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把車停在新公寓樓下。

這裏位於中央區最繁華的街道上, 道路兩旁的銀杏樹如同巨大的傘遮掩住陽光,樹杈間的縫隙零星鑽出幾縷光暈。

休息日的主城區來往行人很多,但是高級公寓下卻寥寥無幾,萩原研二看向窗外不遠處。

“小陣平, 前麵那幾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鬆田陣平聞聲望過去, 隻捕捉到一抹金色的碎影, 威士忌三人組鑽進了電梯裏。

“沒看清啊, 隔這麽遠還有玻璃門擋著,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個距離確實有些遠, 加上地麵停車位和公寓大堂間還有玻璃門, 雖然但是……

萩原研二真的覺得那身形很熟悉。

“你覺得是降穀和諸伏?”作為二十多年的幼馴染, 鬆田陣平看出好友的猜疑。

他們周圍頭發是金色的,隻有降穀零那個家夥。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從畢業那天起就消失了, 大家都是當警察的, 多少猜到一點原因, 他們大概是去執行什麽秘密任務了吧?

萩原研二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回答:“看上去真的挺像的, 但是……他們倆來這裏應該跟小雪紀沒關係。”

怎麽想都不覺得夏油雪紀會跟好友的秘密任務扯上關係。

“hagi,你不會是因為聽說了雪紀小姐結婚的事情,然後受到的打擊太大,所以出現了幻覺吧?!”鬆田陣平跟他一同下車, 擔心地詢問。

萩原研二嘴角抽搐:“我沒有出現幻覺……話說你非要在我傷口上撒鹽嗎?”

他花了好幾天才接受小雪紀結婚的事實。

以前看甚爾特別不順眼,但是自從天與暴君舍身救了自己,研二就被這種無私的行為打敗了。

平心而論, 要是他跟雪紀在一起了,肯定舍不得豁出性命救情敵, 畢竟生活中還有太多值得他留戀的事情。

但是甚爾卻這麽做了, 讓萩原研二都無法昧著良心去破壞他們的關係。

今天他來先是為了感謝甚爾的幫助, 然後最重要的是……看看那個男人能不能照顧好小雪紀。

這對幼馴染下車後提上慰問品往高級公寓走去。

與此同時——

“為什麽跑?”赤井秀一被兩位臥底同伴架到電梯裏。

高級公寓沒辦法隨心所欲選擇樓層,他們在底下按了夏油雪紀家的門鈴,雪紀前輩給他們開門後,電梯隻能直達那一層。

安全性極強。

三瓶威士忌隻好先上樓再說。

降穀零皺著眉頭:“我和蘇格蘭的警校好友也來拜訪雪紀前輩。”

大家都是臥底,說話沒必要遮遮掩掩,就是他個人不怎麽喜歡黑麥這家夥,美國FBI居然跑到日本執法,管得也太寬了。

所以他更不想去美國出差,貝爾摩德那邊不知道需要忙多久,他和景光在美國肯定不如在日本方便。

說不定黑麥還會借用職務便利,刻意阻礙他們搜集組織情報,然後把那些信息提供給FBI,拖延日本公安的工作。

雖然好友諸伏景光說他多想了,但是降穀零認為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們也是警察的話應該能理解你們的工作。”赤井秀一慢條斯理地說。

諸伏景光頭疼地揉著眉心:“如果向他們坦白肯定是沒問題,但是我和波本一畢業就切斷了所有聯係方式,等真的見到他們兩人……估計會挨罵。”

“再說組織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降穀零補充。

話音落下時,電梯剛好到達了夏油雪紀家那一層。

三人默默走出去,雪紀已經打開門在迎接了,發現三位後輩來,連忙讓他們進門:“研二和鬆田看見你們了嗎?”

