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兩眼發熱,恨不能衝上去給夜涼一個大大的擁抱。
轉念想到兩人這件的關係,已經張開的手又尷尬地縮了回去。
還是謹慎點好。
潔身自好才是王道。
“你怎麽弄成這幅鬼樣子?”
夜涼嫌棄地看了眼麵前的小雞崽,身上的衣服刮得破破爛爛的。
布料也缺了一大塊,露出一小截小腿。
即便有褲子遮掩,可夜涼還是覺得,這身子骨實在是太瘦了。
倒不像是個男人。
“還不都是你,我差點被人抓去當俘虜,好不容易逃脫,你們也都跑沒影了。”
田晴想到自己的經曆,就氣不打一處來。
紅著臉,明顯是生氣了。
夜涼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我早就安排人等著你了,隻不過他辦事不利,出了岔子。”
田晴有一瞬發愣,沒想到他還算有點良心。
還知道派人在山下等著自己。
“算了,咱們回去吧。”
田晴從大石頭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準備上馬。
夜涼的安排確實有道理,她身材嬌小,確實能避過元家的耳目。
而且他想好了接應的打算,要不是自己猶豫,怕也遇不到那個將士。
她在原地想了半天,才說服委屈的小心靈。
身後的男人遲遲沒跟上,她終於耐不住性子,轉身看過去。
“你怎麽了!”
不看不要緊,看了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倒在地上,身子緊緊蜷起來。
他渾身發抖,死命咬著自己的嘴唇,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看得人心驚肉跳。
田晴搭上脈搏,臉色瞬間沉了幾分。
【解毒的針劑給我。】
係統知道事情的嚴重,自然不敢怠慢,迅速翻出解毒針,遞給田晴。
一針下去,夜涼的臉色有了好轉。
可哆嗦的身子還是在告訴田晴,他真的很疼。
【治標不治本,他的情況如何,你比我門清。】
係統無奈的聲音響起,田晴卻顧不得那麽多,找準血管將止痛針打進夜涼的體內。
疼痛引起的戰栗漸漸舒緩下來,夜涼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紅潤。
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環顧著四周的環境。
到底是什麽東西,誘發了他的病?
【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這,免得夜長夢多。】
係統獻寶似的掏出張地圖,遞到田晴的麵前。
她嘴都要氣歪了,這狗東西有地圖,怎麽不早拿出來?
【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辨別出營地的環境,把你要說的話都憋回去!】
她顧不得和係統拌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人抬上馬,策馬奔向營地。
兩人回去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眾人都沒有困的意思,站在營地門口翹首以盼。
楚宵的眼睛都熬紅了,莫名讓田晴想起了即將變異的喪屍。
看昨夜奔波的眾人,眼底的黑眼圈都要掉地上了。
“先救人!”
田晴翻身下馬,找了兩個信得過的將夜涼扛進了營帳。
“元帥是為了救活受了點小傷,再加上一夜操勞,體力不支,休息會便好了。”
她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選了個看似還算合理的解釋。
要是軍中人人都知道元帥身中劇毒,沒幾天活路,怕是整個軍營都要大亂。
田晴即便沒幾個心眼,可這種淺顯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少惹給夜涼惹麻煩,也算是給自己鋪路了。
軍醫匆匆忙忙的進來,看見田晴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後恭敬地行了個禮。
“您不用跟我這樣客氣,按理來說您是前輩,是我給您行禮才是。”
田晴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老臉通紅。
她本事不小,也懂得老幼尊卑,這種占便宜的事,她可不幹。
“元帥自從有了您的照料,身子骨已經好多了,體內的毒素……”
軍醫怕隔牆有耳,話隻說了一半。
經過田晴的治療,夜涼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了大半。
剩下的就是最頑劣的毒株。
普通的解藥拿它沒有辦法,要想徹底清除毒素,隻有找到那幾味藥。
“楚將軍,此事耽誤不得了。”
楚宵立刻明白軍醫的意思,麵色凝重的走出營帳。
緊接著外麵響起他發號施令的聲音,不過半個時辰,就聽見馬蹄聲漸漸走遠。
“眼下元帥醒不過來,您可有什麽好辦法?”
軍醫對夜涼體內的毒素束手無策,要不然也不會拖了這麽久都沒有解決的辦法。
現在田晴更像是主心骨,凡事都得由她做決定,才讓人覺得安心。
“醒不過來也是好事,人體代謝緩慢,毒素也不會如往日活潑,先觀察幾日吧。”
田晴也覺得頭疼,夜涼體內的毒素撲朔迷離,更像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您可知道,元帥平日裏對什麽東西過敏?”
軍醫沉思片刻,猛地抬起頭,像是想起了什麽。
“元帥打小就對荷葉過敏。”
田晴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營帳。
外頭的人蜂擁而上,將田晴團團圍住,眼中盡是討好的神色。
人人都知道她和夜涼的關係不一般,昨夜又搶來了糧草,想必升官指日可待。
現在不抱緊大腿,以後的日子怕是更加難過。
“搶糧草這件事離不開各位的鼎力相助,我不過就是提了個想法罷了。”
她尷尬地笑了幾聲,隨便找了個借口,從人群中脫離出來。
身上的疲憊席卷而來,可是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到馬廄溜了一圈,找到昨晚夜涼騎得那匹馬。
果不其然,馬的鬃毛底下藏著個不起眼的平安福。
用細繩緊緊編起來,要是不刻意尋找,根本看不出端倪。
田晴湊上去聞了聞,眼神微變。
她強壓下心中的驚訝,轉頭去找老張。
“馬廄裏麵那匹黑馬是誰的呀,我從未見元帥騎過。”
老張抬起眼皮,順著田晴的手指看過去,微微勾唇。
“那匹馬可是咱們紀校尉的寶貝,聽說是禦前親賜,貴重的很呢。”
田晴麵色凝重,盯著開火的爐灶,忍不住開口。
“那您知道,咱們元帥對荷葉過敏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