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地站起,想要抬步往房間走去,搖搖晃晃間,身形仿佛就要墜落。

見此,幻夜下意識提氣身子想要一動,飛身過去就要接住她。

忽而耳邊傳來一個著急的聲音:“小心!”

他不由的身子一頓,這微差的一念間,眼前的可人兒落入了一抹白影的懷中。

微風吹起,院中的兩人在空中旋轉了幾圈緩緩落地。

皎潔月光下,涼風掠起兩人的衣袍,翩翩飛舞間,俊男佳人,好一副唯美動人的場景。

“嗬……”

頭上的力度陡然消失,墨五疑惑地抬頭望去,他剛剛好像生出了錯覺,方才尊上可是冷笑了一聲。

還未疑惑完,便聽到尊上淡漠地問道:“那男人是誰?”

墨五掃了一眼院中的人兒,滿不在乎地開口道:“那是南宮家的少主,南宮軒。”

他剛說完抬頭就對上一雙幽幽瀲瀲的精致沉目,此刻隱身於暗處,光線朦朧不明,他的瞳仁裏似藏著無數詭異危險的漩渦。

墨五不由一僵,他巴巴地開口:“他是尊上離開後受皇命來護送聖女的。”

“不三不四的男人。”

墨五身子一抖,不三不四的男人?

看著眼前的一幕,幻夜眼中的眸光陰冷下去,幽光晃晃,似有一簇危險的火焰跳躍其間,渾身向外釋放著冷空氣。

墨五原本就瑟瑟發抖,又被空中的冷氣凍得更是一縮。

太可怕了,他好想逃啊!

顏墨失去身體的支撐力,順勢就要摔在地上,她認命地閉上了眼,等待著疼痛的來臨。

忽聞耳邊一陣急呼,預料的疼痛遲遲未來,身子卻被向漂浮在空中一般,旋轉落地。

迷迷糊糊間,被夜間的涼風一吹,顏墨的頭腦清醒了不少,她慢慢看向了來人。

秀眉挺鼻,唇若含朱,一雙精妙的桃花眼,俊秀無雙,宛若山中爛熳的從花間生出的妖精,惑人心神。

隻是她越瞧,卻覺得越熟悉,越像一個人。

南宮軒!

顏墨腦海裏忽然浮現了一個人,南宮軒!像是撥開濃雲,顯露出雲下真實的麵目一般,她的酒意頓時清醒。

掙紮著離開帶有淡淡清香的懷抱,她退開了一步,身子卻還是微抖。

見此,南宮軒急急伸出手虛扶著她。

“你…你怎麽來了?”她慢慢地問,被酒意醺了腦兒,她說話並不十分利索,甚至有著碎碎聽不清。

南宮軒臉微微貼近了她,才聽到她輕聲的問話,他笑了笑,眼兒彎彎如月,隱約流淌著幽光:“追著你來了。”

“追我?”顏墨大腦仍有些遲鈍,不由反問道。

南宮軒輕點了點頭,唇角含笑:“追你。”

“別……別追我,我不喜歡。”顏墨擺了擺手,一臉拒絕。

被人一路追,她一路逃。他不累,可是她累呀。

“不喜歡?”南宮軒慢慢道。複又笑了笑:“沒關係,我喜歡就可以了。”

聞言,顏墨神色一臉古怪,她忽的抬手伸向南宮軒的額頭,觸手溫熱:“誒?沒病呀。”

後又她輕輕拍了拍南宮軒的臉頰,“兄弟,聽得到我說話嗎?你腦子沒事吧,好使嗎?”

南宮軒頓時哭笑不得,有些好笑地拉下了她的手。

生平第一次被人拍臉蛋,竟是落在了她的手裏。

顏墨慢慢抽回了身,她斷斷續續道:“兄弟,我…奉勸你一句啊,受虐狂也是病啊,有病…得治。追著人到處跑這不就是受虐狂嘛,累死你……”

這下南宮軒聽懂了,臉色有些古怪換做了他,他久久看向顏墨,見她一臉醉意,懵懵懂懂,仿若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嬌態極了。

他看了許久,終是爽朗一笑,換的顏墨一記白眼。

完了,這孩子怕是瘋了。

有病還笑的那麽開心,這下治不好了。

南宮軒一愣,麵前的少女的眼睛極大,黑白分明得像顆剛洗過的葡萄,又像一顆黑水晶,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模樣。

那種感覺,讓他心頭瞬間微微縮緊。

暗處,氛圍十分冰冷,墨五壓低著身子,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嗬……”

幻夜嘴角輕扯,他冷冷一笑,眉目間似氤氳了一層迷離的煙霧,暗光幽浮,又似深邃如沉海,眸底似有陰鬱猙獰的巨獸洶湧,隨時要破出張揚,吞噬著。

他的吼間有些暗啞,視線觸及到顏墨輕拍在南宮軒麵上的手,眸色更加發沉。

胸口似乎悶悶的,就要控製不住的想要去破壞。他把這一切都歸為顏墨是他看中的新鮮玩意,沒有他的同意,誰也不能染指。

這邊,顏墨已經推開了南宮軒,搖搖晃晃地往房間走去,南宮軒緊跟其後,眼睛盯著她。

顏墨剛打開房門,發覺他還要作勢跟來,回身沒好氣道:“幹嘛,擅闖閨閣嗎!”

南宮軒笑了笑,退後了一步,注視著她進去。

顏墨一沾到床,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門一關,南宮軒的神色淡了下來,看向了一旁晾著的紅媽媽。

紅媽媽被冰冷的眼神射的一縮,她顫顫道:“公子,我…我真沒對她做什麽呀,好吃好喝的供著呢……”

她說到最後沒聲了,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南宮軒冷冷地看著她,唇角輕啟:“將她帶下去。”

若是沒有虧待她,墨兒怎麽會借酒消愁。若是他晚來幾天,若是他沒有尋到她,那是不是……

南宮軒閉了閉眼,忍住不再繼續想下去。

他派人守著這個院子,叮囑了要千萬要小心,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才遲遲離開。

月色漸漸濃了,一抹黑影如霧氣一般無聲地竄入了顏墨的房間。

這個房間很大,顏墨和憐兒的房間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風,遠遠的。

黑影慢慢停在了顏墨的床邊,靜靜的注視這她熟睡的麵容。

顏墨嘟囔了一聲,翻了一個身子,竟麵向了床邊,薄被從腰間滑落,許是被酒氣蒸的發熱,衣襟間微微散開。

黑影的視線沉沉地落在上麵,久久沒有挪開。

他忽的緊緊皺眉,狀若無事地瞥開了視線,翻手為其蓋上了薄被。

黑影俯下身,盯著顏墨的睡顏冷冷一笑,捏住她的下巴,漠然道:“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讓別人沾染你,隻有我沒興趣了,你才能自由。”

像是在彰顯自己的占有權,他強勢又不容拒絕。

……

清晨的一抹暖陽透過窗紙灑在顏墨臉上,她輕輕擰起眉,慢慢睜開了眼。

她倏地坐起,南宮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