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伏特加預感不妙。
這個詛咒師頭頭明顯是被枸吉托說急了, 雖然她的話很有道理,懟起這群家夥讓人聽著也很爽,好歹算是把剛才受的氣發泄出了一些……
但是現在明顯不是跟詛咒師鬧翻的時候。
“枸吉托。”琴酒出聲提醒道, 雪紀給他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轉頭對親弟弟夏油傑說。
“我不想打架,這次組織來帶著真誠的合作想法, 相信你們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吧?”
特級咒術師眼睛眯起來, 今天除了要演戲之外他們還肩負著坑組織一筆的任務,姐姐說錢的事找琴酒談,他隨即將視線聚攏在了金色長發的男人身上。
“對普通人出手, 我們這邊可是要承擔一定危險呢。”
琴酒明白他的意思:“錢不是問題。”
“不止錢的事, 有些我們不方便出麵的工作也得你們做。”夏油傑突然想試探一下這個男人對他姐姐的態度,若有所指地說道。
“沒問題,組織這邊可以隨便給你們提供人手。”琴酒。
夏油傑伸手指向自家姐姐:“跟我們行動很危險呢, 一個不小心可能會被術式誤傷, 死掉的可能很大, 這個女人也可以嗎?”
黑衣組織高級幹部衡量了一下枸吉托和詛咒師的分量,雖然這女人剛才為他們出了氣, 但是看來也惹怒了詛咒師, 如果能得到詛咒師的幫助, 那麽舍棄她絕對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琴酒大方回答:“可以, 看得上枸吉托的話,從現在起她就屬於你們了。”
男人無所謂的語氣像是隨意丟棄了一隻流浪貓,此刻他絕對想不到自家boss正在被天與暴君威脅。
這句話瞬間惹怒對麵三位咒術師, 夏油雪紀坐在一旁嘴角抽搐, 琴酒精準踩到了自家弟弟的雷點啊……
夏油傑俊美的臉頰冷了下來, 額前垂下的發絲如水墨傾瀉在眉間, 細長的紫眸慢慢泛起危險的光,整個人氣質大變。
如果他真的變成了反派,估計就會是這副模樣吧……
七海建人活動著脖頸,準備隨時陪前輩一起動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手癢了。”
“好巧,我也是。”灰原雄掐滅了煙,喉嚨之前被熏得有些沙啞,現在說起話來陰森低沉。
特級咒術師夏油傑慵懶地側臥在靠枕上,他對上琴酒墨綠色的瞳孔打量了一會,開口說話的語氣充滿蠱惑的味道。
“你這張嘴,倒是很敢說。”
組織二人不知道詛咒師們為什麽突然生氣,轉頭看向夏油雪紀,對方給他回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看我幹什麽?你剛才不是把我送給人家了嗎?”
琴酒一時間拿不準他們的想法。
到底是討厭枸吉托還是在維護她?
來之前就聽說過詛咒師的脾氣喜怒無常,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女人惹怒了他們,然後剛好對上了詛咒師古怪的胃口?
短暫的沉默過後,琴酒回答夏油傑:“我隻是向你證明組織合作的誠意。”
特級咒術師側目觀賞他緊繃的表情,溢出一聲輕笑,理所當然地說:“你誤會了,我們之間的合作並不是對等的,區區猴子想借用咒術的力量,那就要做好當奴隸的準備。”
好、好強的反派氣息!
夏油雪紀突然發現弟弟壞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
黑發特級的手掌凝聚出漩渦形狀的咒力,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大有一種敢反對就捏死你的意思。
咒術師的骨子裏都流淌著瘋批。
琴酒非常想掏出槍給他來兩下,但是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自己否定了。
這麽做不僅危險,還會給組織帶來巨大麻煩。
詛咒師如果要報複,那他們是防不住的,以往這種經典的壞人角色都是由他們來當,沒想到今天卻被詛咒師給製約了。
那位先生跟他們合作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琴酒忍耐著,示意夏油雪紀說話,他再繼續交流下去肯定會不歡而散。
這女人擅長談判,詛咒師們對她的態度又捉摸不定,交給她最合適。
“詛咒師先生,我們組織安排我給你當奴隸,有什麽事都可以吩咐我。”夏油雪紀接收到琴酒暗示,歎了口氣出聲說道。
這招叫反向輸出,傑怎麽會把她當作奴隸使喚,隻是雪紀認為該結束這場戲了。
相信琴酒已經充分感受到咒術的強大,以及她的重要性。
果然,夏油傑聽見自家姐姐這麽一說,瞬間露出被噎住的表情,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下,直接讓他理智回籠。
開什麽玩笑?
他怎麽敢這麽對姐姐!
