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了一聲,夏深不再言語。

反倒是顧盼姿,輕輕蹙眉。

夏深那種性子的人,從小到大也沒見他和哪個女孩子走的近一點,更別提是調侃了。

怎麽今天像是轉性了一樣。

想到這,顧盼姿不著痕跡地打量幾眼鹿一晴——

其他倒不算什麽絕色,頂多算是清秀。隻那一雙桃花眸,總像是含著一層水霧,顧盼流轉間好像會說話一般,極惹人憐惜。

顧盼姿心裏無端生出了幾分敵意。

“唰唰”幾筆寫完了證明,遞給鹿一晴道:“你簽個字就可以給你們教官了。”

鹿一晴接過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顧盼姿把底下的複寫紙抽出來:“行了,拿走吧。”

鹿一晴走後,夏深坐到她之前坐的的位子上,隨手拿起那張複寫紙,視線落在小姑娘的簽名上。

娟秀的柳體字映入眼簾,夏深無意識地摩挲幾下,彎唇輕笑。

鹿一晴嗎?

好名字。

“怎麽,瞧上人家小姑娘了?”顧盼姿留意著夏深的動作,心頭警鈴大作,麵上卻不顯,盈盈調笑道。

夏深隨手放下複寫紙,輕笑著搖搖頭。

且不說別的,光年齡這一點,便沒什麽可能了。

鹿一晴今年才十九,他比人家大了整整七歲。

顧盼姿卻並沒有因為他的否認而放鬆警惕,言語間卻不再追問,隨口轉移了話題:“差點忘了正事兒,叫你來是拿東西的。”

她起身取了個精致的藍色盒子出來,放在夏深手上,笑盈盈道:“這是送給你的,打開看看。”

夏深微微蹙眉,似乎不理解顧盼姿送他禮物的用意。但還是依了她的意思。

扁長的盒子不算太大,裏麵應該不是什麽大物件兒。

夏深將盒子輕輕放在桌上,打開盒蓋。

一條淺灰色的手織圍巾靜靜躺在盒子裏麵,針腳細密緊實,看得出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隻不過現在才九月,渝城還是比較炎熱的,送圍巾似乎有些早。

夏深合上蓋子,掃了顧盼姿一眼,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無功不受祿。”

更何況送圍巾本身就是一種曖昧。

顧盼姿笑道:“什麽有功無功的?這不是快到你的生日了嗎,提前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不用了。”夏深收回目光,神色冷漠得仿佛麵前是一個陌生人,“你自己留著戴吧。”

這已經是一種拒絕了,顧盼姿怎麽會不明白。

顧盼姿垂著眸子,似乎有些失望。偷偷覷了他一眼,又道:“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熬了好幾宿才織好……”

夏深站起來,扣好襯衫最上麵的一粒紐扣,正色道:“下次不要這樣,我不會接受的。”

最初照顧她,容忍她,隻是因為她父親臨終前的囑托。

他的母親同顧盼姿的母親是朋友,兩家關係也十分密切,兩個人也算是一同長大的交情。

她對他依賴些,他也就沒放在心上,以為是沒了父親,想找個可以依靠的人。

沒想到她對他卻是這種心思。

與其任其發展,日後不得安生,還不如一開始就斷了她的念想。

“我先走了,以後沒事不要找我。”

夏深走到門邊,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到底不能不顧及她的亡父,顧盼姿有事情他還是不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