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名偵探柯南
“純子……”真由美錯愕不已,“這是真心話嗎?”
“沒錯。其實大家心裏不都是這麽想嗎?說不定有人還希望能多減少幾個呢!”
一陣難堪的沉默。
“你,一定是勝利者。”高橋說。
“謝謝,我對自己也深具信心。”純子說。
三浦晴子探進頭來。
“毛利先生,您的女兒來了。”
小五郎走到玄關,看到小蘭和柯南站在那裏,旁邊還有一個警官——高木。
“怎麽,你怎麽又回來了?”
“我擔心毛利叔叔啊!”柯南對小五郎的話早有預料,“還有,小蘭姐姐也要我一起來。”
“哼!一定是你求她讓你來的吧!”小五郎渾身發抖,連聲音都在顫抖,“不要,再在這裏麻煩我了。小蘭你把他送……阿乞……”
“爸爸,別這樣說。快去換衣服吧,否則要感冒的。”小蘭把紙袋遞過來。
“好、好吧。啊,三浦女士,麻煩你帶他們兩個去書房,拿點吃的東西給他們,好嗎?”
“是。兩位可以在這裏一起吃晚飯。”三浦晴子笑著說道。
“不,不用那樣……”
不等小五郎說完,小蘭就急忙說:
“爸爸,我肚子正餓著呢!”
小五郎換好衣服走到書房,真由美、小蘭和柯南正愉快地談著話。
“爸爸,你再早一步來,就可以聽到真由美小姐說的有趣的故事了。”
“什麽故事?”小五郎看見小蘭和真由美在一起不由得緊張起來。
“有一位不知名的現代唐璜先生在追真由美小姐。”
柯南的臉上浮現出嘲弄的神情。
“喂,別開這種玩笑吧!”小五郎露出尷尬的笑,“高木呢?”
“現在?在廁所裏吧!”
“那麽,上一次那位刑警先生也在一起嗎?”真由美向小蘭問道。
“可不是,然後頑固的父親毫不放鬆地監視著女兒。”
這時候高木推開房門回到書房。
“這棟房子真大,上一趟廁所要走一公裏遠。”誇張地說完後,才發現真由美在這裏。
“哦,你是……”
“上一次,謝謝你陪我跑步。”真由美向高木寒暄。
“哪裏,哪裏。你母親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高木緊張,不該說的話卻溜出口。
“我母親……我母親怎麽啦?”真由美臉色都變了。
“沒,沒什麽,沒有影響……生命。”這麽說似乎更糟糕。
“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真歐美小姐,不要激動。”小蘭安慰真由美,說:“你母親掉到水池裏了。”
“水池?是那個公園的水池嗎?”
“是的,”高木說,“夜裏散步,不小心就……”
“不可能,我母親不會……”
“既然你已經知道一些,還是全部說出來比較好,若再隱瞞,會引起不必要的牽掛。”
“事實上……可能是被人推下水的。”高木說,“可是你母親堅持隻告訴我們說她自己掉下去的,也許是不想擾亂你的心情,後來她希望我們絕對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
“對不起,”高木搔著頭說,“我不小心……”
“不,沒關係。”真由美的情緒趨於平靜,“能告訴我就可以了,我也要對這件事說一句話,母親一定的被推下去的。”
“你知道凶手是誰嗎?”高木興奮地拿出筆記本。
“一定……是‘我的母親’。”
小五郎、小蘭、柯南和高木四人麵麵相覷,莫名其妙。
真由美立刻又說:“我說的是那個自稱是我親生母親的女人。”
“親生母親?”小蘭驚訝地說,“那現在的母親是……”
“媽媽說,那女人是個瘋子,大概在三個月前出現,口口聲聲說我是她的女兒……”
“我知道了。”小蘭想起那件事,“那一次,她在飯店外麵——”
“是的,這麽說來,你也看到她了?”
“我還記得,那時覺得那個女人看起來好奇怪。”
“她不斷地打電話給我母親,或在我家周圍徘徊不去,母親一定是被她推下去的,否則母親會說出凶手是誰,她怕我擔心才不說出來。”
“看樣子得叫警局派人保護你母親了。”小五郎說,“高木,那是你們的管區吧,你要安排一下要在楠知小姐家附近加強巡邏。”
“知道了,前輩。電話在哪裏?”
