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杉杉別扭,把臉從他手指上移開,無措地,輕輕“哦”了聲。

昨晚,她做下了禽獸之事,因此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以前小的時候,他是個小可憐,每晚要聽她講了床頭故事才能安睡。

她憐惜那個小可憐。

隨著年齡漸長,他展露鋒芒,站的越來越高,氣勢越來越盛。別說可憐了,她有時候看著他發布一些生殺予奪的指令,心跳不已,覺得他有點,可怕。

好死不死的,偏偏她昨晚對這樣可怕的傅星沉,做下了禽獸之事。

她記得那會兒,他有過反抗,她不知怎麽腦子一抽,竟然威脅他:“不從了我,我就再也不給你講睡前故事了。”

然後……

然後,她就成功地摁倒了他……

她以為是做夢來著,誰知道夢想成真了!

她這輩子做了很多美夢,沒有一個成真的,這唯一成真的,恰恰是她做過的最恐怖的噩夢!

所以,她現在要麵對那個小可憐變成她的命運。

江杉杉默默為自己掬一把心酸淚。

司機恭敬地遞上袋子,傅星沉取出藥膏,為她抹藥。

他的手指微涼,愈發襯得她的臉熱到爆炸!

天哪,這還是傅星沉傅大爺麽?

從前,端茶倒水的是她,捏肩捶背的是她,講睡前故事的是她,什麽時候傅大爺轉了性子,反過來伺候她?

江杉杉不自覺抬起手,扯了扯他俊美絕倫的臉皮。

“做什麽?”傅星沉蹙起好看的眉。

“我看看,你是不是戴了人皮麵具,是不是假的傅星沉。”江杉杉無意識地說出心中想法。

說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都怪傅星沉,突然轉了性子,這波打擊有毒!簡直是降智打擊!

傅星沉嘴角微揚。

那雙總是冷冰冰的眸子如冰雪初融,如夏花綻放,絢爛奪目。

江杉杉狠狠地打個哆嗦。

他不動聲色的就已經夠可怕了,他笑了就更可怕了。

她懷疑這家夥憋著大招,她威脅他,她摁倒了他,她一定會死得很慘!

“想什麽呢?”傅星沉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在她叫疼的時候,反手握住她的手,拉她站起來。

“可以了,我們回家。”

原來傅星沉給她敷藥的這一會兒,律師已經跟校長伯伯交涉完了。

問題是。

傅星沉牽她的手!

她的手!

手!

江杉杉腳踩棉花,暈暈乎乎隨他上了一輛林肯領袖一號房車。

車子開得平穩,她的心,卻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從傅星沉牽她的手開始,她就一副見鬼的表情,直到車子行到半路,這副表情依然沒能換過來。

傅星沉是什麽意思?

因為昨晚她的威脅,他不得不繼續假裝“屈從”於她?

這家夥可不是什麽善茬。

曾經,有個富二代背著人嘲笑他爸爸,“好好的巨富之子不做,偏要去當緝毒警察,多管閑事,最後被毒梟一槍打成廢人,連累傅家萬貫家資靠一個半隻腳邁進棺材的老太太撐著”。

兩個月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聚眾吸毒曝光,他家的股票一跌到底。到如今,富豪榜上再不見那位富二代家族的身影。

她記得非常清楚,富二代被抓的前一天,傅星沉在酒會上衝他舉杯笑了一下。

就是剛剛傅星沉對她露出的魔鬼般的死亡微笑。

“杉杉。”傅星沉低沉微啞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星空傳來。

正在模擬一百種死法的江杉杉,猛地回神,驚恐看向他,嘴唇哆嗦:“能不能讓我自己選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