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米花飯店二十層。
窗外是人潮湧動的街道,來往的車輛高速行駛,各色燈光交織在一起明明滅滅, 無人注意頭頂上空的景象。
位於米花飯店二十層的高空上, 掛著一個全身肌肉的男人,他單手扶著窗沿, 健碩的手臂在用力的情況下鼓起的更加飽滿。
男人的另一隻手抱著夏油雪紀,就這麽悠閑地往隔壁窗戶裏翻。
在幾十米高空上**秋千的夏油雪紀人都麻了。
她說撬門進去吧, 禪院甚爾說撬門會驚動到琴酒,非搞什麽翻窗戶,雪紀有理由懷疑這個惡劣的男人就是想嚇她!
看她在高空上被嚇得要死的樣子!
特級咒術師的姐姐,絕不認輸!
雖然但是……夏油雪紀臉上的表情很鎮定,可緊緊摟住天與暴君脖頸的手卻出賣了她。
但凡給她係一條安全帶,也不至於這麽難受……
禪院甚爾感到頸間的手微微用力,不由悶笑出聲,胸肌的顫抖讓把臉貼上去的雪紀感覺麻麻的, 主要是在高空無任何安全防護, 她隻能緊貼這裏最有安全感的天與暴君了。
“……你笑什麽!有點緊張感行不行!”
“你很怕那個琴酒?為什麽?”
“我是怕你抓不穩帶我摔下去啊!”
“嗬, 帶你摔下去的話……好像不太妙,特級咒術師絕對會殺過來算賬的吧?”
禪院甚爾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摔下去後的下場。
米花飯點的樓層建築非常寬,天與暴君抓著窗沿凸出來的石磚一路遊刃有餘地翻到琴酒窗前。
房間裏的燈亮著,夜晚從窗外看裏麵一清二楚,琴酒並不在房間內, 或者說不在窗戶所在的這間客廳。
雪紀輕輕推開窗戶, 剛才浣熊咒靈從這裏出來的時候留下一道縫隙, 現在正好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禪院甚爾抱著黑發女人輕巧地跳了進去。
雙腳重新踩在地麵上的感覺讓夏油雪紀又活了過來,浣熊咒靈趴在天與暴君的肩膀上,指著浴室的方向咿咿呀呀。
“琴酒……在洗澡?”雪紀注意到了浴室傳來的流水聲,壓低聲音打量起房間的情況。
禪院甚爾從肩膀上提起浣熊咒靈隨手一扔:“你,去浴室門口蹲著,那個男人出來了直接控製起來。”
浣熊咒靈揉著屁股,看了一眼女主人默許的樣子,四肢並用跑到浴室門口抱腿蹲好。
夏油雪紀皺眉提醒起來:“你聲音小一點好不好!現在可是悄悄潛入!”
禪院甚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意地走到房間四處開始翻找,雪紀嘖了一聲立馬跟過去,抓住他的手腕悄聲說道:“等等,以防萬一先把這個塗上!”
她不知從哪摸出一瓶膠水,甚爾仔細一看,好像是酒店套房辦公桌上的免費用品。
“膠水?你想塗哪?”
“塗手指!琴酒這個男人謹慎的很,我們最好別在他的東西上留下指紋。”
“哦~你倒是了解他。”
“當然了!隻要我想研究,誰的心理都能懂。”
夏油雪紀邊說邊抓起禪院的手,在每根指尖上塗抹了一點,微涼黏膩的**覆蓋在天與暴君的指紋,他舉起雙手看了看,十分不理解。
“被他發現了又能怎麽樣?”
雪紀開始給自己塗抹:“被他發現了我就不能臥底搜集情報了啊。”
“懂了,是這種遊戲規則啊~”禪院甚爾慵懶地舉著手,像一隻準備舔爪子的大黑貓“直接把他們那個組織幹掉更省事。”
夏油雪紀朝兩人的指尖輕輕吹氣,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首先,我得先知道組織都有哪些人吧?還有……殺人的事情禁止!”
要幹掉組織必須是通過法律審判。
法律審判必須要有證據。
這不得慢慢調查然後搜集證據,才能把組織各方的勢力連根拔起嗎?
今天聽跡部正一的意思,組織跟烏丸財團似乎有糾纏不清的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棘手了,烏丸是國內頂尖的大企業,名下涉及的行業多到數不清楚。
要是在同一時間內全部清除,恐怕會給日本社會帶來相當大的動**。
到時候估計還得請跡部財團出手,幫助她解決這些問題,相信跡部先生會對並吞烏丸感興趣的……
“真麻煩……現在可以找了吧?”禪院甚爾指著已經幹透的膠水問道。
幹涸的膠水在兩人指尖形成了一層透明的薄膜,夏油雪紀點了點頭,也轉身翻找起來。
他們需要找到琴酒的手機,然後用跡部先生給的密碼將藥物真實數據替換成假的,這樣就能徹底打消組織購買藥物的計劃。
雪紀在衣架上摸索了一會,果然在琴酒的黑色風衣裏發現了手機。
手機屏幕上顯示,十分鍾前有陌生人發來的電子郵件。
就是這個了!