“在我房間裏,用這把鑰匙——算了,我也去。”
小五郎和高木走上二樓,當他們和警視廳聯絡完返回書房時,小蘭已經不在那兒,隻有真由美出神地坐在那裏。
“那麽,我先回去了……”高木和毛利、真由美寒暄幾句後走出書房。
“柯南要去餐廳拿些吃的東西,小蘭小姐幫忙去了。”
“真由美小姐,你不要緊吧?”小五郎關上房門問道。
“沒什麽,隻是覺得有點疲倦。”
“我了解。可是,希望你不要擔心,目暮警官已經安排好,會保護你母親的。”
“對不起,給你們帶來麻煩。”
“不要這麽說,隻要你在決賽時全力以赴就行了。加油!”小五郎做了一個誇張的加油動作。
“這件事……真叫人煩心。”真由美說著低下了頭,“風間先生自殺未遂,母親的事件……那個奇怪女人出現時正是我決定參加演奏比賽時,我想,這兩件事一定有關聯。”
“嗯……他們的目的是要擾亂你的情緒嗎?”
“為了得到勝利而……作這樣的事嗎?”真由美似有無限感慨,“我真不明白,勝利之後所得到的和失去的,究竟哪一種多?”
真由美掉下了眼淚,那不是特技表演。
小五郎睡得很熟。
半夜裏熟睡雖然是應該的事,但是以一個身負保護別人的責任的人來說,是不能睡得太沉的。
幸好小五郎有一個十分靈巧的鬧鍾,那就是柯南。
也許是睡得不夠深沉,或感覺太敏銳了,稍微有聲音,柯南就會立刻清醒。而小五郎則有恃無恐,因為他總認為自己在熟睡時狀態會更好,所以他敢熟睡入夢。
第四天夜晚,已經過了半夜,應該說是第五天淩晨兩點鍾吧!
小五郎覺得似乎耳邊有呼呼的風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毛利叔叔,快起來,毛利叔叔,快起來!”
“啊!是什麽聲音!”小五郎一下子驚醒過來。
“呃?毛利叔叔,有什麽事嗎?”
“我、我好像聽到有什麽聲音。”
“嗯,叔叔,剛剛我也有聽到誒,”
“是啊!是早晨了嗎?”小五郎坐起來打了大哈欠,說:“要吃早餐了嗎?”然後拿起床頭櫃上的手表。
“現在是半夜兩點……喂,太不象話了吧?”小五郎忍不住要大叫起來。
“毛利叔叔,門外有人。”柯南小聲對小五郎說。
柯南的確是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
“什麽?你是說外麵有人嗎?”小五郎警覺起來,披了一件睡袍下床,“真冷,這一帶特別冷。”嘴裏念著,然後輕輕打開房門,柯南也跟著小五郎身後探出了腦袋。
走廊很暗,幾乎看不見那一頭,在眼睛適應黑暗後發現有個人影。
“有人!”柯南輕聲嘀咕著。
小五郎頓時緊張起來,即使像他這樣重視睡眠的人,緊張還是可以消除點睡意的。
小五郎搖搖頭,揉揉眼,凝神屏息地看,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但是,那是一個非常胖的人,有一個那麽胖的人住在這裏嗎?小五郎努力去思索,就在這時,那個人的頭部從正中央向左右分開成兩個。
原來是兩個人,怪不得看起來那麽胖。
現在這兩人除了頭部以外,其它部分仍然貼靠在一起,就像連體嬰兒一樣。
其實仔細看,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抱在一起。
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究竟是誰?小五郎的好奇心雖然沒有柯南那麽強烈,但也並非完全沒有,然而好奇心都不能使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看出他們是誰。
男人之中,風間已經不在這裏了。女人呢?吉山純子是個隻知練琴的人,那麽是小山田有希子或柚紀子嗎?——難道是楠知真由美?
可可能,絕不可能!
心裏委實牽掛著,但是如果走過去看個究竟,也是不妥,自己可是個名偵探呐。
柯南看著小五郎一會兒低頭沉思,一會兒左右搖頭,一會兒又伸長脖子瞪大眼睛向黑暗中窺探,那狀況頗為有趣——
毛利叔叔夜裏起來,不會還沒有睡醒,在夢遊吧!
