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不塵遵照鬼皇暗喻,率領五鬼道天、地、風、雷四大護法,以及遠征天巫教剩餘的鬼道基層弟子向南而去,經過三日三夜急行軍,隊伍終於在刻日黃昏到達一處小鎮!

眾弟子正自飛奔疾行,眼看天色就要暗了下來,這時,雷護法取出定向晷校準方向,而後轉身抱拳道:“啟稟公子,此處距離烙鐵原裂陽門已不足百裏,前方便是小炎鎮,門中弟子可在那裏進行修養調整,煩請公子定奪!”

雷不塵落至地上,此處地形頗為平整,周遭荒草淒淒,雖是黃昏時候,但溫度依舊炙人,抬眼望了望前方,果然不遠處有建築倫敦若隱若現,應該便是一處小鎮無疑了。

“天護法,”雷不塵抬手召來天護法。

“是,公子,”天護法隨即走過來,雙手抱拳會意,道:“裂陽門,久居烙鐵平原,原為地方土族改編而來,門主司馬長天以“裂陽十二重”功法名冠修真界,縱橫西南一帶,早前歸屬茂風山五鬼道,同樣在二十年前五鬼道劇變中叛離,現今的裂陽門漸漸沒落,勢力已然大不如前!我等隻需在小炎鎮稍作調理,然後直搗裂陽門!”

雷不塵點點頭,而後騰上魚龍鼎,道:“全軍進駐小炎鎮!”

隨後,近五百人風風火火開進小炎鎮!人獸不論,聲勢十分巨大,引得無數人駐足觀望,這小鎮雖然不大,但民風比之死澤外圍的西涼小鎮可好了不少,現天色近黑,街上人眾來往依舊繁多。

在雷不塵的管製下,鬼道弟子作風嚴謹,雖然大搖大擺開進小炎鎮,但擾民之事卻未曾發生。莫說以前,光是在死澤中剿滅蠱族那次就足以將士氣鎮壓,是以,鬼道弟子不論從哪方麵來講,都是百般忠心跟隨。

雷不塵與四大護法走進一家名為炎陽的客棧,雷不塵倒還好些,除了滿身黑色勁裝,其人麵色冷淡,倒也沒什麽稀奇。但四大護法就不一樣了,個個黑色麵具遮擋臉龐,天護法懷抱三尺長刀,雷護法拎著巨雀銅錘,來勢洶洶,當時便把店老板嚇得夠嗆。

老板是個肥肥胖胖的中年人,留著八字胡,聽到喊聲,慌忙迎上前來,道:“客觀,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小店收入稀薄,經營慘淡......。”

“廢話這麽多!”雷護法把巨雀錘往櫃台上一擺,喝道:“天色這麽晚了當然是來住店,給小爺收拾五間上等房屋,要幹淨的,另外,再準備一桌好的酒菜吧,趕路這麽久,也該好好吃喝一頓了。”

“雷護法,”這時,雷不塵叫住了雷護法,沉聲道:“我平時都是怎麽教導你的?誰讓你仗著滿身武力欺侮平民?作風不正,如何管教好座下弟子?”

聞言,雷護法立即退到一旁,低頭道:“是,公子,我知錯了!”這時,雷不塵走上前去,咧嘴笑了笑,道:

“店家不必在意,我們隻是路過此地而已,請給我們準備五個房間,隨意休息一下即可!”

這時,店家也露出和悅笑容,道:“是,公子,小人馬上便為您準備!”說著,店老板轉身便要走。

“等一等,”雷不塵突然又叫住店老板,道:“店家可知烙鐵平原裂陽門麽?”

聞言,肥胖店老板吸了口氣,麵上閃過一些陰霾,而後沉聲道:“哧......,這個,貌似從此地往西南一百裏便是什麽裂陽門,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找徐馬夫他應該知道這個?”

店家說著,連忙殷勤道:“這樣吧公子,我去幫你叫徐馬夫過來,您有什麽要問的都可以問他!”

“不用了,我也隻是隨口問問而已!”雷不塵說道。

“噢...這樣,”店家沉吟一下,抬頭朗聲道:“小二,快招呼幾位客官上樓休息!”

隨後,一個油頭小子應聲搖搖晃晃從裏間走了出來,道:“客官,您請跟我來!”雷不塵連同四大護法走了上去,不多時候,店小二一個人走了下來。

這時,店老板叫住了小二,二人附耳說了幾句,但誰也沒有聽清說了什麽,隻見小二一個勁點頭,不久,兩人也各自忙活去了。

“公子,你懷疑他們會搞鬼?為什麽?”炎陽客棧樓上的某處客房裏,天護法輕聲說道,隨即,四大護法齊齊圍了過來,對此極為不解?

