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慈眉善目,眉間有一粒細細的痦子,倒別有風致。身上穿著家常的珍珠白開衫,梳著發髻,脖子上戴著碧綠通透的翡翠項鏈,看上保養得非常好,品位也很不錯。
她詫異地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然後目光停留在楚銘默身上。
“銘默?是你?”婦人驚喜道,“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這位姑娘是?”
“是我,米蘭阿姨。今天的事情有點著急,”楚銘默親熱地回答,長話短說,“這位姑娘叫喬心愛,是我的朋友,剛才碰見兩個壞人,受了點傷,這下要請您幫忙了。”
“好,好,先進來再說吧。”米蘭連忙讓他們進屋,一邊叫人,“於嫂,快來啊,你這是在幹嘛,門也不開了,什麽事都得我自己來嗎?”
有人在樓上某個房間裏回答了一聲,然後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踩著樓梯噔噔蹬地跑下來,也不管米蘭的嗔怪,笑嗬嗬地忙前忙後,將楚銘默和心愛安頓下來。
心愛的左腳踩到玻璃渣子,楚銘默雖然給她做過處理,但也隻是用鑷子將大的玻璃碴夾出來,暫時止血了而已。好在於嫂做這個事情卻是行家裏手,家裏醫藥包裏的東西也是一應齊全,因此給心愛重新處理傷口也不難。
米蘭看了看心愛那慘不忍睹的鞋子,又看於嫂從她腳底夾出一粒粒帶血的玻璃渣,不由得皺眉說:“心愛,你不疼嗎?也不見你叫喚一聲。”
“還好。”心愛眉頭微皺,忍著痛回答。
楚銘默看了她一眼,對米蘭說:“米蘭阿姨,我想去廚房坐坐。”
米蘭笑道:“好,正好於嫂今天做了肉桂小麵包。”
來到米蘭的大廚房,楚銘默熟門熟路地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在廚房窗戶邊的餐桌邊坐了下來。
米蘭用潔白細膩的瓷盤裏擺上兩個小小的肉桂麵包,推給他。
“銘默,這姑娘是怎麽回事?”米蘭問他。
“說來話長。”楚銘默簡明扼要地把心愛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用征詢的目光看著米蘭,“阿姨,你看心愛這姑娘怎麽樣?能當明星嗎?”
“小姑娘長得不錯,雖然不是多漂亮,但清秀纖細,氣質十分幹淨。我感覺,她的可塑性可能非常強,”米蘭想了想,說,“或者多用點心思,在聚光燈下,她會同平時判若兩人。”
“哦,”楚銘默看得出米蘭已經在考慮了,心中不由得一喜,“怎麽動心思呢?”
米蘭詫異地抬頭看他,意味深長地說:“銘默,你好像從沒這麽關心過誰呀?怎麽,你是喜歡上這個姑娘了?”
楚銘默笑而不答,道:“阿姨,你說嘛,怎麽動心思呢?”
米蘭笑著搖搖頭:“你呀!還是這個性子!不過這次不老實回答,我可不幫你的哦!”
楚銘默扭頭看了看窗外,現在還是上午十點,光線斜斜打在他臉上,那帶著微笑的嘴角,那麵目俊美的輪廓,甚至於睫毛下麵的陰影,都讓米蘭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是他第二次求她,第一次,也是這個廚房裏。
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瘦瘦的古怪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