“應該沒有,他們還沒下車我們就進入電梯了。”諸伏景光回答。

三位臥底後輩站在玄關處,夏油雪紀沒讓他們換鞋,直接將人塞進了儲藏室裏,因為換鞋的話在門口擺一堆太過顯眼,塞進櫃子裏萬一無意間被打開也容易暴露。

儲藏室有幾張板凳,威士忌組乖巧地並排而坐,天與暴君套著圍裙悠閑地做飯。

剛忙完這些,門鈴就響了。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到達樓下,雪紀給這兩人開門後重新在門口迎接。

沒過多久電梯開啟,夏油雪紀熱情地歡迎:“好久不見~”

萩原研二的目光在觸及到她身上時黯沉不少,強打著笑臉回答:“好久不見小雪紀,給你帶了『丸井屋』的蛋糕哦。”

一旁的鬆田陣平將好友推進門:“打擾了雪紀小姐,還麻煩你給我們做午餐。”

雪紀把拖鞋擺放好,讓出身邀請兩個弟弟進來:“不麻煩,今天是甚爾做飯。”

萩原研二聽到後更加沉默了,原本就勉強的笑容慢慢僵硬在嘴邊,進入客廳後可以看見開放式廚房裏的甚爾,研二弟弟剛想說點什麽感謝的話,突然詫異起來。

“甚爾先生的傷……全好了嗎?”

他作為爆炸處理班小隊長,深知那麽近的距離經曆爆炸是件多麽嚴重的事情,聽隊員說……當時甚爾用身體護住了他,傷情嚴重到幾乎快要斷氣。

爆炸加火焰的燒灼,才一個月就恢複如初了?

天與暴君赤.**上半身,雖然穿著圍裙,但是脊背上光滑的皮膚卻暴露在空氣裏。

夏油雪紀暗暗扶額。

糟糕,平時看甚爾這個樣子習慣了,忘記讓他換好衣服再出來!

“我身體素質好,恢複快。”正在做飯的天與暴君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抬頭說道。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對視一眼,不管怎麽說……甚爾救了他是事實,隊員說他們找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背部皮膚都被燒得焦黑了。

可、可能就是身體素質好的原因吧?

雪紀帶著他們在沙發上看電視,兩個弟弟時而跟她聊幾句,害得她都沒時間去儲藏室裏處理威士忌後輩們的事情。

……

就這麽僵持了一個多小時,午餐終於端上桌。

幾人入座後飯局正式開始。

萩原研二夾起餐盤裏的烤魚吃著,遲遲沒有開口,鬆田陣平受不了沉默的氣氛,主動感謝道。

“甚爾先生感謝你救了hagi,這杯酒我敬你,啊!如果你不能喝用茶水代替也行!”

天與暴君拿起桌上的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不用客氣,我妻子一直把萩原當親弟弟看待,做這些是應該的。”

萩原研二動作一頓,放下筷子也倒滿酒:“……小陣平這話應該由我來感謝。”

“嗯?我無所謂,一起喝也行。”甚爾懶洋洋道。

三個男人就這麽對飲起來,研二現在對甚爾的態度很複雜,感謝是真的感謝,討厭也是真的討厭。

夏油雪紀人坐在餐桌前,心思早就飛到了儲藏室裏,她擔心等會琴酒聯係臥底後輩們,到時候自己再打電話阻止就會讓人聯想到他們是不是在一起。

琴酒那個多疑的家夥容易亂想。

好在這會甚爾跟研二和鬆田喝得很開心,她清了清嗓子:“你們先聊著,我記得儲藏室裏有幾瓶不錯的酒,我去找一找。”

爆炸處理班的幼馴染二人並不反對,小雪紀在這裏的話沒辦法敞開心扉跟甚爾交流。

盯著她進入儲藏室後,餐桌上的男人們安靜下來,萩原研二再次給自己倒滿酒:“甚爾先生,你跟小雪紀結婚真的是因為愛她嗎?”

“真的,我愛她。”天與暴君接過酒瓶,打算陪兩位弟弟喝幾杯。

今天讓他們發泄完,以後就別來騷擾雪紀了。

另外一邊,公寓儲藏室內——

夏油雪紀偷偷摸摸進來後,諸伏景光壓低聲音詢問:“雪紀前輩,你們救了萩原是怎麽回事?”

這三個人在儲藏室裏聽見了外麵的對話。

“啊?嗯……上個月他差點在爆炸中犧牲,我和甚爾趕過去救下了研二,不過甚爾也因此受了很重的傷,最近才恢複過來。”

夏油甚爾受傷的事情威士忌們知道,因為雪紀去買家具和生活用品時都不舍得讓他拎重物,特意喊了臥底後輩們去當苦力。

降穀零咬牙:“那家夥,不會沒穿防護服吧!”