特級咒術師嘴唇微微張合,半天才找回聲音:“嗯……以後你們組織要聯絡我們就派你來吧,其他人敢來煩我就殺掉。”
他剛才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琴酒隨隨便便就舍棄了雪紀姐,現在雪紀姐說給他當奴隸這種不可能的事情,明顯是打算結束談話,夏油傑極力配合著。
組織渴求的詛咒師隻能接受夏油雪紀的聯絡,這直接提升了她的重要性。
“沒問題,以後就讓枸吉托代表組織跟你們溝通。”說實話琴酒對這個結果也挺滿意,以他的性格確實不想在這群人麵前忍氣吞聲。
跟詛咒師的會談順利結束,等會要把這件事報告給那位先生。
夏油傑以要跟雪紀聊天為理由,打發走了琴酒和伏特加。
回程路上,組織高級幹部撥通了boss的電話……
“boss,跟詛咒師的談話結束了,他們要求枸吉托——”
“G,枸吉托十分重要,千萬不能讓她有什麽危險。”
他跟烏丸蓮耶同時開口,然後兩人一起沉默,半晌後組織boss老態的聲音重新響起。
“他們要求枸吉托什麽?”
“要求那女人作為組織代表跟他們聯絡,並且不接受其他人。”
電話那頭的烏丸蓮耶倒抽涼氣,今天找上門來的黑發男人跟組織聯係的詛咒師們應該不是一夥,現在兩邊都看中枸吉托……
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壓力。
“G,從今天起別騷擾她了。”烏丸蓮耶語氣複雜,還帶有受傷後的虛弱無力。
琴酒不知道天與暴君找上門來,隻以為自家領導是在為與詛咒師的合作做打算,猶豫幾秒說道。
“……我沒有做過那種事情,boss。”
烏丸蓮耶和朗姆身上有『束縛』,他不能給琴酒說太多信息,隻能直截了當地吩咐:“不僅不要騷擾枸吉托,以後對她的態度也要客氣……這是命令。”
坐在保時捷356A副駕駛上的琴酒再次沉默了,搭上詛咒師的枸吉托現在後台這麽硬嗎?
回憶起剛才那個小眼睛的男人差點動手的樣子,那女人隻要巴結好他們,確實有在組織橫著走的資本。
琴酒慢慢眯起眼睛。
***
夏油雪紀帶著高專眾人凱旋而歸。
因為她著急回去看甚爾的情況,就沒讓幾位弟弟們浪費時間再把衣服換回去。
到了高專裏,花襯衫的夏油傑、半.裸浴衣的七海建人以及被煙熏得蠟黃的灰原雄正好碰到了一起從校長室走出來的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
夜蛾校長腿邊還跟著一隻圓滾滾的熊貓。
眾人麵麵相覷,半晌後夜蛾正道心累地歎了口氣:“你們這是……?我不記得高專有教過咒術師穿這種衣服。”
咒術界的教育其實挺傳統的,從古樸的日式教學樓就能看得出來。
現在他們不是領口大開,就是光著上身,讓夜蛾校長看得太陽穴疼。
家入硝子更是直接,拿出手機就是哢嚓兩聲:“發給悟看看,你們趁他不在的時候穿著如此放.**。”
夏油傑:“……”
灰原雄:“……”
七海建人:“……”
幾秒後,高專弟弟們同時收到了最強特級五條悟的騷擾短信,夏油傑更慘,他不僅收到了信息,還接到了騷擾電話輪番攻擊。
“傑!你為什麽背著我穿得那麽悶騷?不行……等我回去了我們再一起穿一遍出去逛街!”
夏油傑麵無表情地掛斷電話,雞掰貓不死心的再次打來。
“為什麽掛斷!你都跟灰原他們一起穿了,跟我就不行——”
“啪。”黑發特級再次壓掉電話。
然後就在眾人麵前循環往複直播起他被同期好友騷擾的全過程。
“你還掛?難道他們比我重要——”
“啪。”
“仔細一看,傑你披著頭發也挺好看——”
“啪。”
“我剛才下單了男士性感上衣,網紗鏤空的設計跟傑超配——”
“啪。”
“要不我們一起戴眼罩試試吧?墨鏡最近也戴膩了——”
“啪。”
最後夏油傑實在受不了把電話關機,心累地向姐姐告辭:“雪紀姐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他人生中大多數苦難,都是雞掰貓帶來的!
