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太保,如果讓司空族長知道了恐怕不好,”血紅太保身後那人站了出來,語氣十分委婉。

那血紅太保聞言,當下冷哼一聲,將重兵收起,臨走時,血紅太保冷冷盯視著無道幾人,冷聲道:“不要讓我發現你們在打蠻城的主意,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說著大手一揮,幾人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這時跟在他們後麵的家丁才騎馬拉狗趕到,個個氣喘如牛,能跟在血紅太保這類人身後真是不容易,剛剛趕到便又要離去了。

茫茫大漠,黃沙萬裏,雷不塵與刑邪二人健步而行,方向倒並非是蠻城所在,而是背道而馳,麵上各有異色。

“在這裏,”刑邪驚呼一聲,隨即想著一處凹下去的沙窩裏奔跑過去,雷不塵緊隨其後。

來到沙窩下麵,二人都忍不住大吃一驚,隻見一個虛弱的老頭盤坐在那裏調息打坐,麵色緊湊,虛汗淋漓,嘴角尚保留著殷殷血跡,不是那鬼穀驚雷又是誰。

“前輩,你怎麽樣了,”刑邪殷切的呼喚一聲,正想要出手幫他灌輸一些真元,豈料那鬼穀驚雷卻忽然醒了。

緩緩睜開雙眼,此刻的鬼穀驚雷滿麵疲憊之色,張開噙著血沫的嘴角,虛弱的道:“無妨,這點小傷,我老夫還是死不了的。”

“怎麽會這樣?剛才你突然離去我還以為是刻意所為,但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受了重傷?”雷不塵淡淡的道。

“嗯?”沉重的點點頭,鬼穀驚雷道:“不錯,就在剛才我將你們二人引出蠻城的時候,我發現了另一個人,此人你們不認識,但和我卻已經有了好長一段歲月的糾葛,此人修為也是厲害,與我不遑多讓,為了不讓你們攙和進這件事情,所以我便獨自將他引開,但最後還是免不了大戰一番,雖然我受了些傷,哼哼,但他也好不到哪裏去,”說道最後,鬼穀驚雷臉上竟露出幾分喜色。

“此人是誰?竟有如此厲害?”

“是濮陽世基,濮陽家玄祖,輩分比我還高,此人似乎掌握了某種秘法,已經活了兩百歲多了,”鬼穀驚雷說道。

聞言,刑邪和雷不塵對望一眼,二人臉上都忍不住露出驚訝之色,雖然兩百歲比起刑邪此人來仍然要少了許多,但刑邪最後是因為被冰封了一段歲月,導致身體機能停止,真正存活在時間的時日卻也才幾十年而已。

“想不到蠻荒之地竟有此等奇人......剛才如果你不將我們二人摒棄,或許就不用受這麽重的傷了,”刑邪淡淡的說道。

搖了搖頭,鬼穀驚雷心事重重,道:“算了,我是真的不想讓你們攙和進這件事情,畢竟你們隻是中原來人,而這個是屬於我蠻城三大家族的恩恩怨怨,我隻想獨自了結了它。”

這時,幾人都沉默下來,任由夜風怒吼,過了許久刑邪才似想起了什麽,道:“對了前輩,你幫我查探司空府邸的事情有了什麽結果沒有。”

聞言,那鬼穀驚雷也是驚了一下,隨後遲疑一聲,道:“嗯?這個事情不說我也差點忘記了,我安排我鬼穀家在蠻城的眼線去查探了,但確實是沒有你那位師弟的消息,此事決然不會有錯的,”鬼穀驚雷信誓旦旦,倒也不像說假話之人。

“沒有......,”刑邪語氣沉著,透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焦急,轉過身來不住的念叨著這句話。

雷不塵也是驚異不已,離殤臨走之時明明就說要去司空府邸,但如今消息傳來卻又說他沒有在那裏,想想當時卻是是在不該放任他一人離去,如今看來還是二人大意,這才導致了失誤。

拍拍刑邪的肩膀,雷不塵輕輕安慰著刑邪,道:“事情總會有著落的,離殤兄弟是因為我們共同的事情才淪落至這般地步,我們決然不會放任他不管的。”

刑邪歎息一聲,如今看來也的確是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而今蠻城你們是不能再去的,我看還是跟我去鬼穀家,那裏雖然比不得蠻城這裏,但起碼沒有這般步步驚險,到那裏也可以更好的商量營救你們那位朋友的事情,”鬼穀驚雷淡淡的說道。

