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晚抿了抿唇,忐忑不安的跟著張管家上了樓。
薑盈雪看著薑清晚的背影,暗暗咬了咬牙,“真不知道這個賤丫頭哪來這麽好的運氣,能嫁到沈家!”
她的語氣酸溜溜的,眼底的嫉妒毫不遮掩。
當年薑清晚的母親意外救了沈家的老夫人,才有了薑家和沈家的這場婚約。
若不是沈家定死了必須是薑清晚,怎麽可能輪得到她嫁進沈家?
程素娟冷笑道:“你真以為她嫁到沈家有好日子過?那位沈家的大少爺早有了心上人,等薑清晚到了沈家,怕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薑盈雪聞言,心底的不滿稍稍散去。
她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說道:“媽,薑清晚這兩年一直待在鄉下,怕是不知道怎麽打扮吧?”
程素娟怎麽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擺了擺手,不鹹不淡的提醒道:“去吧,別做的太過分,畢竟沈家人還要來。”
……
張管家把薑清晚帶到了一間傭人房。
房間很簡陋,隻有一張單人床,以及一套破破爛爛的桌椅。
張管家扯著嘴角,眼底是毫不遮掩的輕蔑,“大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家裏已經沒有多餘的客房了,就委屈你住在傭人房了。不過我想大小姐應該不會介意吧?畢竟這可比你在鄉下住的茅草屋好多了。”
薑清晚臉上帶著明顯的委屈,她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低下了頭。
張管家見狀,神情更是不屑。
他懶得再搭理薑清晚,轉頭離開。
關上房門,薑清晚一改先前畏畏縮縮的模樣,神色疏離淡漠。
手機震動了一聲,是容景發過來的信息。
—【晚姐,沈逸晨的資料已經發到你郵箱裏了。】
薑清晚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然後打開手機,迅速瀏覽了一遍她的未婚夫沈逸晨的資料。
母親留下的信物就在沈家,她必須要盡快拿回來!
她曲起手指,指節在桌麵上輕輕敲打了幾下,眼底閃過一絲沉思。
“砰咚——”
巨大的推門聲打斷了她的沉思。
薑盈雪姿態高傲的走過來,隨手丟了一件衣服給薑清晚,用一種施舍般的語氣說道:“喏,這是給你的衣服。”
薑清晚拿起衣服翻了翻。
衣服的料子不錯,隻可惜尺碼小了,而且紐扣處也做了“特別”的處理。
若是她真穿上這件衣服,肯定繃得緊緊的,隻要動作幅度稍微大點,紐扣必然會飛出去,衣服開裂。
薑盈雪特意準備了這件衣服,是想讓她在沈家麵前出醜吧?
說實話,薑盈雪的這點小手段,還真是夠低級的。
見薑清晚站著不動,薑盈雪皺起眉頭,不滿的催促道:“你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穿上?”
薑清晚收起眼底的暗光,她像是被嚇到了一般,神色慌亂的說道:“可是,這件衣服太小了,我穿不上……”
薑盈雪冷笑道:“哪裏小?我看這件衣服你穿正合適。也是,你在鄉下這麽多年,見都沒見過這種好衣服,恐怕也不會穿吧?我來幫你穿。”
她說著,大步向著薑清晚走了過去。
薑盈雪劈手要將衣服從薑清晚手裏奪過來。
然而,她拽了一下,沒拽得動。
薑盈雪一愣,又拽了一次。
那件衣服像是被焊在薑清晚手裏一樣,她怎麽都拽不出來。
薑盈雪用力拽著衣服,惱怒道:“薑清晚,你抓那麽緊幹什麽?給我鬆手!”
“哦哦,好的。”薑清晚像是剛回過神,趕緊鬆開手。
薑盈雪猝不及防,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倒去,一個屁墩坐在了地上。
“啊——”
薑盈雪嘴裏發出痛苦的嚎叫聲,劇痛從尾椎骨蔓延而上,疼得她臉色一陣扭曲。
薑清晚站在原地看著她,一臉無措,“妹妹,你……沒事吧?”
程素娟聽到薑盈雪的痛呼聲,連忙趕了過來,心疼的把薑盈雪從地上扶了起來。
薑盈雪疼得臉都青了,她捂著屁股,尖聲叫喊道:“媽,是這個賤女人推的我,你趕緊幫我收拾她!”
薑清晚絞著手指,神色緊張而惶恐,“我沒有,是她自己摔倒的……”
“你……”
程素娟正要好好教訓薑清晚,耳邊傳來男人不滿的聲音。
“都在吵什麽呢?”
聽到男人的聲音,程素娟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心底的怒氣,揚起笑臉,“建安,你來了?”
薑建安點了點頭,他目光轉向薑清晚,臉上閃過一道厭惡,“你怎麽還不換衣服?”
“還不是清晚?”程素娟嗔怪道,“剛剛盈雪好心拿了衣服給清晚,她非但不領情,還推了盈雪。”
薑清晚委屈的說道:“妹妹拿了一件小衣服給我,非要我穿,我不肯穿,她生氣搶衣服,才會摔倒的。”
薑建安撿起衣服看了一眼,確實小了。
他當然知道薑盈雪的那些小心思,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他對著薑盈雪說道:“沈家的人馬上就要來了,你身材和她差不多,你去拿一件衣服給她。”
“我不要!這種賤人,怎麽配穿我的衣服?”薑盈雪一臉抗拒。
薑清晚抿著嘴唇,小聲的說道:“父親,還是不要為難妹妹了,我就穿我自己的衣服去吧。”
薑建安看著薑清晚身上打滿補丁的麻布衣服,頓時眉頭狠狠一擰。
這像個什麽話?要是讓沈家人看到,還以為他們薑家要破產了!
他不由分說,當即對著薑盈雪說道:“趕緊去拿過來。”
薑盈雪狠狠瞪了薑清晚一眼,最後不情不願的拿了一件舊衣服過來。
那是一條白裙子,被洗的泛了黃,袖口處甚至磨出了毛邊。
也難為薑盈雪能翻出一件這麽舊的衣服。
她可不想穿薑盈雪的舊衣服,她嫌棄。
薑清晚抿著嘴唇,不安的說道:“父親,我聽說沈家這種高門大戶,向來看不起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人,要是我穿得太差了,他們會不會看不起薑家啊?”
薑建安臉色微微一變。
他極好麵子,最害怕別人會看不起他。
薑清晚睫毛輕輕顫了顫,語氣輕飄飄的,“不過沈家應該也不會在意我穿什麽,畢竟他們也知道,我從小就是在鄉下長大的,沒有什麽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