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杉杉孤零零的,眼圈泛紅。
片刻功夫,傅星沉從外麵進來,扶她坐起,端了一隻碗送到她嘴邊。
“什麽東西?”江杉杉已恢複了正常,繼續裝嬌弱,因為嬌弱是一把利器,無論是男人對付女人,亦或者女人對付男人,它會讓人放下戒心,催人心軟。
“葡萄糖,快點喝,喝完我叫人送你回去。你睡在我的**,不合適。”
“……”
江杉杉氣得七竅生煙,這人怎麽就長了一副鐵石心腸!
被氣得頭昏腦漲,江杉杉生了反骨,喝完葡萄糖水,賴在**,扶額,顰眉,氣弱:“星沉,我頭還暈,可能是血沒補回來。”
傅星沉冷麵冷眉,俯身仔細看她恢複健康紅潤的臉:“還暈?”
“嗯嗯。”江杉杉輕點頭。
今天他不鬆口,她就不走了!
他會耍賴,以為她不會?太小瞧她了!
當女人沒臉沒皮的時候,還有男人什麽事兒?就不信搞不定他。
“我有辦法讓你不暈,要不要試試?”
“好。”
傅星沉抽出皮帶。
“……”
江杉杉激靈靈打個寒戰,這是要抽她出去?
難道既偏執之後,他還變得有暴力傾向了?
在江杉杉萬分戒備的目光中,傅星沉……把全身的衣服……脫了……
江杉杉渾身僵硬,血液倒流,頭又暈了。
不僅暈,還頭疼。
她硬著頭皮沒跑,就不信傅星沉敢做什麽,她這被綁架折騰了個半死的身體,現在可經不起折騰。
在傅星沉握住她的手腕壓到枕上時,江杉杉終於沒骨氣地一個翻身,跑了。
傅星沉低笑了聲,睡在她剛才躺的地方,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鬆口氣。
失落她不願意。
鬆口氣她尚有底線,不會拿這種事做交換。
夜幕漸漸落下,燈火初上。
傅星沉呼吸著她殘留的氣息,打了個盹兒,起來衝個涼水澡,白戈有電話打進來。
“傅先生?”
“嗯。”
“江意如有動作了。”
“哦?”
“江國安夫妻要送她出國,她不肯,她離家出走了。”
“先盯著,按兵不動,我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一切不合法律的事情,不能做。”
白戈:“……是。”您是老板,您說的對,您說的都對。
傅星沉站在窗口,室內沒有開燈,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有零零碎碎的光,與窗外漆黑的夜空融為一體。
他俯瞰著整座城市,萬家燈火都在他的腳下。
……
江意如家裏住的是三層小洋樓,她住在二樓。
那天從南山別莊回來,她爸媽狠狠地叱罵了她一頓,弟弟江奕銘也很鄙視她,她嘴上道歉,心裏不忿。
她是做錯了,她也害怕傅星沉報複她,可他們是自己的家人,別人可以怪她,家人不是該互相幫助麽?爸爸媽媽就隻會一味地罵她。
她敗露了,的確可能會給江氏帶來災難,可如果成功了呢?她若成為傅星沉的妻子,成為傅氏國際的女主人,會給江氏帶來無窮的好處啊!
爸媽眼界太淺,隻看得到眼前那一畝三分地,不知道真正的豪門世家是怎樣的。
自己生的女兒是什麽德性,劉紅萍一清二楚,怒恨交加,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她罵:“一犯錯,你就認錯,你數數,從你回國,你認錯多少次了?一直認錯,一直不改!生你還不如生塊叉燒!你是徹底沒救了!”
未免她再給家裏闖禍,也未免傅星沉真的會對將江意如下手,劉紅萍和江國安決定把她送出國避避風頭。
至於傅星沉的報複,還能怎樣?除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沒別的辦法了。
誰讓他們是江意如的父母呢?
直到現在,他們依舊認為江意如闖禍,是因為他們沒教好,努力地要把責任和後果承擔起來。
江意如卻無法體諒他們的良苦用心,一心認為他們送自己出國是拋棄自己了,是讓自己在國外自生自滅。
況且,傅星沉和江杉杉分手,她有了趁虛而入的機會,怎麽可能出國?
她可是傅老夫人親口承認的傅星沉的未婚妻!
江意如不甘心,於是這天晚上,她把床單綁在防盜窗上,順著床單溜下牆,跑了。
江意如在國外居住多年,回國後,一直跟在傅老夫人身邊,因此沒什麽朋友。
她扒拉一圈手機通訊錄。
爸媽、弟弟,當然不能聯係,她剛從那虎狼窩出來。
看來看去,她盯上了傅廷禛。
小叔叔喜歡她,一定會幫她的!
江意如找了找,從備忘文檔裏找到了傅廷禛的住址,直接就打車過去。
十五分鍾後,她拉扯裙子,攏了攏頭發,緊張地按響門鈴。
她心裏想,她現在落魄了,給了一個傅廷禛收留自己的機會,他一定會欣喜若狂吧?
等待的時間似乎有點長,她又按了幾次門鈴。
不多久,門從裏麵打開。
傅廷禛穿著睡袍,胸口微微敞開,些微的薄汗從脖子流到隨著略粗重的氣息起伏的胸膛,隱沒入睡袍。
他的雙眸微微發紅,裏麵的光亮得驚人,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煩。
這樣的他,性感迷人,把男人魅力揮灑得淋漓盡致。
江意如心跳加快,口幹舌燥,俏麗的臉悄然泛紅。
“意如?”傅廷禛意外開口,嗓音沙啞,如一根弦撥動,絲絲縷縷的餘音震顫人的耳膜。
江意如心口燙得厲害,嘴巴幹得厲害,腿軟得厲害,神誌都有些迷糊了:“小,小叔叔。”
不自覺嬌媚軟糯的聲音一出口,她就羞得無地自容。
怎麽回事?
她為什麽跟吃了那什麽藥一樣?
這男人該死的邪魅迷人啊!
傅廷禛下意識朝前踏了一步,完全遮擋住江意如朝內窺探的視線,低聲問:“你怎麽會到我這裏來?”
他媽住在傅家大宅,霍念秋給遠在國外的李冰香打電話,有人聽到,告訴了他媽,於是他也知道了。
江杉杉和傅星沉分手。
江意如是始作俑者。
幾乎是立刻,他猜到了她的來意。
他眼裏帶上了幾分捕捉到獵物的狡詐。
江意如委屈地紅了眼眶,直接說明來意:“小叔叔,我爸媽要送我出國,我不想聽他們的安排,我是逃出來的。你能不能收……”
“廷禛!是誰來了?怎麽說了那麽久,也不請人進來?”
一道溫柔的女聲從傅廷禛的背後響起。
江意如吃驚,不敢置信地看向傅廷禛。
他居然把其他女人帶到他的私人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