二人對望一眼,隨即點了點頭,說著,三人抬起腳步調轉頭來,開始向著正西的方向深入,不多時便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三人一路前行,行了大半夜,約莫三四十裏路的樣子,終於前方出現一座荒蕪小城,房屋建築稀稀落落,隱隱散發著幾分滄桑古老的氣息。

“前方便是我鬼穀家所在,已經遷居到這裏二十幾年了,可能在很多地方是無法和蠻城相比,但我們這裏也常有中土來人到此地交易,這裏便是他們經常做生意的地方,大商小販都會在某一時間集結在這裏,倒也算得上繁華了,”鬼穀驚雷指著一片空地說道,經過大半夜的修養,他得臉色已經恢複許多了。

雷不塵二人循著鬼穀驚雷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片空曠的地域,占地極廣,地方還殘留著交易之後所留下的許多痕跡,比如包裹貨物的麻袋和繩子。

“我們鬼穀家府邸就在那邊最高的建築裏麵,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暫時不會安排你們入住進去,畢竟我們這裏也絕對有另外兩大家族安插的眼線,所以你們要先在客棧裏麵留宿一段時日,雖然我不能直接給你們提供很好的住宿,但隻要到了這裏我就保證你們不會有任何麻煩,”鬼穀驚雷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前輩你呢?難道你這次又不進去麽?”雷不塵二人望著鬼穀驚雷,眼神十分古怪。

鬼穀驚雷苦笑一聲,隨後道:“剛才也與你們說了,這裏雖然是我的地盤,但始終還是難免被另外兩家安插的了眼線,所以我暫時不會冒然的出現在公眾視野,在這裏你們就安心住宿就好了,我自會安排我那族侄特殊對待你們,好了,送你們到這裏就是了,我得走了,”說著,鬼穀驚雷轉過身去。

“等等前輩,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吧?你這一路回去會不會再遇到那濮陽家的玄祖,若真是這樣那可如何是好?”

“無需擔憂,雖然我是受了傷,但那個老家夥也被我狠狠轟了一掌,現在應該也是躲在濮陽家那個小院裏安靜的療傷去了。”

雷不塵二人聞言,立即相視苦笑一聲,隨即沿著空曠的街道向前走去,過了一會果然發現一家通夜攬客的客棧,環境普普通通,卻給人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

二人選了自己的房間,剛剛休息了沒多久便天亮了,靜靜地躺在**,縱然奔波一夜,但雷不塵此刻卻也是睡意全無,呆呆的望著屋頂想自己的事情。

這時,外麵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雷不塵遲疑一下,隨後毅然起身,準備去外麵看看,本來也想叫刑邪一起去,但思量一番,隻怕他也是累了,所以雷不塵打消這個想法獨自沿著因為過早而顯得有些空曠的街道走出去。

過了片刻便已經來到昨晚鬼穀驚雷所指的那個做交易用的地方,隻見此地果然是聚集了很多前來交易之人,他們當中有的來自遙遠的中土,有的來自西方死澤,甚至是隕魔窟以北地方的人們也有不惜萬裏迢迢趕來的。

大家都在自顧的查找自己需要的東西,然後開始和商販們討價還價,雷不塵也是如此,此地大多聚集了天下的散修和一些奇人異事,所以他這身打扮倒也沒有引起多大注意。

左顧右盼,隨後,雷不塵在一處賣書的地攤上停了下來,那賣書的老頭商販即刻招呼起來,到:“客觀看好書啊,這些書大多都是名家所著,有的年代久遠,也有近時代的產品,有的修身養性,有的明悟佛法,也有的養殖耕農,總之不敢說全部都有,隻要你想得到的我這裏都有,”老頭商販的話十分流利,看來也是浸**此道許久。

雷不塵輕輕笑了笑,臉色十分古怪,望著老頭麵前差不多堆成山的,卻是笑而不語,那老頭望著雷不塵古怪的臉色,當下也滯了滯,笑容悠然一嘎,似乎將要說出來的話都被卡在了喉嚨那裏。

之後,雷不塵不再說話,那商販也沒有再胡亂推說自己的書籍,老老實實看著雷不塵擺弄。

隨後翻開兩本書,大概的掃視一下裏麵的內容,不多時便已經翻閱了十幾本,裏麵有的是藥譜,有的是琴譜,也有一些修真秘籍,但大多都是粗淺無比,屬於修煉基礎的那種功法。

搖了搖頭,雷不塵正準備離去,卻又猛的調轉頭來,盯著書山下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那老頭以為是沒有戲了,像雷不塵這種隻看不買的人,眼神還特別凶,可就在雷不塵轉過來的瞬間他便又看到了希望。

當雷不塵的目光停在角落裏一本線裝小冊子上麵的時候,臉色又是凝了下來,顯得十分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