柯南一時間忘記觀看黑暗中的兩人,而開始欣賞小五郎的表演了。
小五郎決定保持紳士風度,斷然把門關上。
“喂,柯南。”小五郎關上房門說,“你小子好像對這種事情很感興趣嘛!下次可別再為這種事把我叫醒,要看自己看吧。”說完徑自上床睡覺。
“是,毛利叔叔……”——
哈,剛才是誰欣賞得那麽投入啊!
柯南聳聳肩。不過,這件事可怪不得小五郎,隻能認倒黴了。
“先不要打草驚蛇,……是安裝或回收**的人?矢木的死因……沒有什麽關係吧?應該沒有人離開過這幢房子啊!啊,當然除了我……”
“不過,那兩個人到底是誰呢?”柯南走向自己的床,想道,“今夜不會刮起什麽風暴吧!”
很意外的,這一夜柯南睡得極安穩。
隻有風在黑暗中發出喉叫聲,廣大的宅邸在深重的沉默裏安睡。
不久之後,天色微明。
而後,事件在上午五點半時被發現。
小五郎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因為他聽到急促的敲門聲,以及柯南高頻率的呼叫聲。
“毛利叔叔,有人叫門!快起來。”柯南叫道。
“嗯……別吵我,再吵……當心我揍你!”小五郎翻了個身。
“呃……”
“偵探先生,不得了啦!偵探先生!”是三浦晴子的聲音。
“別煩我!嗯?”小五郎突然從**翻身坐起——
呃……毛利叔叔?聽到女人的聲音,早知道我就用女人的聲音來叫他了,就是比我有用嘛。
柯南站在門邊搖搖頭。
“發……啊……”小五郎打了一個哈欠,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不得了啦,……有一個女人……死……在書房。”
從三浦晴子說話的斷句就能了解事情狀況。
“噢?”
柯南立刻衝向走廊,跟著向書房奔去。
從樓梯往下奔跑,柯南看到書房的門半開。
柯南走進書房時,不由得皺起眉頭,迅速得摘下眼鏡。
短短的瞬間,眼鏡上已經薄薄地起了一層霧。
很熱,逼人的熱氣!
“這是什麽東西呀?”
原諒小五郎在發生凶殺案還能說出這麽不妥的話,事實是——有一個女人倒在書房的正中央。
是個五十歲、或稍年輕的女人,穿著上衣,看得出已經死亡,在胸口——不偏不倚的心髒位置,刺中一把刀,極少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著。
然而使柯南感到驚奇,迅速摘下眼鏡。他仔細勘察現場的原因並不在屍體。因為他已經聽三浦晴子說“有人死了”,所以並不驚慌,使柯南驚訝的是這個房門熱氣逼人的來源,就是屍體後麵排列著四個之多的電熱爐,都正在發熱中。
“這是怎麽回事?”小五郎退出房間一步。
“偵探先生,這該怎麽辦?”三浦晴子追上來問道。
“麻煩你,你站在那裏。”
“是。”
“不能讓任何人進來,知道嗎?”
“知道了,偵探先生,你……”
“我現在去和警局聯絡,而你……”小五郎突然看到正在身前蹲在地上的柯南,“你別在這裏礙事,給我出去。”
“哦,對不起。”柯南在小五郎還沒動手之前,機靈地一個閃身躲到了門外。
“……嗯,一切麻煩你了。”三浦晴子的話讓小五郎的注意力從柯南身上轉回來。
“不要讓任何人動屍體。”小五郎吩咐完後,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
柯南見到小五郎跑上樓去,便獨自走進書房。
“哎,柯南**,先生不是說不要進去那裏……”
“啊,三浦女士,我不會去動屍體的。跟著毛利偵探這麽長時間,我知道該怎麽做的。別擔心。”柯南一臉的沉著、自信地說。
“發生了什麽事?”同樣穿著睡袍站在走廊上的是石丸哲也,“我聽到嘈雜聲,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事件。”小五郎說,“殺人事件。”
“殺人?”石丸睜大眼睛,“睡被殺了?”
“陌生的女人——你留在房裏別出來,任何人都有嫌疑,等一下再和你聯絡。”小五郎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拿起電話。
“唉……終於發生殺人事件了。”
小五郎原以為蟄居在這裏,便可和凶殺案絕緣,好好地休一個假。
可是,小五郎真像是死神一樣,到哪裏那裏就會有凶殺案。
那柯南呢?柯南就像是十殿閻羅王吧!
小五郎和警局聯絡完畢後,急忙換好衣服。當他走出房門到了走廊時,發現全部的人都到了走廊裏,八成是石丸把大家叫起來的。
“偵探先生,是誰被殺死了?”