雪紀同情地目送弟弟離去,然後也朝大家道別,跑去了醫療室。
病**的甚爾還在安靜沉睡。
她走到床邊在他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今晚要繼續守在這裏。
一夜好夢。
……
夏油雪紀不眠不休地泡在醫療室好幾天,特任科的工作也請了假,最終在第五日等來了甚爾的蘇醒。
天與暴君剛睜開眼時,就被一個柔軟的身軀抱進懷裏,雪紀愧疚哽咽著向他道歉,深刻反省了自己衝動和操心的行為。
病**的男人悄悄勾起嘴角:“我沒關係的,你弟弟沒受傷就行。”
“不準這麽說!以後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你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我和小惠都接受不了!”雪紀立刻反駁。
“但是……”
“沒有但是!以前是我不對,總想照顧好每一個人,這次你受傷讓我醒悟過來了,我最該重視的是你。”
“那你以後會對我好嗎?”
“我會的。”
天與暴君苦肉計大成功!
從高專回家後,雪紀又延長了幾天假期,她先是帶著甚爾去買了情侶對戒,然後又把這兩年的全部存款拿來在市中心買了套大麵積的高級公寓。
這個時代隻要有錢,什麽事都能以極高效率辦好。
原本普通警察的工資是絕對買不起高級公寓的,但是夏油雪紀可是同時拿三份薪水的女人。
組織那邊給的錢多,還不用怎麽幹活,活脫脫把她養成了薪水小偷。
對此天與暴君恍惚中找到了被富婆包養的感覺。
這段時間因為忙著搬家,小惠一直放在高專寄宿,聽說五條悟煩的夏油傑被迫申請出差,所以小惠的咒術指導暫時由白發的最強特級接手。
陰差陽錯的跟平行世界的惠惠一樣了。
夫妻倆忙碌的日子裏,萩原研二打電話聯係過雪紀,他在昏迷之前看到是甚爾來救的他,後來聽爆炸處理班成員說他們已經結婚了,沉寂了好幾天終於鼓足勇氣聯係了夏油雪紀。
研二弟弟說想親自上門對甚爾表示感謝,但是礙於他們在搬家,雪紀暫時拒絕並邀請他等喬遷後再來玩。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威士忌後輩們在周末盜取跡部財團資料的任務進行的非常順利,這個任務最開始雪紀是要跟去的。
但是當她準備出發時天與暴君卻提出一起去,她擔心甚爾的傷恢複的不夠徹底,隻好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任務的事就放手交給後輩了。
跡部財團那邊她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讓他們用偽造精妙的假資料代替,順便跟跡部正一先生商討了對付組織的下一步計劃。
現在有了“詛咒師”的介入,跡部財團得配合他們暫時蟄伏起來。
假裝受到了詛咒師的侵害,藏在暗處等時機成熟後給烏丸致命一擊。
忙忙碌碌了好幾星期,雪紀和甚爾的假期終於到了尾聲,明天回特任科上班將麵臨一項重要工作——
咒術高層組織禦三家開的安全會議。
特任科負責人手塚國一作為第三方見證人員應邀出席,這件事情上個月他就跟雪紀說好了,禦三家和高層的咒術師太多,需要夏油夫妻倆陪同他去撐場麵。
今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
在萩原研二的強烈要求下,雪紀邀請他來新家做客。
研二弟弟無論如何都要當麵感謝甚爾,至於其他的……可能對他們結婚的事情很在意吧?
甚爾對此倒是沒有什麽意見,他巴不得在情敵麵前展示自己和雪紀的恩愛狀態,研二來之前說會帶幼馴染一起拜訪,鬆田陣平也很感謝他們救了好友。
理由看似很合理,實際情況則是鬆田陣平擔心萩原研二挺不過去,主動提出陪他一起來。
幾人約好的時間是中午,早上雪紀和甚爾一起出門買了午餐食材,回到家後天與暴君獨自在廚房忙碌,而她在客廳接聽威士忌後輩們的電話。
“什麽意思?琴酒安排你們今天去國外出差?也太急了吧……”雪紀皺眉。
降穀零聲音有些苦惱:“是的,聽說美國那邊貝爾摩德需要幾個人手,我們過去的話沒辦法搜集日本的情報了。”
“那確實不行……不過不用擔心,我可以想想辦法。”經曆了詛咒師的事情,琴酒對她還是有一些忌憚的。
降穀零好像跟其他兩瓶威士忌在一起,他們小聲交流了一會,對夏油雪紀說。
“雪紀前輩,其實我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等會琴酒會聯係我們,可以上去找你詳細商量這件事嗎?”
之前她搬家,指揮了三位後輩跟她和甚爾去拎購買的新房用品,所以他們知道地址。
別問為什麽不讓甚爾提,問就是她舍不得丈夫太累。
夏油雪紀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說:“哈?等等!今天研二和鬆田陣平要來我家啊,你們不能被看見吧,趕緊回——”
“……前輩,你說晚了。”
“我已經看到他們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