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你怎麽躲那麽遠啊?”
“哦,亭子裏悶得慌,我出來透透氣。啊,對了,你不是叫淳兒嗎?”
“噗嗤,哈哈哈······”趙鳶突然笑出聲。
良薑漲紅了臉,氣得直跺腳。
彎著腰,捂著肚子,趙鳶解釋道:“淳兒是師父以前養的一隻貓的名字,師父當初把良薑撿回來,去衙門裏上戶的時候喝了酒,衙門裏的書吏問名字的時候就說了這個名字。良薑是她後來自己在醫書上給自己找的名字。”
“殿下,你不準再說了。”
見快要把良薑給惹毛了,趙鳶這才堪堪止住了笑聲,擺手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良薑來了之後,一聽趙鳶說林安再講故事之後,也吵著要聽,被兩張嘰喳個不停的嘴吵得不行,林安隻得喝了幾口水,又繼續講了起來。
“周師兄,聽說京城勾欄裏麵的女子個個都是柔嫩似水,和咱們青陽的煙雲閣比,哪個更好啊?”
七八個縣學生圍著周嘉,一人笑著問道,引得眾人一陣哄笑。
“張兄,你這話說的,當初進士榜張貼之後,周師兄便被人榜下捉婿了,如今周師兄和嫂子正新婚燕爾呢,哪裏會去勾欄那種地方。”
“周師兄,我等還不知道你娶的是汴京城裏哪家的貴小姐呢。”
周嘉笑著說道:“什麽貴小姐不貴小姐的,我和娘子她乃是兩情相悅。”
“沒想到周師兄做了官還是如此謙謙君子,真是讓我等汗顏啊,也難怪周師兄能高中進士,迎娶美人。”
“唉,張兄,客氣了,客氣了······”
不遠處,駱青不屑的哼了一聲,回過頭來,對許東道:“明受,咱們這群人裏麵,可就數你讀書最厲害了,你後年可一定要考個狀元回來,看他周興思一個二榜進士還神氣的起來不?”
許東笑著搖了搖頭,“我大郕幅員遼闊,人傑地靈,我在青陽尚且不敢說是第一,哪裏敢奢望那三甲之名。”
駱青這邊,還是那幾個平日裏都一起的幾個朋友,其中一人笑話道:“我說駱青,你這麽看不慣那個周嘉,是不是他們秦家把你們家的生意都給搶了去。”
聽到這話,駱青鬱悶的喝了口酒,道:“嘿,別提這個了,一提這個我就來氣,現在隻要我在我爹麵前晃一晃,他就要拿這個周嘉和林兄教訓我。我這個腦子,你讓我去煙雲閣跟玲兒談笑風生還差不多,讓我去考進士,這不是異想天開了嗎?”
“哎,說到林兄,你們說,這個狀元,後年的春闈,林兄能拿得到不?”
想了想,許東說道:“我覺得,憑林兄的才學,一個進士,肯定是不成問題的,不過,狀元榜,那可是得陛下欽點的。”
駱青擺了擺手,“嗨,你這話說的,林安能參加科舉,不都是陛下親自下口諭特許的,不但如此,陛下還欽賜下了一條玉腰帶,這可是莫大的寵信,隻要林兄能考中,什麽狀元探花的,還不是陛下寫個字的事情?”
秦家。
院內,下人們來來往往的忙活著。
而秦員外帶著自己的夫人以及女兒女婿,站在門口等著。
秦家女婿對身邊的妻子低聲抱怨道:“他周嘉回了青陽,不先來見嶽父嶽母,反而是先跑去縣學裏見她的老師,這是什麽意思。他爹娘過世之後,不是嶽父大人一直供著他考中進士?他倒好,去了汴京之後,也不和家裏說一聲,就成了親,這不是擺明了不把嶽父大人”
秦家女兒歎了口氣,“別說了,等著吧,咱們家皇商的身份不也是興思弄來的嗎。”
秦家女婿聞言,眼中不滿更甚,“哼,還不是給他自己弄來的,你們家的生意以後不都是······”
“夠了!”秦夫人回過頭瞪了眼秦家女婿,“什麽你的他的,都是一家人,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家女婿嚇得縮了下脖子,“是,嶽母大人教訓的是,是小婿糊塗了。”
“娘,你消消氣,表哥他的馬車過來了。”秦家女兒上前一步說道。
秦夫人臉上的怒意這才轉為笑容,“老爺,興思回來了。”
“嗯。”秦家家主這才秦壽微微點頭。
馬車來到眾人麵前停下,除了馬夫從馬車前頭跳下來之外,便再無他人。
見車上沒人下車,秦壽臉色微變。
這時候馬夫走上前,道:“老爺,表少爺他說今晚要和縣學的同窗們聚一聚,晚些時候再回來。”
“嗯,我知道了。”秦壽麵無表情的轉過身,“行了,興思晚些時候再回來,都回去歇著吧。”
秦夫人倒是跟秦壽抱怨,“興思這孩子,從汴京回來,路上走了這麽多天,該累成什麽樣子了,那些同窗的邀約,能推就推了,還硬撐著跑去幹什麽?”
秦壽瞥了眼自己的夫人,道:“他以後是要在這裏做官的,多和那些人交往交往,沒什麽壞處。”
對於秦壽的話,秦夫人鼻孔朝天,不以為然,“興思他可是靠著王相的關係,在池州府做官不就是下來練練嘛,等過個一兩年,王相那邊說兩句話,興思不就要調回汴京去了。”
突然之間,秦壽不知為何,麵色陡然一變,怒道:“哼,那和我們家有什麽關係!”
“老爺你這話說的,興思不是咱們的侄子嗎?他要是做了高官,咱們家不也能得到好處?就你的皇商,不還是興思他弄來的?”
秦家後院。
原本為了迎接周嘉回來而擺上的一大桌酒菜又被秦壽讓人全都收了下去。
一家四口簡單的吃了一頓之後,秦壽便起身,對秦家女婿說道:“合友,過來陪我下下棋。”
秦家女婿連忙起身,拱手道:“是,嶽父大人。”
秦家女婿曾經在書院裏讀過書,考了幾次連個舉人也沒考上之後便果斷的放棄了科舉這條道路,娶了秦壽的女兒,從而在秦壽的手下管著幾樁生意。
隻是秦家女婿肚中墨水沒有多少,卻偏偏自持清高,跟人談生意,常常氣的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拂袖而去,秦家的好幾樁生意都因為秦家女婿而越做越差,秦壽無奈,便隻能將自己的這個女婿放到了家中做些賬房的活。
“嶽父大人,該你了。”
秦家女婿信心滿滿的落下一子,他這一子,嶽父大人肯定必輸無疑。
“噢。”
秦壽收回思緒,隨意地落下一子。
秦家女婿看到秦壽落子的位置,臉上得意之色更甚,偏偏拱手做出了一副謙讓的模樣,淡淡道:“嶽父,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