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為道尊

“我的好徒兒,為師要回藥穀閉關了。”孫墨舍不得的說道。“師父是要羽化飛仙了嗎?”陶然詫然道。“是啊,為師等了太久了。”孫墨憧憬的說道。“師父!不要離開然兒,嗚嗚。”陶然抱住孫墨傷心的哭道。十年的相處,二人早已親如父子,陶然自然舍不得孫墨離開。

“為師不能在這裏渡劫,必須回藥穀。然兒你要努力練功,這樣就可以早日來找為師了。你雖然未曾習得一招半式,但你已得各家武學精髓,舉手投足便可勝過任何招式。各般兵器亦可信手拈來,為師也放心了。”孫墨溫和的安慰道。“嗯,然兒一定不會偷懶的。哼,等然兒比師父厲害的時候,就天天把師父的吃食搶走。”陶然示威道。

“好,好。這是聖醫令,藥穀弟子見之如見穀主。連同十三枚子令為師也一並交給你了,不要辱沒了聖醫的名號。”孫墨囑咐道。“嗯,然兒不會讓師父失望的。”陶然鄭重的接過十四枚大小不一白玉令牌。大的那枚自是聖醫令,而小的十三枚則是子令。

“師父走了,好好保護自己。”孫墨望了陶然一眼,便決然離去了。陶然怔怔的站在原地發呆,雙目一片茫然,好半晌才流著淚呢喃道:“師父走了,以後再也沒人跟然兒搶吃的了。”是啊,那個保護了自己十年,不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師父離開了。

直到清水別苑僅有的三個下人中的一個丫鬟過來喊他用膳,陶然才回過神來。這三個下人還是陶然從外邊買來的,因為陶府的人都躲他。以前的幾個陶府的下人便是如此,對他能躲則躲,伺候他也十分不周到,故被他遣出府了。陶然本就冷漠,對他們也沒有惻隱之心。他曾自雲:陶然無心也無情,不與浮生道可憐。

“你們先用吧,我出去逛逛,便不在府裏吃了。”陶然淡淡的吩咐道。“這。。。”丫鬟猶豫道。“去吧,便說是我吩咐的。”陶然再次說道。“是。”丫鬟這才退下了。

懷著低落鬱結的心情,陶然漫無目的地在帝都的街道上閑逛。旁人看向他的目光,雖然十分驚豔,卻也不敢靠近他。即便有人懷有不軌企圖,但心中卻是顧忌著陶然那殺人於無形的劇毒。畢竟無數慘案依然曆曆在目,他們還沒活得這麽不耐煩。

但總是有不怕死的不是?這不,來了。“陶然你這禍害,給我站住。正要去找你你,想不到在這遇上了,倒是趕巧啊。”隻見四個凶神惡煞般的男女向陶然圍了過來。倒不是說他們長得駭人,隻是這氣勢有些凶惡罷了。“何事?”陶然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淡淡的說道。這幾人陶然都知道,是大將軍府的。

大將軍李振乃是軍方三大巨頭之一,鮮有人敢惹的。不巧的是他的第五子李笑天看上了陶然,死纏爛打的糾纏陶然。偏偏李笑天似乎有過奇遇不怕毒,而孫墨也隻會對那些想要強搶陶然的人出手,於是陶然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哼,你這禍世的妖孽,迷惑別人也就罷了,竟敢來禍害小天。識相地就離他遠點,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一個氣勢威武的青年惡狠狠的威脅道。“不錯,小天豈是你能禍害的?不想挨揍的話,便別在糾纏小天了。”又一個聲音附和道。這二人分別是李笑天的大哥和三哥李擎天和李驚天,還有二人則是李笑天的四姐和七妹李嫣然和李纖然。

陶然眉頭一皺,這四人有毛病吧?到底誰糾纏誰啊?一個李笑天就讓我頭疼了,你們四個還來湊熱鬧,這叫什麽事啊?正想轉身離開,不去搭理他們呢。陶然忽然計上心來,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這回再讓你喜歡我,後悔去吧。

“有沒有禍害李笑天我不知道,不過我卻是知道有禍害你們。這是我新研製出來的毒藥,名為‘極樂’。與‘往生’不同,它不但不會讓人死的很痛苦,反而會讓人在極度的快樂和滿足中死去,便拿你們試藥吧。”說著陶然便不由分說的將“極樂”下在了他們身上。果然,四人麵上立即露出滿足的笑容,不多時便這般詭異的死去了。

“哼,李笑天啊李笑天,這回看你對我是恨也不恨。”陶然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逛去。也不去管那些潛伏在暗中的“耗子”。不出所料的是,接到這些暗衛匯報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吐出一句:“果然是個無心也無情的人!”其實一以來都有監視陶然的人,隻不過有孫墨在根本無需陶然多慮。

不知不覺,陶然便逛到了帝都第一名樓——醉和春。這個令無數人為之流連忘返、醉生夢死的煙花場所,而三年前陶然便是在此一曲成名。當時醉和春舉辦詩樂會,邀請帝都的才子佳人前去赴會。陶然便是被流風公子強行拉去的。

