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怕得要死,屏住呼吸,小心留意對麵的動靜。

男人的聲音沒有再響起,緊接著什麽東西重重倒在地上。

她探出去半個腦袋,夜涼手握匕首,身上的鎧甲泛著幽光,闊步朝著她走過來。

還沒等她回過神,人已經逼近。

未幹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有種危險又神秘的**。

“別出聲。”

直到夜涼的身影消失不見,田晴才漸漸回過神來。

她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眼下保命都難了,自己還有心思去看帥哥?

守糧倉的人都被解決了,原本成摞的糧草也都換成了稻草。

眼下萬事俱備,就差田晴的火折子了。

“拜托拜托,你快點著起來吧,給我個麵子好不好呀。”

田晴坐在地上,和手裏的火折子大眼瞪小眼。

這破玩應,居然關鍵時候不管用了!

【別叨咕了,打火機就能解決的事,非得用那玩應。】

田晴看著手裏的打火機,無語翻了個白眼。

“你倒是給我個不突兀的啊!”

暗器的事就不提了。

前有針劑,後有打火機。

傻子都能看出有問題,更何況是夜涼那個人精。

【要啥自行車啊,火折子不防風,就算我給你整出來也白扯。】

哢噠——

田晴沉默幾秒,迅速點火。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可不想被抓去當俘虜。

她看著眼前的熊熊烈火,心中覺得前所未有的激動的。

這應該算是她來這個世界,策劃的第一件事。

“還想跑?”

田晴拍了拍手上的灰,還沒跑出去幾步,身後就突然傳來了陌生男人的聲音。

她嚇得渾身一顫,緊接著脖子上就傳來冰涼的觸感。

果真,她倒黴到姥姥家了。

“我……我就是路過,碰巧看見你們這著火,準……準備幫你們救火呢。”

她強忍鎮定,腦海裏麵卻已經開始呼喚係統。

【救命!有沒有趁手的東西?】

係統是她最後的希望了,但願這貨能找出點有用的東西。

【別催,麻醉針!】

田晴顧不得那麽多了,拔下針帽狠狠刺進男人的大腿裏。

過了這麽久都沒人過來,足以見得他隻是偶然發現自己在這。

隻要不動聲色的把他給解決了,田晴也就安全了。

“怎麽不等我就走了?”

田晴望著空空如也的山下,車馬和糧草早都散了,隻剩下呼嘯的北風,提醒她生活的殘酷。

男人果真都是大豬蹄子!

她罵罵咧咧的往營地走,可是越走越看不見光亮。

他們為了方便動手,專挑我的沒有月亮的初一。

沒想到她聰明過人,最後竟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這有指南針,你需不需要呀?】

田晴翻了個白眼,她都不知道營地具體在哪個方位,要那個東西做什麽?

她從末世而來,幾乎所有的生存技能都學的差不多。

唯獨辨別方位,就像是被豬油糊了眼睛,怎麽都學不會。

“不對,我覺得我好像走錯了?”

田晴看著周圍相似的場景,心中逐漸升起不好的預感。

起初還能隱隱約約看見火光,可是現在別說火了,就連燒焦的味都聞不到。

更何況,就算是元家滅火,也不會這麽快。

她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塊布,綁在樹杈上做了個標記。

可當她兜兜轉轉,又重新看見那塊布條的時候,整個人都崩潰了。

“老天爺呀!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田晴不敢喊的太大聲,生怕把元家的人給招惹過來。

可周圍寒風惻惻,也讓她覺得沒來由的害怕。

……

軍營裏,大家都高聲歡呼著將糧草搬進糧倉。

老張看著眼前偷來的糧草,才明白過來田晴之前雲裏霧裏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件事小田真是幫了大忙了,要不是他的想法,恐怕我們這個時候還在為糧草發愁呢。”

元家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這些物資足夠軍營裏麵的人活兩三個月。

“怎麽沒見著咱們的大功臣呢?”

安頓完糧草以後,眾人漸漸發現不對勁。

他們已經很久沒看見田晴了。

“我記得是小田負責善後,難道沒跟咱們一起回來嗎?”

“好像是沒有,我在隊尾沒看見她!”

大家都慌了神色,善後的事本就危險,眼下這麽久都沒找回來,想必是出意外了。

營帳的門被推開,老張呼哧帶喘的指著外麵。

“元帥,不好了,田晴失蹤了?”

“失蹤?”

夜涼眉頭緊蹙,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熱茶不小心被碰翻,傾灑在桌子上,洇濕了大半張地圖。

他臨行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看著田晴下山才能回來。

而且還派人專門等著她,就是怕落下她。

“人呢!我不是讓你等她嗎?”

夜涼鎖定了人群中瑟瑟發抖的薑宇,拎住他的脖領,將人扯到自己麵前。

薑宇嚇得臉色發白,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連話都說不利索。

“我……我確實看見她下山了……隻不過……”

他垂著眸子,不敢抬頭看夜涼,也不敢繼續往下說。

空氣中陷入片刻沉默,夜涼心中升起股無名之火,手上微微用力,將人推出去好遠。

“廢物!安排人去找!”

他幹脆利落的翻身上馬,伴隨著馬蹄聲,消失在夜色之中。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是應該繼續歡呼,還是跟著夜涼出去找人。

自從他們認識夜涼開始,他就像沒有情感的機器,隻知道率兵打仗。

或勝或敗,在他眼裏不過都是過眼雲煙。

像現在如此慌張急躁的樣子,倒是前所未見。

“臭夜涼,大壞蛋!就知道欺負我!偏要留我點火,這回好了,我死了他也別想活!”

田晴實在是走不動了,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歇腳。

她找了幾根樹杈子,用打火機點燃,勉強做成了個火把。

“詛咒我,按軍法處置,可是要殺頭的!”

打火機哢噠一聲亮起,不遠處也傳來熟悉的聲音。

田晴抬頭望過去,才看見男人牽著馬,緩緩朝自己走過來。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在臨死的邊緣,看見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