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昨晚腦子混沌,沒發現不妥,這會兒江杉杉滿身不自在,忍下臉頰上的熱度,扭頭問他:“床這麽小,你睡得不難受?”
趕緊走,回家去。
一出又一出的,他到底什麽意思啊?她心髒有點受不了。
“沒你,睡不著。”傅星沉如實回答。
“……”
江杉杉開始擔心,如果有一天她遇到真命天子,跟他辭職,能不能甩掉他?
她跟真命天子辦事之後,再給他講個童話故事,最後他們三個人睡在一張**……這特麽叫什麽事?
頓時,她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仿佛看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傅星沉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聲音帶著絲絲沁入骨髓的涼意,一字一頓危險無比:“江杉杉!”
江杉杉一激靈,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聲情並茂地說:“傅少,你對我這麽好,我覺得我是一塊狗皮膏藥,有些離不開你了。”
“你又愛上我了?”傅星沉拿開手,斜過來一眼,冷冷淡淡的。
“……”
江杉杉眼神詭異,果然,他的目的就是讓她愛上他,為他守身如玉,任他揉圓搓扁。
“嗯?”
“是是是,我又愛上你了!”絕不能讓他發現她的真正心思!
傅星沉心滿意足,閉上眼,很快陷入沉睡。
江杉杉幹瞪著他的臉,低低道:“才怪!”
可惜啊,不敢當他的麵說。
……
中午,江杉杉定了鬧鍾,正在打盹兒,隱約間聽見有敲門聲,一時沒反應過來。
門直接被打開。
“杉杉!”
甘棠拎著一隻保溫桶,和江恬恬雙雙目瞪口呆。
兩人都被嚇傻了。
傅少居然和杉杉睡在一張**!
甘棠使勁兒揉眼睛,不是幻覺,不是神經錯亂,這是真的!
她簡直比被雷劈了還要震驚。
江恬恬稍微好一點,畢竟早上就看到傅少睡在杉杉的病**。
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睡在杉杉的病**,與跟杉杉睡在一張**,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前者可以說床位不夠,傅少辛苦一晚上勉強將就,後者那就是驚世駭俗了!
江杉杉緩緩睜開眼,看到瞪圓眼睛如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自己的甘棠和江恬恬,敏感地察覺到氣氛不對。
“媽,姐……”
她猛然意識到什麽。
脖子僵硬地轉到一邊,傅星沉果然正睡在她身邊,由於床位小,他側著身,與她像勺子貼著勺子一樣依靠,而且手搭在她的腰上,姿勢十分自然嫻熟。
完了完了!
被媽媽和姐姐捉到奸了!
“事情不是你們看的這個樣子。”江杉杉深呼吸,艱難地開口。
甘棠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像別的媽媽一樣,把占自己女兒便宜的臭小子抽一頓?她相信,在她有這個意向的時候,傅少的保鏢一定會衝進來,先抽她一頓!
或者視而不見?可,怎麽可能視而不見?
她的臉像被冰凍住了似的僵硬,無法調動麵部神經。
江恬恬眉頭皺成個嚴厲的疙瘩:“杉杉,你解釋吧,我相信你。”
江杉杉一臉苦瓜相。
怎麽解釋?
她和傅家簽了保密協議的,無法解釋,其實這些年她都是和傅星沉一起睡,他們很純潔——雖然最近才不純潔了……
一直小心駛得萬年船,沒想到一個發燒,就讓她翻船翻個底兒朝天。
她明明是受害者,為什麽為難的總是她?
被子下的腳,輕踹傅星沉。
支支吾吾:“星沉他太累了,床位不夠……”
“他有保鏢,那個叫白戈的,就在門外。白戈可以送他回家。”江恬恬雙手環胸。
江杉杉急得舌頭打結:“其實星沉已經三天三夜沒休息了,一直忙工作,昨晚上又照顧我,所以就直接在這兒睡下了,來不及等到乘車回去。而且他睡眠淺……”
仿佛應證她的話,傅星沉這時候陡然睜開一雙散發著陰森寒氣的眸子。
江杉杉鬆口氣,她家人都怕傅星沉,媽媽和姐姐肯定不敢質問他,還沒慶幸逃過一劫,突然汗毛豎起!
她怎麽可以忘了,傅星沉最忌諱別人擾他清夢!
果然,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含著慍怒:“白戈,把這兩個噪音,扔出去!”
白戈如古裝電視劇中的刺客、隱衛一般,突兀地現身。
墨鏡下的雙唇笑盈盈的,聲音卻是不容置疑地冒寒氣,與他的老板相比,更像一個笑麵虎,他伸手:“江太太,江小姐,請。”
甘棠和江恬恬,頓時有種麵聖時,被皇帝身邊的太監趕出宮的屈辱感。
江恬恬努力克製發抖,看向捏眉心的傅星沉,倔強地說:“傅少,你不能跟杉杉……”
話沒說完,白戈直接拽住她的胳膊,拖走!
“……”
甘棠驚愕駭然,完全沒料到白戈竟然真的會動手!
“恬恬!”她匆忙放下保溫桶,追了出去,撕拉白戈,“放手!你怎麽能動手呢?你是不是男人,你怎麽能對女人動手呢?放手,再不放開,我報警了,告你非禮!”
白戈丟開手,一句話沒多言,轉身回到病房門外,繼續站崗。
傅少是男人,傅少不對女人動手……所以,對女人動手、不是男人的人,就成了他……
“恬恬!恬恬!你有沒有嚇壞?”甘棠又急又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我沒事。”江恬恬手撫著胸口。
“你臉這麽白……”
“嚇得,緩緩就好。”
江恬恬臉色僵硬,十分狼狽。
她感覺自己在傅少麵前,像個小醜一樣。
江杉杉拔掉打了一半的點滴,追出來,不斷撫摸她的背,苦笑著說:“都是我的錯,我忘了,傅少起床氣大的驚人。”
甘棠瞪了她一眼,怎麽不早說!恬恬經得起嚇麽?
但想到自己答應江國泰和江恬恬的話,她到底忍住了,沒罵出來。
以為自己會遭到一番狂風暴雨轟炸的江杉杉,不適應地回頭看她媽,她媽咋了?
為什麽沒罵她?
不會被傅星沉嚇傻了吧?
“我沒事。杉杉,”江恬恬一把反扣住江杉杉的手,滿臉擔憂,“傅少發這樣大的脾氣,會不會責罰你?”
“不會……”吧?江杉杉強顏歡笑,“他就發這一會兒的脾氣,等睡飽了,就會忘了的,別擔心。姐,我代他跟你道歉。”
要不是她踹他,他不一定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