“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和零也要感謝雪紀前輩才行。”蘇格蘭真誠道謝。

夏油雪紀揮了揮手:“感謝的話以後再說,我們先處理眼前的問題,琴酒安排你們幾點出發?”

赤井秀一:“收到的聯絡是晚上八點的飛機,十二個小時後到達美國剛好是早晨。”

雪紀摸著下巴思索:“美國那邊不知道有什麽任務,不過據我所知貝爾摩德可不是什麽正經人,你們有誰想去搜集那邊的情報嗎?聽水割說組織boss最近剛回到日本。”

降穀零搖頭。

諸伏景光搖頭。

對公安臥底來說,國外怎麽樣都無所謂,他們隻負責日本的安全,赤井秀一沉默片刻也跟著搖了頭。

boss都回日本來了,說明組織工作的重心在這邊,他要是去了美國,臥底工作會被日本警方甩在身後。

“那好,我現在給琴酒打電話,告訴他有事需要你們辦。”雪紀道。

降穀零有些擔心:“前輩這樣合適嗎?聽說貝爾摩德是組織boss最寵愛的人。”

雪紀讚賞地拍了拍後輩的肩膀:“不愧是公安派來的臥底,這種情報都能被你打聽到,不過你放心……貝爾摩德再受寵愛現在也沒辦法跟我搶人。”

詛咒師的麵子更大一些。

在三瓶威士忌疑惑的目光中,夏油雪紀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有事?這不是我騷擾你。”琴酒接起電話後第一句就是強調騷擾的問題,因為boss提醒他太多次了,搞得這位黑衣組織的高級幹部有點PTSD。

雪紀納悶道:“什麽騷擾不騷擾的……先不說這個,我有事通知你。”

“說。”琴酒的話言簡意賅,充分表現了不想跟她交流的心情。

“詛咒師說需要人手,之前派給我的那三個威士忌我先征用了。”

“他們三個有別的任務……”

“嘖,可是我都答應詛咒師了,你不同意的話我隻好告訴他們組織說不行。”

夏油雪紀作勢要掛電話,琴酒糾結了兩秒出聲阻止。

“等等,詛咒師找他們做什麽任務?”

“我哪知道,詛咒師的事情也是我們能問的?”

“可以換成別人嗎,基安蒂和科恩最近很閑。”

“不行!詛咒師說要男性,而且是漂亮的男性。”

這個鍋暫且就讓自家弟弟背著了,基安蒂是女人,科恩顏值一言難盡,琴酒最後終於了然妥協。

“知道了,他們三個工作能力不錯,組織還需要他們的力量,別讓詛咒師玩壞了。”

夏油雪紀:???

不是,琴酒好像腦補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此時出差多日終於回來的夏油傑打了個冷顫,身旁的雞掰貓湊上來詢問。

“怎麽了傑,你又背著我跟學弟們出去玩了嗎!”

夏油傑推開那顆白色腦袋:“離我遠點,再敢像之前那樣騷擾我……我會叛逃的。”

黑發特級大概不會猜到,等琴酒見到他和五條悟時,會說出怎樣令他叛逃的話語。

掛掉電話後,夏油雪紀盯著手機尷尬起來,三瓶威士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降穀零和諸伏景光見過帳,也聽她說過咒術界的事情。

剛才雪紀單方麵說詛咒師,他們大概能猜到是什麽。

赤井秀一抬頭望向夏油雪紀:“詛咒師?”

“嗯──”

“美國警察別亂問,想要知道這件事得簽署我們國家的保密協議。”

她剛準備回答,就被降穀零打斷,波本這孩子相當不喜歡黑麥啊……

解決了組織的事情她暫且鬆了口氣,現在就等研二和鬆田陣平離開後再讓臥底後輩們走掉就可以。

“波本,委屈你們在儲藏室再──”

“可惡啊!你這家夥運氣怎麽這麽好,讓人羨慕!”

“就是就是!我們hagi哪裏不如你了,雪紀小姐為什麽跟一個二婚的老男人在一起!”

