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的廚房很大,薑清晚站在廚房的另一邊,和薑盈雪足足隔著兩張長桌子的距離。
林師傅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她索性自己視頻裏糖醋排骨的教程。
糖醋排骨,重在糖色,炒得老會發苦,炒得輕則色澤不夠,這種東西對薑清晚來說都是小兒科。
她裝作初學者的模樣,一點一點的照著視頻弄。
薑清晚正準備調醬料,身後就傳來林師傅譏諷的聲音——
“清晚小姐是怎麽回事?跟著視頻做還能做成這樣子?”
他眯起眼睛掃過薑清晚麵前的菜,隨後發出一聲嗤笑,“我原本還以為兩位小姐的天賦是差不多的,現在看來是差遠了,不是我說薑小姐,你本來就處處不如盈雪小姐,要是再不努力點,可就真的……”
後麵他故意掐斷了話頭,但是話中的鄙夷在場的誰都能聽得出來。
薑盈雪更得意了,嘲諷的話一句一句地往外蹦著,“哎呀,姐姐不會是故意的吧?照理說你對這些事情應該很擅長,進了薑家幾天,該不會真拿自己當千金小姐了吧?”
她冷哼一聲,表情更為不屑了,“別做夢了,就算你現在進了我薑家的門,還是改變不了你是個土包子的事實,你就安安心心的學,以後進了沈家老老實實當個保姆,別丟我們薑家的臉。”
薑清晚神色平靜冷淡。
薑盈雪的蠢,她這段時間已經領略了,跟她說話,她都怕會降低自己的智商。
“我在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薑盈雪見薑清晚無動於衷,心頭怒火叢生。
薑清晚算個什麽東西?竟敢無視她?
聽到這話,薑清晚才淡淡的轉過頭來,一臉無辜的說道:“妹妹,你聲音這麽大,叫得樓板都在震動了,我當然聽到了啊!”
“你!”
薑盈雪氣得不行。
眼看著這兩位的大戰一觸即發,林師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雖然聽了命要為難薑清晚,可要是這兩位小姐在廚房裏打起來了,他指不定要被怎麽牽連。
他還想安安穩穩混錢,不想節外生枝。
“盈雪小姐,想來她也是聽不進您的忠告,何必跟她浪費口舌。”
林師傅擦了擦額角的汗,好聲好氣的哄著薑盈雪,“我們繼續學一會兒,等下薑總看到您的進步,一定會很開心的。”
好主意,順便也讓爸爸看清楚,誰才是薑家真正的千金。
哪怕把這隻野雞接回來,她也依舊隻會是野雞,根本上不了台麵!
薑盈雪嗯了一聲,瞬間乖巧。
很快,在林師傅手把手的教導下,薑盈雪又煎好一個蛋。
她看著滋滋冒油的煎蛋,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姐姐,你想不想嚐嚐我的煎蛋?”
說罷,她端著滾燙的煎蛋緩緩走到薑清晚的身邊,眼裏劃過一絲惡毒的冷光。
薑清晚漫不經心瞥一眼薑盈雪,對上她惡毒的目光,眼底閃過一道嘲諷,臉上卻是一副軟弱的模樣,“還是算了吧。”
薑盈雪這時已經走了過來。
她抬高煎蛋,滾燙的煎蛋泛著金黃的油光,熱氣幾乎要碰到薑清晚的臉頰,“姐姐,你可要好好嚐嚐。”
薑盈雪態度強硬的將煎蛋塞過來。
她是對著薑清晚的臉過來的。
為什麽這個土包子賤人長著一副好皮囊,她不是鄉下過來的,就應該醜陋、粗鄙不堪,這副好樣貌給了她也是浪費!
還不如毀掉!
一個毀了容的賤人,她倒要看看沈家還會不會要。
薑清晚佯裝怯懦的驚呼一聲,“這怎麽可以?這是妹妹長這麽大,第一次親手下廚,應該給爸爸媽媽先嚐,我不用的。”
她眸光一冷,稍稍用了點力,就把煎蛋推了回去。
薑盈雪還不死心,繼續用力,“姐姐你就吃吧!”
“妹妹,姐姐真的不好意思。”
薑清晚捏住薑盈雪的手腕,緩緩用力,眼眸裏的冷意更甚。
想要害她?
這種招數實在是太小兒科,多練個幾年再出來吧!
薑清晚手上的力道實在是太重,常年養在薑家的薑盈雪怎麽可能反抗得了。
很快,薑盈雪受不住力,煎蛋“啪嗒”一聲掉落。
“啊!好疼!”
薑盈雪麵色驚變,嘴裏發出了淒厲的喊叫,“薑清晚你幹什麽,你想燙死我!”
她今日穿著一身淡紫色連衣短裙,滾燙煎蛋直接掉在她的大腿上。
一陣刺痛,疼得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薑清晚遮掩住眼裏的冷意,等再轉過身來,就是一副驚恐怯懦的表情,眉頭輕輕蹙起,眼眶也泛著晶瑩的水光。
“妹妹你沒事吧?”薑清晚死死咬住想笑的唇,把無辜演繹得淋漓盡致。
“你別假惺惺的,你一定是故意的,薑清晚你個賤人!”薑盈雪痛的落下淚來,但更多的是憤怒,看著大腿上那一片通紅,這會兒已經冒出淺淺的淡黃色水泡。
薑盈雪尖銳激動的嗓音,很快就將程素娟吸引過來。
“盈雪!”
程素娟看著倒在地上的薑盈雪,也一眼看見了她大腿上被燙傷的地方。
“薑清晚,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程素娟顧不得維持往日的高雅端莊,一臉猙獰的吼道:“人呢,都死哪去了?沒看到小姐被燙傷了?還不趕緊過來。”
“媽,好疼啊,肯定會留疤了,要是留疤該怎麽辦?都是薑清晚這個賤人,媽你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薑盈雪仇恨的目光死死鎖住薑清晚。
程素娟聞言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抬起手對著薑清晚就一巴掌過去。
薑清晚十分害怕的後退一步,瑟瑟發抖之間,又巧妙地躲過了程素娟的巴掌。
廚房的動靜實在是太大。
本打算去公司的薑建安不得不改變了行程,大步朝著廚房走來。
廚房裏,一片狼藉。
醜不拉幾的煎蛋摔在了地麵上,薑清晚瑟瑟發抖的躲避著程素娟的巴掌,而薑盈雪的大腿上被燙紅了一片,這會正紅著眼眶委屈的落淚。
“怎麽回事!”
薑建安不耐煩地怒吼了一聲。
不就是學個做飯嗎?怎麽才沒多久就弄成了這個樣子!
這一個個的,能不能讓這個家安寧一天!
薑盈雪已經上過藥了,可是尖銳的疼痛不減。
她滿臉淚痕倒也不是假的,指著薑清晚淒厲道:“爸,是她,這個賤人故意燙我,你要幫我做主,我要燙回去,讓她也嚐嚐這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