“用手槍還是刀子?”
“是男人?還是女人?”
“凶手是誰?”
七嘴八舌不斷的提出問題。
“現在什麽都還不知道。你們——如果不睡覺的話,請回房間裏去穿好衣服,警察馬上就來了。”
“你不是偵探嘛,為什麽還要叫警察來呢?”小山田有希子問。
“難道你要我將罪犯逮捕歸案嗎?不懂就別問!”小五郎也不顧及身份怒極向小山田有希子訓斥道。
小五郎向著樓下走去,快到書房時,純子追問道:“比賽不會受到影響吧?”
“呃?”小五郎看著純子,步伐停留在柯南身邊——
這個時候她還能想到比賽的事啊。
在一旁的柯南真是佩服她極了——
嗯,她才是真正的比賽之虎啊!
“毛利先生,”真由美追上來說:“被殺的是什麽樣的女人?”
“五十歲左右,穿著大衣……”
“讓我看一下她的臉,好嗎?”
“嗯?你要看……”小五郎猶豫了一下說,“死人的臉看起來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沒關係,我要看一下臉。”
“那好吧,你跟我來吧!”小五郎走到書房麵前。
“警方會派人來嗎?”
“應該馬上到了。”
小五郎拿出手帕包在門把上打開門,柯南再度為裏麵的熱氣皺眉頭。
小五郎也感到太熱,走過去伸出手,盡可能遠離屍體地把電熱爐關掉。
“啊,實在很熱。”小五郎搖搖頭,說:“門就不要關了。”
真由美表情恐懼地向書房裏看,她看到那個倒在地上的女人。
“是那個女人!”
“真由美姐姐,你認識她嗎?”柯南站在真由美身前問。
“她……她就是那個自認為是我母親的人。”
“就是她嗎?”柯南驚奇地問。
“是的,不會錯。”
“你……你給我出去!”
“咚——!”
這次柯南沒有躲過小五郎的攻擊,被小五郎一把扔出了書房門外——幸好小五郎把書房的門打開了。
“這個女人怎麽會到這裏來呢?又為什麽被殺?”柯南掙紮地爬起來摸了摸腦袋,思考好嫌隱入一團迷霧中,“還有,那些電熱爐又是怎麽回事?”——
暴風雨來得好快啊!
“終於……發生……”這是目暮看了現場後的第一句話。他雖然想做出遺憾感傷的表情,可是卻忍不住興奮之色,“那些電熱爐是幹什麽的?在拍賣嗎?”
小五郎簡單說明之後,目暮點點頭說:
“這是想讓死亡時間混淆,可以拖延時間,單純的把戲罷了。”
其實,這連小五郎也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柯南卻認為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可是,目暮警官,為什麽電熱爐還放在這裏呢?”柯南問。
“大概是忘記收起來了。”
目暮安上了可能被推理迷殺死的單純理由——
大概?罪犯會犯這種“大概”的錯誤嗎?
柯南想——
一定是有什麽不同尋常的犯罪手法。
“哦,還有一部分熱氣……”
“是啊,剛才還開著,就像在大熱天的柏油路一樣反熱。”小五郎說。
“四個……全是這裏的電熱爐嗎?”
“這……三浦女士!”
小五郎叫來了三浦晴子。
“是的,收藏在那邊的櫃子裏。”三浦晴子點點頭說。
“現在的天氣日夜溫差很大,有時候晚上會很冷。”
“請你把發現屍體的經過說明一下。”目暮說。
“是。我……今天早晨是五點鍾起床的。”
“你平常也是五點鍾起床嗎?”
“不,平常是六點。”
“為什麽你今天起得特別早。”
“因為我今天想做比較特別的早餐,每天早晨都吃一樣的東西很容易膩的。”
“所以你就五點起來,然後呢?”
“我到書房時正好五點半。因為餐廳和客廳都有碗盆、杯子等用過的東西還沒收拾,所以我就來收。”三浦晴子輕咳一聲,繼續說:“可是,客廳裏並沒有碗盆或杯子,所以我又空手回到廚房,這時我發現書房裏有燈光,我知道自己是從不會忘記關燈的,於是就走到書房想關燈,然後就……”三浦晴子沒有繼續說下去。
“哦,知道了。”目暮說,“這裏的門窗如何?”