客廳中傳來清晰的嚷叫,夏油雪紀機械轉頭:“你們在這等我,那兩個孩子好像喝醉了,我出去看看什麽情況。”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嘴角微抽,警校時期有好多女學生向萩原告白,但是都被拒絕了,據說萩原有個喜歡了很久的年上姐姐。

就是雪紀前輩……

諸伏景光想替好友美言幾句,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門外就傳來兩道匆忙的腳步聲,同時還伴隨著同期的醉話。

“我要跟小雪紀做最後的告別……”

“好兄弟,我陪你一起去!”

然後儲藏室內的眾人都沒反應過來,門突然被打開。

夏油雪紀站在最前麵,身後並排坐著三位乖巧的威士忌,那坐姿在門被打開後產生了瞬間的僵硬,看上去就跟等待老師點名的幼兒園小朋友一樣。

夏油雪紀:“……”

降穀零:“……”

諸伏景光:“……”

赤井秀一:“?”

萩原研二揉了揉眼睛:“小陣平,我好像看見了兩個幽靈。”

“哈?hagi你喝多了嗎!”鬆田陣平推開萩原研二走上前“嘶……我好像也看到了。”

夏油雪紀頭疼地歎氣,回過頭對臥底後輩說:“你們自己解釋吧。”

於是擠出門外,想去看看甚爾的情況。

如果她沒有猜錯,甚爾應該是故意灌兩個孩子的酒吧,他有時候的確挺惡趣味的,研二和鬆田醉成這副模樣,等下要讓甚爾負責把人送回去才行。

雪紀走到餐桌前,看見的是──

趴在餐桌上的天與暴君。

她沒好氣地推了推甚爾:“在裝醉嗎?你這個身體素質跟他們喝一瓶清酒能醉?”

天與暴君難受地抬起頭,往日犀利的目光已經被醉意占去大半:“雪紀,這瓶酒……你是從哪拿的?”

夏油雪紀:“酒?回家以後你的蟲子咒靈放在我腿邊的。”

他們剛買完食材回家,甚爾就去廚房準備午餐的東西了,雪紀在臥室換衣服時感覺腿邊有東西來回蹭,戴上眼鏡一看才發現是甚爾的咒靈。

蟲形咒靈似乎是知道他們要吃飯,當著雪紀的麵吐出一瓶清酒,她以為是甚爾安排咒靈給她拿的存貨。

雪紀還嫌棄地用濕巾把酒瓶擦了擦。

“這瓶酒是特級咒物,喝起來跟普通清酒沒有區別,但是三杯過後有必醉的效果……並且會醉得越來越厲害。”

他也是幾年前偶然間得到一些,覺得有趣就放在咒靈肚子裏收藏起來。

平常的酒對天與咒縛的身體沒有絲毫影響,但是毫無防備喝下咒物,多少讓甚爾頭暈了起來。

這種感覺越來越嚴重,不知道這一絲清醒還能保持多久。

當然,他跟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比起來要好得多。

夏油雪紀呆住了,沒想到咒術界的花活這麽多,連一瓶酒都能做成咒物?!

那研二弟弟他們……

“等等鬆田,你先放手!”降穀零慌張地大喊。

雪紀走過去一看,醉酒的鬆田陣平像無尾熊一樣四肢抱住金發公安,嘴裏還叫嚷著:“臭小子,今天你跑不掉了吧,等我給班長打電話!”

他們旁邊的諸伏景光情勢也相當嚴峻。

大概是失戀的影響,萩原研二趴在諸伏景光身上,肩膀微微抖動,似乎在強忍著哭泣。

“小諸伏,你陪我去唱歌吧!”

溫柔體貼的蘇格蘭威士忌頭都大了:“哎!唱歌?現在嗎?”

“小諸伏,你知道失戀的感覺嗎?”研二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

“對不起萩原,這個我真的沒……”

“所以說小諸伏你得陪我去玩啊!真是的,一個二個都是現充,今天你必須陪我出去!我們還要一起聯誼!”

諸伏景光僵直著身體,不敢刺激趴在他身上的好友:“可、可是萩原你一直很受女孩子歡迎啊,相比之下我們根本不算現充——”

“少囉嗦!小諸伏連你也要拒絕我嗎!”

