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去洗手間了。”夏油雪紀扯著嘴角說。
萩原研二過來是想打擾他們的, 結果進門發現隻有雪紀一個人,這也恰巧造就了“獨處”的機會。
溫柔的男聲從她頭頂響起:“小雪紀什麽時候有空?之前我們說好一起吃飯對吧?我請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夏油雪紀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不、不用這麽客氣啦,我最近工作也比較忙, 估計沒有時間。”她這個自覺性還是不錯的, 至少在有了男朋友之後知道避嫌。
研二雖然是弟弟, 但同樣也是男性。
萩原研二眯起眼睛上前一步,夏油雪紀心虛地向後退一步, 兩人就這麽一直走到座位旁。身為心理學高材生, 她可以看破別人說謊, 但自己卻並不擅長。
尤其撒謊的對象還是關係很熟的閨蜜弟弟。
按照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說法, 他們跟研二關係不錯,此時要是讓這兩人暴露在他麵前,臥底的工作解釋起來很麻煩。
雪紀的腿碰到了餐桌前的凳子,昨晚造成的酸痛在磕碰之下加劇, 一個踉蹌她就坐了下來,抬頭看著高大的研二弟弟。
“小雪紀是在出爾反爾嗎?之前明明答應我了,特任科的工作忙我可以等你。”萩原研二像個上位者俯視著雪紀。
包廂角落處傳來咯噔一聲,夏油雪紀知道那是甚爾不高興了,她一個戰術後仰拉開兩人距離。
“研二你先讓我起來──”
“這是什麽……?”
從萩原研二的角度可以看見藏在雪紀脖子上吻痕的一角,青紫中泛著一點紅,被脖頸白皙皮膚襯的尤為明顯。
夏油雪紀一把捂住領口, 研二眉頭緊皺:“你受傷了?”
萩原研二雖然很受異性歡迎, 但是他本人還沒有談過戀愛, 所以沒有種草莓的經驗, 二十多歲的男性有吻痕這個概念, 不過猛的一下很難聯想到一起。
而且在他的認知裏, 小雪紀是單身。
“……沒受傷。”夏油雪紀很無力。
她終於能理解以前甚爾吐槽她純情的感覺了,研二弟弟這個問題問得也很純情。
這叫她怎麽回答啊!
包廂角落處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真的替同期好友捏了一把冷汗。
萩原這家夥當著人家正牌男朋友的麵在說什麽呢!
討論如此私密的話題跟性騷擾有什麽區別?
他們一邊提心吊膽,一邊堤防著全身肌肉的甚爾衝過去揍人,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讓萩原看不見,這些問題隻能等會再問了。
“我可以看看嗎?”萩原研二認真道。
夏油雪紀渾身一顫,再不做點什麽她家甚爾真的要衝出來了!
於是她伸手推開研二想要站起來。
萩原研二猝不及防下被推,沒站穩向後倒去,下意識抓住了雪紀的手腕,眼看兩人就要摔在一起,夏油雪紀一咬牙。
單側腿部用力蹬踏地麵,在力度的作用下她憑借出色的反應錯開了與研二之間的距離,代價是直直砸向桌角。
“咚——!”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
包廂內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雪紀肩膀撞到桌角傳來疼痛感,黑色發絲鋪散一地,她來不及喊疼火速爬起來拉開障子門。
“研二,今天我跟後輩在聊工作的事情,改天再介紹他們給你認識!”
萩原研二麵向門口的雪紀站了起來,他背後的包廂角落中『帳』當著她的麵悄然解開,天與暴君正冷冷地看向這邊,一旁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夏油雪紀一驚,扯著研二弟弟走到了包廂外,然後把門關上。
“好了研二你先回去吧,我真的有事要忙!”
萩原研二歎了口氣,既然小雪紀都這麽說了,他繼續留在這裏的確不合適。
“我知道了,那小雪紀別忘了我們的約定。”這句話指的是飯局,臨走前萩原研二又想到了什麽補充道“如果有事……隨時聯係我。”
他還是對脖子上的淤青很在意。
雪紀連忙點頭,送走了研二弟弟後硬著頭皮進入包廂,甚爾已經和兩個公安後輩坐回自己的位置。
房間中的氣氛尷尬起來,她也磨磨蹭蹭坐下。
安靜半晌後降穀零先開口打破沉默:“雪紀前輩?”
“嗯……我是警視廳特任科的夏油雪紀。”
“剛才萩原為什麽看不見我們?”諸伏景光問出了兩人最關心的問題。
“關於這件事需要簽署保密的協議……”
夏油雪紀嘴上回答著他們的話,餘光卻一直瞟向甚爾,自家男朋友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這副模樣反而更讓人擔心。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愣住,已經嚴重到要簽署保密協議的地步了嗎?
兩位公安今天就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一番保證下來,他們說服了夏油雪紀先告訴他們,保密的協議可以後續補簽。
夏油雪紀心不在焉地說了一下咒術師的事情。
警察比普通人更加懂得保密規定,讓兩個後輩了解一些咒術界的事情也沒關係,畢竟她還存有想把人挖來特任科的心思。
一個多小時後飯局結束,甚爾全程一句話都沒說。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今天才知道他們不管是對國家還是組織都了解的太少了,原本還想再追問一下黑麥的情況,但是……
雪紀前輩,完全不往他們這邊看了!