“睡覺之前我會全部仔細查看一次。”
“那是什麽時間?”
“大致在十一點,有時候多多少少會晚一點,但絕不會超過十一點半。”
“我明白,今天早晨你查看過了嗎?”
“不,早晨是不去查看的。”
“當然,當然,這裏又不是監獄。”——
嚇,說這種話——
看來目暮今天心情很好嘛!
目暮把這種對話滲入到了玩笑,但是,在屍體旁邊進行這樣的談話,似乎有失厚道,三浦晴子一定是察覺到這一點,表情似哭似笑的很尷尬。
“你曾經見過這個女人嗎?”目暮又問。
“不,沒有。”
“哦,這樣,可以了。”
“是。”三浦晴子打算走開,走了兩、三步又回頭問:“我可以給大家送早餐去嗎?”
“當然可以,請便。”
“有沒有可能因為這個事件而取消或暫停音樂比賽?”
“這個嘛……我會盡力做到不至於停止比賽。”
“拜托您了。大家都這麽努力練習,如果前功盡棄,豈不是……”
三浦晴子走出書房後,目暮摸著下巴注視屍體。
“目暮警官,您看怎麽樣?”柯南問。
“有什麽事怎麽樣?”
“會不會影響比賽?”
“這個嘛……”目暮搖頭說,“如果參加決賽的人涉嫌,情況就會更微妙。”
真是那樣的話,至少在確定凶手是何人之前不能比賽,當然勢必延期了。可是,如果要再像這一次安排得這麽緊湊和周全,大概是不可能了。
“喂,波月還沒有來嗎?”
目暮的話才說完,波月就出現了。
“誰在叫我?”
“喂,你該不會是玩捉迷藏去了吧!”
“開什麽玩笑?整年把我當機器使用,哪有可能立刻就趕來。”發牢騷和嘲諷是波月的老習慣。
“好啦,還是快點辦事吧!”
“知道了。”波月用不耐煩的口氣說:“屍體是那個嗎?隻有一具屍體嗎?”
“一具就夠了,再多還得了。”小五郎說。
“哦!‘受詛咒的小五郎’也在啊!”
“你說什麽!”毛利小五郎氣勢凶凶地對波月嚷道。
波月不理會小五郎的怒氣,繼續說道:“這個房門好像很熱。”
於是小五郎隻有壓住自己的火氣,說明發現屍體時的狀況。
“原來如此。但是為什麽要一直開著電熱爐,真叫人納悶。”波月說。
“我想,可能是發現屍體的三浦女士,今天碰巧比平常早一個小時起床,凶手或許計劃在這一段時間裏把電爐收起來。”小五郎對著目暮說。
“哦,毛利老弟,你的意思是說,凶手結果無法照預定的程序進行。”目暮在在警察手冊上注明這一點。
“嗯,應該是這樣。”小五郎的語氣顯得很自信。
目暮又轉身,轉向波月:“推測死者的死亡時間會很麻煩嗎?”
“這一點點小事,不會造成太多的差異。沒問題,現在已經有很多新的檢驗方法。”
波月開始驗屍。
小五郎和目暮在看波月驗屍時,幾人都沒有注意的柯南突然向屍體旁放著的電熱爐的地方走去。
電熱爐已經被警員全部關掉了,所以在這之前柯南無法靠近那裏。
“這……這是什麽……”柯南蹲在那兒,從地上刮起一片東西放在鼻前嗅了一嗅,“不是……”
柯南不尋常的舉動,觸動了小五郎的頭部和麵部神經。
“你沒看見在驗屍啊!從那裏給我走開!”小五郎一臉凶相,不知道的人一定會把他當成凶犯。
“等一下。”目暮阻止了小五郎,盯著柯南蹲著的地方看去,“嗯?那是什麽?有線索?”
“你看到什麽嗎?”波月抬起頭,然後向柯南站的地方走去。
“波月叔叔,這些粉是什麽東西?”柯南舉起手指上的粉末狀東西給波月。
“粉?”
“嗯,是白色的粉,隻有一點點。”
“喂,會不會是……”目暮走過去。
“你是說海洛英?你呀,什麽事都聯想到犯罪,真是職業病啊!”
“那,這是什麽?”目暮畝著眉頭雙手抱胸。
“這個味,也許是香粉、頭皮屑,也許是胃藥或粉筆的粉……”
“正經點,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這麽少的粉,不化驗怎麽會知道。”波月把粉包妥,收進一個信封裏。
“能不能判斷死亡時間?”