“禪院,我找到了!”夏油雪紀小聲說道。
禪院甚爾走上前:“那就改吧,改完早點回去,我還要給小鬼做晚餐。”
雪紀對禪院甚爾居然會做飯這件事感到很意外,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用覆蓋著薄膜的指尖劃開屏幕,然後……
並沒有按預料的那樣順利打開,因為琴酒的手機設置了密碼!
嘶……這可是個計劃外的情況啊。
禪院甚爾慢慢勾起了嘴角,那道傷疤在麵部肌肉的牽引下扯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你不是很了解那個男人嗎?直接分析出密碼~”
夏油雪紀忍住想揍人的衝動:“我怎麽會知道他密碼設置了什麽?要想達到這種程度必須對琴酒相當了解才能側寫出來啊!”
她連琴酒的名字生日這些私事都不知道,怎麽分析?
正當雪紀苦惱的時候,浴室門突然傳來了“哢嗒”一聲,緊接著就是推門的聲音。
蹲在門口的浣熊咒靈一個激靈,三兩下爬上了琴酒脖子,然後給他來了個大招。
在聽到琴酒開門的時候,夏油雪紀條件反射地驚了一下,沒想那麽多下意識轉頭看去,同時腦內響起了係統的警報。
【警報!警報!宿主即將看到不和諧畫麵,係統已自動為您打上馬賽克!】
?
映入眼簾的琴酒上半身打滿黑白格子馬賽克,他的下半身裹著一條浴巾。
“這、這是什麽!”雪紀揉了揉眼睛大聲問了出來。
“男人唄,你沒見過?”禪院甚爾倒是接受力良好。
夏油雪紀看了看他,再看看琴酒,不理解但震撼:“你沒看見他的……那些東西嗎?”
“看到了,還行,一般般吧。”天與暴君摸著下巴開始評價起來。
雪紀對他如此淡定的表現瞠目結舌,突然反應過來,馬賽克隻有自己能看到,在禪院甚爾眼裏,此時的琴酒就是剛洗完澡的模樣。
於是試探性問道。
“他……上麵是光著的對吧?!”
“你這是什麽反應,光著上半身值得這麽激動?沒有想到夏油你這麽純情?”
淦!
那係統為什麽給她打馬賽克!
明明是很正常的畫麵,加了馬賽克反而奇怪了起來好不好!
【反派危險,保護我方宿主。】
倒也不必如此……這種程度的保護真的有必要嗎?
【經檢測,宿主對反派有強烈的排斥心理,所以安全保護級別調整到最高,這種程度的畫麵也是要打馬賽克的!】
所以上次研二也沒穿衣服,不給她打馬賽克是因為自己不排斥研二嗎?
【是的沒錯。】
好家夥……夏油雪紀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麽吐槽了,尷尬了半天後,抓起手機走到琴酒麵前。
“琴酒,你手機的密碼是什麽?”她突然想到,浣熊咒靈的術式可以幫忙審問來著。
如果這方法可行,不僅能問出手機密碼,說不定還能打聽組織的情報。
琴酒墨綠色的雙眸空洞,滯呆地站在原地:“……”
“嗯?他為什麽不回答我?”自從夏油雪紀得到咒靈,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禪院甚爾慢慢走過來:“這個男人精神力不錯,一級咒靈隻能控製他,想從他嘴裏撬出話來,恐怕還得再晉升成特級咒靈。”
夏油雪紀一頓,咒術師的世界是有等級劃分的,浣熊咒靈目前還沒到弟弟們那種特級水平,所以沒辦法從琴酒口中套出話來嗎……
真沒想到,琴酒這家夥也不簡單,精神力居然這麽強悍。
“這下,密碼的事就不好辦——”
【檢測宿主遇到困難,選擇以下任務完成將獲得獎勵。
任務獎勵:琴酒手機密碼。】
【A.解開瑪雅文明消失之謎。】
【B.讓禪院甚爾喊出『姐姐』。】
【C.完成後空翻托馬斯跳接側身旋轉四周半後空中轉體720度向後翻騰三周半。】
夏油雪紀的話卡在喉嚨裏,好的她明白了……
狗係統是直接讓她選B的意思吧!
下次想讓她選什麽就直說,大可不必用A和C這種東西來湊數!
雪紀猛地一抬頭,剛好對上天與暴君那雙慵懶的雙眸,她想了想跟這家夥不能拐彎抹角,直接開口才是比較有效的方式。
於是清了清嗓子問到:“禪院,可以幫我個忙嗎?”
“什麽?說來聽聽。”
“什麽都別問,直接叫我一聲姐姐!”
禪院甚爾雙臂抱在胸前,挺拔的身材和結實的腰腹在黑色緊身衣上被勾勒的精壯有力,他弓起背脊彎腰俯身到夏油雪紀麵前,像一隻隨時準備撲食的獵豹。
天與暴君細細打量了一會麵前的人。
然後湊到她耳旁,聲音低沉地呢喃了一句。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