公寓中隻有夏油雪紀和赤井秀一站在原地,公安二人組連忙求救。

“雪紀前輩,你要不先幫我把萩原拉下來?”

“黑麥!別在那看戲了,過來幫忙!”

赤井秀一朝夏油雪紀點頭:“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讓他們日本警察慢慢玩吧。”

長發男人說完就火速逃離了現場,雪紀嘴角抽搐個不停,降穀零一看沒有希望了,隻能努力自救。

“鬆田,你冷靜一點,你又沒失戀湊什麽熱鬧!”

由於金發黑皮的公安掙紮得太強烈,喝下特級咒物越來越醉的鬆田陣平從無尾熊進化成了章魚,四肢爪子死死纏住同期。

“你這家夥怎麽搞得,是好友就跟我一起討厭那個全身肌肉的男人啊!”

降穀零推開他靠過來的臉:“甚爾先生不是救了萩原嗎?再怎麽說也不該討厭他吧!”

客廳裏熱鬧萬分,好在新公寓很高級,隔音效果極佳,不會打擾到鄰居。

夏油雪紀看著眼前的殘局,現在就連甚爾都醉了,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弟弟們和後輩,索性命令道。

“波本、蘇格蘭,把研二和鬆田送回去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雪紀前輩?!”

“前輩!”

“別忘了我剛才可是把你們解決了出差的事情。”夏油雪紀無情道。

兩名公安同時陷入沉寂,無話反駁。偌大的房間裏隻能聽見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醉話聲音,過了片刻他們還不死心地掙紮一下。

“可是……我們不知道萩原和鬆田現在住在哪裏。”

雪紀攤手:“那是你們的事情,實在不行就把人搬去你們家,總之不要勞煩我這個前輩。”

波本和蘇格蘭對視一眼,頭疼地哄著同期走出了公寓。

房間終於恢複了寧靜。

夏油雪紀歎著氣,正準備回去收拾餐桌上的餐盤,一轉身發現甚爾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天與暴君目光深邃,像是野獸捕獵前的隱伏。

雪紀被嚇了一跳:“甚爾你還好嗎?頭暈的話——”

下一秒她的雙手就被反扣在身後,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慢慢將臉靠近,聲音沉悶喑啞。

“礙事的家夥終於走了,現在是大人的時間。”

“等等!你在說什麽!”

天與暴君沒有給她爭論的機會,直接吻了上去。

公寓中回**著重重的喘息和嗚咽,雪紀大腦有些缺氧,她無力地仰著腦袋,任由甚爾索取。

濃密的發絲從耳際滑落,像是要把兩人緊緊纏繞在一起。

“唔……甚、甚爾,明天特任科還有重要的會議。”

男人沒有理會她的話繼續在柔軟的唇瓣上吮吸。

角落裏的蟲形咒靈朝旁邊的浣熊咒靈昂首,似乎在說:看吧!還是我厲害。

浣熊咒靈不甘示弱,討主人歡心這方麵它絕不能輸,提溜著圓圓的的眼睛想了半天,突然伸出手對雪紀扔去了致幻的術式。

天與暴君側目看了一眼,默許了這個行為,自從他受傷恢複後已經等了很久了。

夏油雪紀哪能想到咒靈會被刺她,隻感覺一瞬間天都黑了,四周亮起粉紅色氛圍燈,再之後隻有被快感衝刷大腦的記憶。

……

翌日。

夏油夫妻跟隨在特任科負責人手塚國一的身後,出席著咒術高層組織禦三家開的安全會議。

一個麵露疲憊,一個精神十足。

他們到的有些早,還沒看見五條悟來。

會場裏咒術師們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交談,雪紀倦怠地找了個椅子坐下休息,她讓甚爾去保護手塚先生了,有精力就多工作賺錢養家。

“夏油小姐日安。”

身後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雪紀回頭一看,是之前在咒術高層中見過的加茂雅彥,她對這個男人額頭上的縫合線很有印象。

正準備禮貌地打招呼,腦內係統的聲音提前響起。

【檢測宿主再次遇到關鍵人物,該人物對弟弟有不軌企圖,請宿主合理向五條悟告密,並說服他相信。

任務獎勵:四大怨靈——式神平將門碎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