“別催我,我又不像吉普賽女巫有水晶球。”
“你沒有嗎?”目暮正經八百地說。
“如果有,我早把水晶球摔在你的頭上了。”波月反唇相譏。
而在這時候,小五郎已經把右手內側,使勁地勒住柯南的脖子。
無聲,但能讓人感受到小五廊被柯南搶去風頭後的憤怒。
柯南在小五郎的粗暴虐待下也沒有發出聲音——大概是發不出聲音吧。柯南被勒得喘不過氣來,眼睛不由得盯著波月把屍體移走後的地方——地毯的毛又長又軟,屍體躺過的地方留下一個痕跡。
柯南的眼睛開始不停地眨動……
“咳!叔……叔!你看!”
“嗯?”小五郎原以為柯南是要叫救命,沒想到突然聽到一聲“你看”。小五郎不由得鬆開手,朝柯南示意地方看去。
柯南立刻繞開小五郎,躲到了目暮的身後——
要是小蘭在就好了……
柯南摸著漲紅的脖子,憤憤地盯著小五郎——
這次也太過分了!
“傷口凝固大量的血,但是地毯上一點血跡都沒有。”小五郎像讀書般地念道,“嗯……照這種情形看來,書房不是第一現場……”
波月看了一眼目暮和毛利小五郎說:“怎麽?連這一點都沒有發現?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呢!”
“因為如果我移動屍體,會有人和我羅嗦個沒完。”目暮說。
“大概是在淩晨兩點左右被殺的吧,把氣溫升高的因素也列入考慮的話,也差不多是在那個時間死的。”
“兩點……在別的地方下手殺死後,有足夠的時間把屍體搬運到這裏來。”小五郎問波月,“有沒有可能事後把血擦幹淨?”
“就算是事後擦過血漬吧,你看這種地毯的毛,如果血流到上麵是絕對擦不幹淨的。”
“是這樣的嗎?”
“這裏的地毯和我家地毯的厚度不一樣。”波月言下之意有深深的感歎。
“那麽,你認為是當場死亡的嗎?”
“大約是在一分鍾內吧?意識開始模糊……就這樣走完人生啦!”
“聽你說的像真的,好像有死亡經驗似的。”
“我和那麽多屍體打過交道,總有一、兩個會成為好朋友吧,他們會告訴我的。”
“啊!真惡心。”小五郎和波月也曾是同事,“原來如此,辛苦你了。”
“難得你會說這麽動聽的話。”波月咧嘴一笑,走了。
“如果這裏不是第一現場……那麽,是什麽理由移屍到這裏?”小五郎說,“是為了爭取時間嗎?因為早餐之前沒有人會到書房。”
“也許吧!但是,會不會有隱瞞的用意呢……”目暮搖搖頭,又說:“要先查出這個女人的身份。喂,毛利老弟,這個凶器你看過嗎?”
“沒見過。”
“我記得你說過,有一把刀不見了?”
“是水果刀,不是這一把。”
“哦,還有一點麻煩,”目暮說,“這個女人自稱是誰的親生母親,那個女孩呢?”
“她啊,她不會是凶手。”
“先別急著下定論,她到底是誰?”
“她……那個女孩叫楠知真由美。”
“哦,就是那個遭到阻擊的本人。這就有趣了。”
“我保證她是沒有殺人動機的。”
“沒有人說她是凶嫌。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與真由美有關的某件事導致這個凶殺案的發生。”
“是……是的。”
這個論點連小五郎都不得不承認。
這個女人被殺,而後陳屍於此,這期間的關係決非巧合。
“你要見……楠知真由美嗎?”
“暫時還不用見她。”
小五郎鬆了一口氣。
目暮也覺察到小五郎的心態,他打趣道:“你好像不希望我見到那個女孩?”
“沒,沒有。隻是對她而言……不,對其他五個人也一樣,現在是音樂比賽的關鍵時刻。這事……已經動搖他們的心情了,如果再被冠上凶手的嫌疑,神經官能症又要增加了。”
“聽說有人已經支持不住了。”
“是風間克行。其他六個人目前還好,但都緊張得有點神經質了。”
“怎麽樣?有沒有哪位小姐追求你?”
“不,不會的,目暮警官你別亂說。”
“別慌,有點可以罷了。”
“噢,對了。”柯南突然在一旁插言道:“昨晚兩點鍾左右……”
“發生了什麽事嗎?”