世人不知道的是,醉和春同樣是著名的情報組織和殺手組織夜然樓的總部。陶然駐足了片刻,便徑直走了進去。不多時,便來到了一個房間內。

“然,你來了。”一個麵容冷峻的青年在見到陶然時難得露出了笑容。“嗯,無處可去,便來這坐坐。”陶然略帶憂傷的說道。“這是怎麽了?連你也會露出這般表情?”青年驚訝道。“夜!”陶然嗔了他一句。“好了,好了,不調侃你了。”玄夜連道。“陪我喝兩杯。”陶然淡淡的說道。“你不是從來不喝酒的嗎?”玄夜再次驚訝道。

陶然隻是看著他不語,玄夜潰敗:“算我多嘴,來人,上酒。”片刻後,一桌酒菜便上齊了。正好,陶然還未用膳,便先夾了些菜墊墊肚子,而後才舉杯開飲。“夜,我們相識多少年了?”陶然隨意的問道。“唔,大概十年了吧。話說當時你為什麽偏偏選中了我?”玄夜好奇的問道。“難道我的選擇不對嗎?”陶然笑道。

“額,哈哈。我敢打賭那一定是你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玄夜自戀的說道。“嗯,我也這麽覺得。隻有在你的眼裏,我看到的不是畏懼和渴望,隻是淡漠和真誠。我陶然想要奴隸還怕沒有嗎?”陶然讚同的說道。“所以你選了我這個兄弟。”玄夜舉起酒杯笑道。“是啊,所以我選了你這個兄弟。”陶然也笑了。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何事?”玄夜冷聲道。“啟稟主人,黎音他,他想要見您。”一個躬卑的聲音響起。玄夜微微沉思了一會,開口道:“讓他進來吧。然,你要回避嗎?”“不用,以後我陶然再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陶然淡淡的說道。

黎音是躺在擔架上被抬進來的,麵無血色看去十分虛弱。不過左目下方一朵紅蓮顯得極其妖異,將他本就美貌的臉襯托的更加誘·人。“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你不知道你的身子弱嗎?”玄夜皺眉道。“主人,我終於攢夠了贖身的錢了,我好開心。”黎音艱難的笑道。“你!就算贖了身,你現在這副樣子能做什麽?”玄夜無奈道。

“十歲我就被賣進了菊軒,可我不想死在這裏啊。”黎音淒慘的說道。“哎,罷了。既然你想走,那便走吧。隻是我再勸你一句,那人不是你的良人,莫要把自己搭進去了。”玄夜歎道。“謝謝主人。”黎音單純的笑了。看出他的不以為然,玄夜擺擺手讓人抬他下去了。

“哎,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玄夜略微不忍的歎道。“怎麽了?你也會同情這些小倌嗎?”陶然淡淡的說道。“他不一樣。”玄夜苦澀道。“哦?你莫不是他的第一個恩客?”陶然似笑非笑的說道。玄夜晦澀的點點頭,尷尬的喝了一杯酒:“他也是我第一個碰的人。”

“哈哈,哈哈。要我說你為何不幹脆將他留在身邊,還讓他去接客?”陶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真是難得一次笑得這麽開心。“我不會徇私的。”玄夜淡淡的回答道。“死腦筋。”陶然不屑的罵了一句,便顧自喝酒吃菜了。

玄夜全然不在乎,顧自說道:“黎音的生母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七歲時他的父親續了弦,又生了兩個弟弟一個妹妹。結果兩個弟弟都在他十歲的時候夭折了,他的繼母又哭又鬧,尋死覓活的。並將過錯都推到了他的頭上,說他是個不祥之人,是個克死親人的禍害。於是他便被賣進了醉和春的菊軒。十三歲成了頭牌,人稱‘黎仙子’,紅極一時。也正是如此光顧他的人很多,才兩年便將他折磨成這個樣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可雖是如此,黎音依舊單純的活著,不記仇,不懷疑。美麗的雙眸依舊清澈,任你說一句話,他都會相信。或許他的身體是壞了,但他的心沒壞。”玄夜淒然感慨道。

陶然不知不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筷子也許久未動了。“不祥之人。禍害。嗬嗬,我陶然不也是嗎?”陶然的眼中罕見的出現了怒火,“就因為上官天行的一句話,便徹底決定了我的人生。若非師父,我這條命怕是早不知被誰取了去!”陶然性子冷淡,若說有恨的人,上官天行便是其一吧。可是上官天行是出神入化境界的強者,想動他不是那麽容易的。

“然,你沒事吧?”玄夜擔憂道。“無事,再也沒人能讓我有事。上官天行,這筆賬我會好好的跟你算算。”陶然陰森的笑道。“你第一次喝酒,便少喝點吧。若是你心情不好,我便陪你出去走走。”玄夜勸道。陶然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