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默看著前方不斷後退的景物,回答她說:“去找一個能幫助你的人。”

回答得語焉不詳,心愛咬住了嘴唇。

一時間,車廂裏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楚銘默突然問她:“你本來準備在海選時表演什麽呢?”

“《四季》。”

“《四季》?”楚銘默聽了,饒有興致地問,“是唱歌?還是舞蹈?能跟我說說嗎?”

“不是歌舞。”心愛的聲音還是如軟緞子一般。

這個不到一分鍾的節目她準備了好幾天,現在卻連表演的機會都沒有了,她不由得心下黯然,但看楚銘默是真的很關心她,便振作精神一五一十地跟他說起來。

楚銘默認真地聽著,時而點一點頭,等她說完,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對心愛說:“這個想法很清新,不過要用眼神和肢體語言表現出來,需要非常細膩的功夫,這可不那麽容易了,是非常考驗人的,就算是專業演員也未必能做到呢!”

楚銘默說得很對,心愛琢磨了一下,便問他:“那如何才能做到呢?”

楚銘默心中微微一動。

這個女孩剛剛受過驚嚇,又受了傷,腳上的血流得鞋子都濕透了,卻堅持還要去參加海選,而現在,明明已經過了上場時間,卻還沒有放棄,仍然在向他討教表演的問題。而當他說這個表演不容易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沮喪,而是認認真真地尋求解決辦法。

看上去這麽普通的女孩,其實並不普通呀。

“要回答你的問題並不難,但要回答好也並不容易,”楚銘默誠懇地回答她,“請等一等好嗎?”

“為什麽要等一等?”心愛有些茫然地問他。

楚銘默直視前方,卻好像看到了心愛的眼神。

“心愛,記住一句話,有些東西靠得越近越得不到。有時候應該退一步。”楚銘默說。

“退一步?”

心愛疑惑地看著他,他不再回答,好像在思考什麽問題。

車子繼續前行,離東南電視大廈越來越遠,足足開了20分鍾,楚銘默才把車子停住一個安靜的老小區。

心愛四望了一眼,發現這個小區雖老,但是花木繁盛,散布的都是兩層高的小樓,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這樣安詳的氣派,倒有種低調的奢華。

楚銘默打開車門,再次把心愛抱了出來。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走吧。”心愛在他懷裏掙紮著。

楚銘默隻覺得懷裏的女孩輕得像一朵棉花,他柔聲道:“心愛,你想做小人魚嗎?她走的每一步路,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這樣你覺得會好受嗎?”

這個比喻是如此恰到好處,心愛竟然無話可說。

楚銘默抱著她大步走到一座小樓前,走上石階,然後在古樸厚重的木門前停了下來,騰出一隻手來按響了門鈴。

過了好一會兒,沒有人來開門。

楚銘默又按了一次,長長的鈴聲回**在寂靜之中。

又等了好久,心愛都以為房子裏麵沒有人了,卻突然聽到門裏傳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