柯南把他所見到男女擁抱的情形說了一遍。
“井上先生曾經提過會發生這種男女相悅的事。對了,必須去向井上先生報告。”
“要詢問大家嗎?”
“先去見楠知真由美的母親,請她指認一下這個女人,然後再了解詳細情形。”小五郎說。
“知道了。”
“那……”小五郎對目暮說,“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這畢竟是有過死認得地方,小五郎怎麽也感到不自在。
“怎麽會!”
這時候,柯南對著一直沒有引起別人注意的書架發出了聲音。
可是書架看起來平淡無奇,目暮也對這個書架勘察過,但是沒有發現特別的。
“怎麽啦?有什麽事嗎?”
柯南抬頭看書架,小五郎、目暮也跟著往上看,但他們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之處。
“書架上有什麽問題嗎?”
“目暮警官,您有沒有動過書架上的書呢?”
“呃?沒、沒有啊!有什麽問題嗎?”
“地震,地震記得吧!”柯南扶了扶眼鏡,轉過身對著小五郎說道:“毛利叔叔,您不是讓我整理書架的嗎?我記得,我是按照圖書的實用性來安放的。像一般用不太著的書,我將它們放在不易夠到的地方;而像一些名著之類的書,我放在了中下層容易夠到的地方。像這本……”
柯南走到書架旁,登上椅子,當柯南伸手在第六層取下一本書。
“看!就如這本書……”柯南走下來,將那本書舉在小五郎和目暮的眼前,繼續說道:“這本《少年維特的煩惱》,本來是我想看的。”柯南一邊翻著書,一邊走回書架,“我因為想看這本書,在整理書的時候,我就把它放在與我等高的地方。嗯,對了,就在這裏。”柯南說著一邊回憶當時,一邊做給小五郎和目暮看。
“而現在,這本書卻到了這麽高的地方。很難想象,即使有人翻過這本書,看完後也難以把它放在離這本書原始位置這麽遠的地方吧!”柯南將書指向第六層的地方。
“加上書架的情形,……我推想……那一定是有人急急忙忙將書放上書架。”柯南又掃了一眼書架,“對了,你們看,重的書,如百科字典,就放在下麵;而輕的書,如這本較輕的《少年維特的煩惱》,就放在上麵。而我當時因為要按實用性排書,我是將百科字典之類的書放在了上麵,而較輕的書放在了下麵的……這書架一定有人動過了!”
“是不是有人把書架弄倒了?這種長毛地毯上,書架一定站不穩。”目暮看著柯南說。
“如果是書架倒了,那就太嚴重了。”柯南搖了搖書架,說道:“這書架是固定在牆上的,不可能倒下來。”
“那麽,你認為是怎麽樣?”小五郎也對柯南認真起來,“有凶手的線索嗎?”
“呃?”柯南傻傻的看著小五郎和目暮,“我隻是說這書架奇怪,別的……別的我不知道啊。”
“啊?”小五郎朝柯南瞪起眼睛,“你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結果什麽也沒有?!……別在這裏煩我!”
小五郎甩甩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在這個房間裏待太久,可能會瘋掉吧——有死人……當然還有柯南。
目暮警官聳了聳肩,“柯南,希望你說的這些對破案有幫助。謝了。”說完也離開了房間——
唉,線索是要一步步積累的嘛,……凶手到底是用什麽計謀呢?
柯南沉下頭,頭發蓋住了眼鏡——
一定有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書架的散亂不可能沒有問題!——
真相隻有一個!
“是,就是這個女人。”楠知貴子點頭。
目暮由貴子手中拿回死者臉部特寫的拍立得照片,而後又問她:“就是這個人把你推下水池的嗎?”
楠知貴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幾度調整坐姿的動作,可以看出她內心的局促不安。
然後她說:“我不能肯定。”
“可是……”
“因為沒有看到他的臉,那一次我的確是接到這個女人的電話才出去的,所以我想是她把我推下水的,但是我不能完全肯定。”
“好吧!”
“我那天沒說出那個女人的事……很抱歉。因為我怕這件事上報,那是真由美看到了,會……”
“我了解你的心情。”
“這個女人究竟為什麽會被殺呢?我實在不能明白。”貴子說。
“你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嗎?”