一直盯著那個叫甚爾的男人,諸伏景光人有禮貌嘴還甜,他發現自從萩原出現後氣氛就不對了,於是臨走前乖巧地說。
“之前我們錯過了前輩的信息,造成很多誤會,大家都是自己人,前輩比我和zero大了幾歲,不介意的話我們私下喊你雪紀姐吧?”
“嗯……可以啊。”
“這位應該是姐夫吧?”
他的話讓天與暴君冷氣消散不少,夏油雪紀察言觀色,立刻點頭。
“是的!”
甚爾輕笑一聲,離開警視廳附近的餐廳後帶著雪紀駕車回到公寓,從走出電梯開始他就一直跟在老婆身後。
夏油雪紀頭疼地說:“小惠這個時間已經睡了吧……我就不去你家打擾了。”
“沒事,我去你那就行。”黑發男人絲毫沒有要進自己家門的意思。
“可是——”
“今天你研二弟弟的事情我們還沒解決吧?”
“千萬別誤會!他們都隻是弟弟而已!”
“是嗎?正好我們來聊聊……你到底有幾個好弟弟。”
***
第二天,周末。
夏油雪紀又是看見清晨第一縷曙光才睡下,累倒在**後依稀聽見甚爾的聲音。
“我把小鬼送去高專,你弟弟要輔導他吧。”
**的人影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天與暴君忙碌了一晚上,現在跟沒事的人一樣去隔壁拎起還在熟睡的兒子,出發去往高專。
咒術行業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黑發特級會在周末固定調休,把自己的工作全部甩給白發特級做。
夏油傑還沒有從昨天的打擊中走出來,就聽見男生宿舍樓下有熟悉的聲音大喊。
“舅舅!我來啦舅舅!”
特級咒術師像電打般翻身下床,衝到窗戶前一看。
天與暴君帶著小鬼站在他樓下,夏油傑懶得走樓梯,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麵色陰沉。
“你還好意思來找我?”
“雪紀昨晚太累了,現在還在睡覺,所以我送小鬼過來。”
“太累?!我姐姐為什麽累?”
“大人的事你不懂嗎?沒想到特級咒術師也這麽純情。”
“……狗男人,我今天不會放過你!”
“你想活動一下?也不是不行。”
咒術高專男生宿舍前響起一聲巨響,附近樹林的鳥都被驚飛到高空上,小惠躲在安全的地方糾結要不要告訴媽媽。
但是剛才父親說媽媽很累,要不還是算了吧……
此時公寓裏的夏油雪紀還在沉睡。
她就不該相信男人在深夜裏的任何一句話!
什麽馬上就能睡,再堅持一會快好了,保證不讓她累。
假的,都是虛假的!
昨天研二的出現,讓她邊大喊邊解釋自己那些後輩和弟弟們,為了證明心意,夏油雪紀還熱情地配合了幾個小時運動,後來她發現錯得離譜。
天與暴君,不知疲倦。
以後得跟那些弟弟們保持好距離才行,畢竟現在都長大了,不再是幼年時小oo被蚊子叮了還能拿出來說笑的年紀。
雪紀沉沉睡著,不知過去了多久,腦內突然響起巨大警報聲,而且一次還來兩個。
【警告警告!萩原研二死亡提示觸發,研二弟弟將於二十四小時後死於爆炸,請宿主盡快行動。】
【警告警告!夏油甚爾與夏油傑激戰,造成極其惡劣影響,請宿主盡快前往。】
夏油雪紀不顧身上的疼痛,猛地坐起身,眼中滿滿的不可思議。
她就睡了一覺,到底發生了什麽!
研二的死亡提示她倒是還能理解,為什麽甚爾會跟傑打起來啊!
“冒昧問一下,影響有多惡劣?”
【夏油傑惱羞成怒想用咒物偷襲,纏鬥時打壞咒物,導致平行世界短暫開啟,強行拉拽了兩個無辜的人過來。】
這個槽點也太多了,世界上真的存在平行世界這種東西嗎……不過想想咒術師,好像也不是那麽難接受。
“這個能打開平行世界的咒物怎麽聽著如此耳熟……”
【你們之前也用那個咒物去往過異世界。】
她想起來了,就是看見小惠親生母親那一次:“甚爾不是有咒具可以打破詛咒嗎?”
【平行世界的人在攻擊夏油傑,夏油甚爾在看戲。】
雪紀頭疼地揉著腦袋,現在身上的酸痛感慢慢回籠,她看著那些比上一次還要誇張的青紫痕跡,覺得自己就像一隻破布娃娃。
研二的死亡還有二十四小時,先去高專看看情況好了。
夏油雪紀艱難地爬下床,隨意洗漱了一下,換上一聲高領衣服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來到公寓停車場後拉開車門坐進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平行世界的人認識傑嗎?為什麽隻攻擊她弟弟,甚爾卻能在一旁看戲?
於是開口問道。
“平行世界拉過來的人是誰?”
【名叫乙骨憂太和伏黑惠的咒術師少年。】
“……哈?那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