要知道此處距離烙鐵原裂陽門乃有百裏之遠,司馬長天也不可能在此處安插眼線,雖然天巫教已經被滅,但此番直搗裂陽門速度之快,又是鬼皇親下暗喻,除了自己熟悉的幾個人,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更何況是遠在千裏之外的裂陽門?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剛才我與店家對話的時候,發現他神色有異,隻怕其中厲害不會簡單!”雷不塵沉聲說道。

“既然這樣,也就是說我們的行動已經提前暴露,遠達不到突擊效果,這裂陽門雖是沒落下去,但也有百十年根基,硬拚下來我們肯定損傷極大,誒,有些棘手......。”天護法說出大家心中的顧慮。

雷不塵搖了搖頭,眼中波光閃動,道:“倒也不怕這店家如何算計,陰謀詭計又如何上得台麵?鬼皇暗喻既下,裂陽門便是必滅不可,今晚或許會不太平,眾人各自注意便是!”雷不塵冷冷丟下幾句話語,隨後獨自走了出去。

留下四大護法相互對望,卻也說不出來什麽,饒是如此,他們又怎會不理解雷不塵?從隕魔窟到茂風山,從佛門判入鬼道,僅為了公主惜淚,而今,更是為了她而做了鬼皇手下第一殺手,先誅血衣派,後滅天巫教,一路出生入死,汗馬功勞,這份心境絕非一般人所能理解。

那一夜,雷不塵在小炎鎮外的一處小山頭坐了一夜,也不知是小炎鎮的晚上太熱還是懼怕店家的報複還是怎的,反正誰也不知他為何會如此?因為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會這樣!

待雷不塵回去小炎鎮的時候,店家和小二都被捆了起來,就等著雷不塵回去發落,本以為公子會憤怒的直接殺死兩個小廝,哪知他卻什麽話也

沒說,就擺了一下手,“放了他們!”

隨後,獨自一人往西南走去!留下五鬼道數百弟子你望我、我望你,顯得不知所措。最終,天護法等人放了店家和小二,跟上雷不塵,眾人繼續向烙鐵原而去。

半日後,雷不塵率領鬼道弟子終於壓進裂陽門,彌天大戰即將爆發。

裂陽門乃在烙鐵平原中部,堡壘隔絕平民而建,在雷不塵率領鬼道弟子包圍裂陽門的時候,裂陽門全數震動,門主司馬長天親自走上城門樓,全副鎧甲武裝,指揮戰鬥。

“司馬長天出來說話,”雷不塵腳踏魚龍雙耳,佇立虛空,無盡黑氣縈繞周身,魁梧而偉岸,俯瞰腳下一切。

司馬長天也沒有龜縮,而是堂堂正正走上城門樓,看那架勢,似有所依仗一般,雙手抱拳,朗聲道:“來者可是鬼道親使?”

“正是,既然已經知道,何須客套?”雷不塵眼神陰冷,裂陽門趁五鬼道混亂而脫離出去便是背棄誓言,對他來說,背棄誓言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嗬,公子此話過激,本座先前並不知道公子來臨,這不是現在才知曉的麽?”司馬長天麵帶輕笑,雖然雷不塵未有說出目的何在,但他心中卻十分清楚,背負二十年的債務,終究是要償還的。

雷不塵聞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雙方相隔數十丈距離,兩人對話下方不一定能聽到。

“小炎鎮炎陽客棧的老板與你是什麽關係?”為了解開心中疑惑,雷不塵卻是拖起時間來,作為第一批知曉這個命令的人都已經和自己趕來烙鐵平原,而那店家又如何會設下圈套?此事尚有蹊蹺。

聞言,即便是司馬長天也是一愣,麵上笑意退卻,當即沉吟起來。

過了許久,司馬長天才回醒過來,道:“你是說朱七?”

“我不知道,反應他就是炎陽客棧的老板!”

“嗯,我於他曾經有過救命恩情,此人雖是平庸,但極重感情。”說著,司馬長天“咦”了一聲,道:“怎麽?鬼道親使為何有此一問?”

雷不塵覺得此事也沒有必要瞞下此人了,當即道:“此番鬼道壓進裂陽門乃是受了鬼皇暗喻,知曉懿旨的隻有我以及座下弟子,為何那朱老板會知曉?且在客棧設下圈套,我們險些中計!”

“哈哈,”聞言,司馬長天當即大笑,道:“這個我也不知,你今番壓進裂陽門乃是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吧?我司馬長天早已做好準備,就等著親使你來討了,來吧,我司馬何懼?”

說著,司馬長天祭起防禦氣罩,身形緩緩飄上半空,下方裂陽門弟子早已全數戒備,而今眼見大戰將至,一個個都憤恨起來。

雷不塵望著司馬長天一舉一動,臉色沉寂如水,本想從此人口中獲得一些訊息,而今看來隻怕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