“不知道。”貴子聳聳肩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住哪裏……三個月前她突然來接近我和真由美,認為真由美是她的女兒。”
“對不起,冒昧地請教……”目暮點到為止,對方也懂得他話中之意。
“她是胡說的。”貴子斷然否認道:“真由美是我親生的女兒,有正式的記錄,如果你不相信……”貴子想站起來。
“不,不需要。”目暮急忙阻止,然後繼續又問:“可是,她為什麽找上你們?”
“我也想不通。大概……她死去的孩子像真由美,就是這麽回事吧!這個人很奇怪,我是很同情她,但是她幹擾了我們。”貴子的口氣又憤怒起來。
“小姐……真由美小姐吧,她有什麽看法?”
“這……當初有點害怕,但後來她忙著準備音樂比賽,就顧不得這些了。”
“哦!”
貴子看著目暮的表情,又說:“她沒有受到懷疑吧?”
“沒有。那個女人很可能是在外麵被殺,再移屍到那裏的。”
“那就好。”說完又似乎覺得有語病,立刻又補充說:“不過,死了一個人總是很遺憾。”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目暮一再重複地說:“消息一上報,一定會有反應的。”
“不會影響到音樂比賽吧!”隻有這一點才是貴子最關心的。
“我現在要去看井上先生,目前我們認為音樂比賽可以如期舉行,這樣大家的行動也能更清楚。”
“那就好……大家的努力也沒有浪費。”
顯然貴子的頭腦裏隻有比賽。
聽了目暮的陳述之後,井上反問道:
“那麽,那個女人是在圍場之外的地方被殺的嗎?”
“雖然還不能確定,但不排除這種可能。”
“那就對音樂比賽沒什麽影響,目前還不能停止。”
“這一點我們也知道:除非發生很嚴重的事,否則是不必停止比賽的。”目暮說:“但是,住在圍場裏參加決賽的人必須被問話。”
“那也是不得已的事。”井上說道。
“我們會十分慎重的。”
“還有……矢木那件事怎麽樣了?”
“因為不是凶殺案,所以我們就……”目暮故意含糊其詞。
“這沒什麽關係,”井上說,“可是,由於矢木的死使我遇到了困難,他對音樂雖然連c大調都不懂,但他的算盤打得很精,我在這方麵是完全不行的。”
“先生您是藝術家呀!”
目暮的話惹得井上笑道:“沒有錢還能談什麽藝術?”
六個人集中在客廳裏,好像無所事事。
“希望不要亂翻才好。”純子嘟著嘴說。
“小姐請放心,一定會十分小心的。”小五郎安撫似的說。
因為不排除那個女人是在選手居住地被殺的,所以正在每一個房間裏檢查是否有血跡反應。
再這一段時間就無法練琴了,雖然大家都把小提琴帶到客廳,但在彼此沒有絲毫隱秘的地方當然是無法練習的。
“需要多少時間?”小山田有希子問道。
“我想是不需要很長時間的。”
“不能練琴怎麽辦?”很急噪的口氣。
“我想,大家對新曲的詮釋都差不多了吧?”高橋說,“不過,我是還完全不行。”
“我也一樣啊!”小山田有希子說,“隻能演奏而已,能不能詮釋則毫無把握。”
“我也是這樣。”柚紀子說。
“各位都很謙虛,何不說實話呢!”純子表情愉快地看著大家說,“大家都有八成的眉目了吧,知識具體的平衡性或組合還不夠理想……我說道才是實情吧!”
“我是真的還不成。”真由美說。
“真由美又來了,你不可能會有問題的。”
“不,這一次真的不行,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怎麽組合比較好,我已經絕望了。”
“請大家不要掉以輕心,真由美最拿手的一項就是演奏新曲。”
“少說風涼話!”難得真由美疾言厲色地斥責——被殺的人和她有關聯,當然不能集中精力去準備比賽。
“哦,對了。”小五郎突然想其什麽似的說,“等一下會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什麽,請各位務必說實話,調查案件最重要的是正確的情報。”
“淩晨兩點,恐怕大家都在睡覺吧!”石丸說。
“那也不盡然。”於是小五郎說出半夜兩點走廊上的一男一女。
“哦,會是誰呢?”純子的好奇心顯然比較強。
“因為光線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這件事可真有趣,”小山田有希子笑道,“是誰和誰呢?”
“是石丸和什麽人吧?”
“我不會受到那種歡迎的。”石丸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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