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傅星沉嗓音清冷但認真。
江杉杉一怔,隨即露出燦爛的笑臉,水盈盈的眼眸中跳躍著靈動的光:“那我也可以。”
傅星沉的神色便柔和下來。
走在他們後麵的江意如,怨念地瞪著前麵兩人的背影,聽到他們的對話,腳下踉蹌,險些摔倒——
當著她的麵埋汰她,有沒有把她當個人!
傅廷禛從後麵趕上來,一把托住她的胳膊,順勢半摟住她的腰,桃花眼閃了閃:“小心!”
“小叔叔!”江意如渾身不自在,忙站直身體,推開他。
她有些緊張地朝前看去,生怕傅星沉誤會。
但前麵那兩人有說有笑,似乎根本沒發現她跌倒——或者發現了,但壓根不在意會否怠慢她這位尊貴的“嬌客”。
江意如頓時感到委屈。
傅廷禛見狀,也沒再不識趣地靠近她,走在她身側,雙手插兜,一身冷傲。
很快,就到了大門口。
傅星沉打開車門,眼神示意江意如上車。
江意如心跳很快,他站在車門口,為她打開車門,等待她,這一係列動作紳士十足,如優雅高貴的王子。
剛剛被當做透明的不悅,刹那間就消失了。
“謝謝。”她端著最優美的姿態,如公主般彎腰坐進車裏,看向車外。
目光自動忽略江杉杉。
傅星沉和傅廷禛叔侄兩人並排站立,一個優雅高冷,一個狂傲疏離,氣勢不分上下。
但隻看臉的話,傅星沉明顯年輕一些,老成內斂。
比他大八歲的傅廷禛則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一個勾唇,一個邪笑,就能勾得女人心旌神搖。
江意如突然就記起來,剛剛傅廷禛扶了她一把,她還沒道謝。
此時,當著傅星沉的麵,她咬了咬唇,謝謝兩個字就在舌尖,卻像長在了舌頭上似的,吐不出來。
傅星沉關上車門。
江意如正襟危坐,等待著他從另外一邊車門上來,正努力平複緊張,琢磨跟他交談什麽話題能展現自己的才華,而且不讓他感到無趣時,車子……
就這麽啟動了!
江意如嚇一跳,聲音微微尖銳地對前座司機說:“師傅!停一下!”
“江小姐有什麽吩咐?”司機減慢車速,疑惑地看了眼後視鏡,“是東西忘了拿麽?”
“不是,阿沉他還沒上車!”江意如提醒。
“傅先生隻讓我送你,他回去了呀。”司機奇怪地說道。
“可傅奶奶說,讓他送我回家!”江意如幾乎壓不住暴躁的脾氣,眼神冷冷的,命令道,“麻煩停車!”
除了傅星沉,誰敢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跟他說話?司機也是有脾氣的,幹脆利落地把車子停靠在路邊。
江意如打開車門,跑下車,卻看到傅星沉和傅廷禛、江杉杉,三個人並排回了大門內。
他根本沒打算送她!
她意識到這個事實,神色一陣恍惚,身體陣陣發冷。
她怔怔地回到車上。
司機坐那兒沒動,心裏冷笑:你哪來的臉讓我們傅少送你到家?送你到門口,親自給你開車門就不錯了。若非老夫人親自開口,傅少連別墅大門都不會出。
能得傅少親自接送的人,除了傅家人,唯有杉杉小姐。
過了許久,江意如才控製住不斷顫抖發冷的心,輕聲吩咐:“麻煩您,開車。”
……
傅星沉一行三人回轉客廳。
“你沒送意如回家?”老夫人深感不滿,輕斥道,“意如是我的救命恩人,阿沉,你的風度呢?”
“奶奶,江小姐是您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傅星沉淡淡開口。
“混賬!你在說什麽話?”老夫人幽冷的目光轉向江杉杉,“杉杉,是不是你慫恿他不許送意如回家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是這麽不懂事?這就是你對待客人的態度?”
傅星沉忽然就笑了。
江杉杉瞪他一眼,她挨罵,他很幸災樂禍?回去收拾他!
“咳,傅奶奶,我沒慫恿星沉,而且……我覺得星沉說的沒錯。”一臉嚴肅。
傅星沉握住她的手。
江杉杉回握。
這兩人理直氣壯,神態語氣一模一樣,老夫人氣得夠嗆,揮揮手:“沒規矩,都給我消失!看見你們心煩!”
“噯,傅奶奶,晚安!”江杉杉笑眯眯牽著傅星沉走了。
到了房間,江杉杉一把將他按在牆上。
傅星沉:“……”
“說!剛剛笑什麽?你知不知道我很丟臉!”江杉杉眯起眼眸,用食指戳他胸口,見他要動,便用手按住他的胸口。
傅星沉任由她按著自己的胸膛,低低輕笑,胸膛震動。
江杉杉被震得手心癢癢的,像燙到了似的拿開手。
傅星沉卻雙手各握住她一隻手,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傻瓜!奶奶剛才對你說,江意如是客人。奶奶拿你當自己人。我想到你怕她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
“我沒怕!”江杉杉不肯承認。
她還懟了傅奶奶幾回呢。
但要讓她親近傅奶奶,比如像江意如那樣挽著她撒嬌,她肯定是不會的。
傅星沉默默地蹭著她的額頭。
他的杉杉心裏隻有他,她恐怕自己都沒發現,隻有奶奶欺負他的時候,她才會像不要命似的去懟奶奶。
整個傅家,誰敢這麽幹?
他媽都不敢。
江杉杉眼珠子一轉,踮起腳也親了他一口:“獎勵你的!”
她轉身,要去浴室洗澡。
傅星沉拉住她,將她旋身回來:“為什麽獎勵我?”哪裏討了她的歡心?下次再接再厲。
“你說,救命恩人是傅奶奶的,不是你的。”江杉杉豎起大拇指,“這麽想才對嘛!免得要來個什麽,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我們傅少三觀很正直嘛!”
“真的來,也是你先許我。”傅星沉抿唇輕笑。
他笑得太幸福、太美好,江杉杉心裏發慌:“傅少!我今天表演一天你的女朋友,還幫你又擋了一朵爛桃花,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加薪?”
“表演?”傅星沉俊美的臉陡然轉冷,眼裏的笑意涼了下去。
“怎麽又生氣了?我哪裏說錯了?你得了斯德哥爾摩,才非要當我的男朋友,我怕刺激你,所以配合你。等你病好了,你不再愛我,也方便甩掉我這個包袱……”
傅星沉冷冷地盯著她,頗有她再多說一句,就撕了她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