,聲音輕輕的,又嬌又軟。

沈庭玉眸子深深的看著她,慢慢鬆開手。

薑清晚輕輕眨了眨眼睛,那雙眼眸水汪汪的,像是含了清泉,清純又魅惑,“先生,我來給您脫衣服。”

她的手指輕輕摸著男人的喉結,緩緩下滑。

嫩白如蔥段的指尖剛觸碰到男人結實的腹肌,還沒等繼續往下,手腕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

“先生?”

薑清晚輕呼了一聲,疑惑又慌亂的看向男人。

“誰讓你來的?”沈庭玉眯起眼睛。

那雙眼眸漆黑濃鬱,仿佛不見底的深淵。

“晚姐,那幫人已經離開了。”

無線耳麥裏,驟然響起的聲音與男人微帶著冷意的聲音交疊在一起。

薑清晚眸光閃了閃,語氣慌亂的說道:“不是您讓我來的嗎?經理說,一號包廂的張大牛先生點了客房服務,讓我好好伺候他……”

沈庭玉微挑起眉,“我不是張大牛。”

聽到他的話,麵前的小女人臉色白了白,“對不起先生,我好像進錯房間了。”

薑清晚想要從溫泉裏站起來,卻低估的水的阻力。

她腳下一滑,身體軟軟的倒在了男人身上。

更要命的是,她的膝蓋還壓在了男人的……

“先生,對不起。”

薑清晚眼瞳一縮,慌亂的想要起身。

然而越是著急,越是容易出錯。

她的膝蓋在男人的大腿處不斷的來回按壓,怎麽也爬不起來。

沈庭玉眉心狠狠一跳,掐住了她的腰,微微用力。

“先生?”

薑清晚驚呼一聲,整個人突然騰空而起。

該不會這個男人想將錯就錯,對她下手吧?

薑清晚眼眸裏閃過暗光,還未等她出手,身體就落了下來。

她被男人放在了溫泉池邊上,微帶著冷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既然走錯了,那就趕緊離開,別讓張大牛先生等久了。”

薑清晚:“……”

男人冷漠的聲音裏隱隱透出幾分嫌棄,就好像她是什麽髒東西而已!

從來都是她嫌棄男人的,還沒有男人敢嫌棄她的!

很好,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薑清晚不服輸的咬了咬唇,正欲開口,耳機裏傳來容景的催促聲。

她深吸了一口氣,眸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薑清晚快步走出酒店。

不引人注意的拐角處,一輛黑色的車子安靜地停在那裏。

她拉開車門,上了車。

駕駛座上,容景特別狗腿的誇讚道:“不愧是晚姐,就是厲害,甩開那幫孫子就和喝水一樣簡單。”

薑清晚瞥了他一眼,嗓音慵懶,“少耍貧嘴,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晚姐,我給您準備好了,都在這兒呢!”

容景趕緊將放在副駕駛座的塑料袋遞給她。

薑清晚接過塑料袋。

裏麵放著一件打著補丁的粗布衣服,還有一雙泥巴的布鞋。

薑清晚抬起眼眸看了容景一眼。

容景立即意會,將擋板放了下來。

薑清晚迅速換好了那件又髒又破的衣服,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車子很快停在了薑家別墅的外麵。

薑清晚看著麵前豪華氣派的大門,眼底閃過一絲譏誚。

這麽多年過去,她父親那暴發戶的品味倒是一點沒有變。

她抬起手,按響了門鈴。

張管家打開門,看到門外的薑清晚後,嘴角的笑容凝住。

他緊緊皺著眉頭,滿臉的嫌棄厭惡,“去去去?這裏也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滾!”

薑清晚眸光微閃,擺出了一副受了屈辱的模樣,低聲道:“張管家,是我。”

張管家一愣,努力辨認了半天,終於認出了眼前少女的身份。

他眸子閃了閃,不鹹不淡的說道:“原來是大小姐啊。”

他嘴裏雖然喊著“大小姐”,語氣裏卻沒有半點恭敬,反而滿是鄙夷。

“張管家,是誰來了?”

一道驕縱的聲音從門內飄出。

張管家連忙躬下身子,一臉討好的回答道:“小姐,是大小姐回來了。”

薑盈雪高昂著頭,趾高氣揚的走了過來,在看到薑清晚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粗布衣服,臉上是毫不遮掩的嘲諷。

她陰陽怪氣的說道:“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乞丐呢,原來是姐姐啊!這麽多年不見,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又村又土,真難看啊!”

薑清晚低下頭,一副弱小可憐的模樣,微垂的眼眸裏卻閃過一道無趣。

確實,這麽多年過去,她這個妹妹一點長進都沒有,這麽低級的嘲諷,根本沒有半點殺傷力,她都懶得搭理。

程素娟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等薑盈雪嘲諷夠了之後,她才不輕不重的訓斥道:“盈雪,別這麽說,她是你的姐姐。”

薑盈雪冷哼一聲,嫌棄的說道:“我可沒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姐姐。”

薑清晚的臉色瞬間一片煞白,她身體搖搖欲墜。

程素娟打量著麵前狼狽不堪的薑清晚,眼底閃過一道愉悅。

當年,她故意把薑清晚趕到了鄉下。

在鄉下待了十年,就算曾經嬌生慣養的薑家大小姐,如今也變成了一個粗俗不堪的村姑。

賤人生的賤種,就應該這麽卑賤,最好一輩子生活在塵埃裏!

若不是那個婚約,她絕對不會容許薑清晚回來。

程素娟的神色陰霾了幾分,很快恢複如常。

她高傲的抬起下巴,一臉虛偽的對著薑清晚說道:“沈家的人待會兒就要過來了,你趕緊去打扮打扮,可別丟了薑家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