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昨晚的記憶慢慢回歸,她不由的想拿塊豆腐撞死自己。

啊啊啊!怎麽會這樣,就這樣被他找到了。

而且是這麽囧的場麵下被他找到!

滿懷悲憤交加的心情,收拾好了自己,她走出了房門。

果不其然,院子裏的石桌上悠閑地坐著一個人,華衣著身。聞到動靜,他抬眼望來,溫潤如玉,俊雅非凡。

然而,顏墨快要對此景產生免疫力了。

她隻是怔愣了一下,便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開口道:“我要用早膳。”

南宮軒愣了愣,原本她看見他在此定是要鬧一鬧,卻沒想到她這麽爽快得過來。

他很快反應過來,示意手下的人去端來早膳。

等早膳的期間,南宮軒想要開口,卻被顏墨冰冷的臉色堵住了。

手下人的速度很快,早膳沒一會兒就被送上來了。

顏墨隻顧著埋頭吃著,一點也沒有要管南宮軒的意思。

“你……”南宮軒試著開口。

“停,食不言寢不語,有事吃完飯再說。”顏墨立馬打斷他,神色淡淡的,嘴裏塞滿飯,仿佛要將某人狠狠咀嚼的趨勢。

南宮軒的眸色深了深,也隨之用起飯來。

顏墨抬手用帕子抹了抹嘴,就看見南宮軒的一個屬下請命而來。

一青衫男子大步而來,待到近處徑直單膝跪下,南杉抱拳道:“少主,紅媽媽和常風已經送到衙門,這攬客苑如今該如何……”

南宮軒眸色深了深,瞳仁裏仿佛夾藏著細雪冰風,他淡淡道:“拆了。”

聞言,顏墨的身子一頓,轉頭看向他,驚疑道:“拆了?”

南宮軒對上她的眼神,笑了笑,如春日冰雪消融的瀲色,道:“墨兒,有什麽想法嗎?”

墨兒?顏墨渾身抖了抖,隨手擺道:“別,叫我墨墨就好了。”

她又思索了一番兒,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看向南宮軒:“攬客苑許多女子都是被拐賣來的,賣身契應該在歡媽媽那。攬客苑拆了,她們無處可去,不如每人給她一些銀兩讓她們各自擇路吧。”

南宮軒點了點頭,又對麵前的屬下吩咐道:“那便照墨墨說的去做吧。”

“是。”南杉領命。

那青影仿佛霧化一般原地慢慢消散,頃刻間消失不見。

顏墨瞪大著眼睛看著這一幕,嘴巴微張,一臉不可思議。

南宮軒好笑道:“這是障眼法,是他所學的武功招式。”

“浮誇,博人眼球。”顏墨戳著手指道,她一雙大眼忽的眨巴著看向南宮軒:“可是看起來好酷炫,我也想學。”

說話間,她的手輕輕扯住南宮軒的衣袍,緊緊抓著。

南宮軒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衣袖上的那雙手,神色動了動,他笑道:“必須先要打開任督二脈,有氣於丹田,才有學此武功。”

聞言,顏墨有些失落地收回手,原來是這樣嗎?

南宮軒看了她良久,薄唇動了動:“主祭司已經在京城等候了,轎子我已經備好了,就在外麵,你準備一下,待會就要啟程了。”

顏墨神色一僵,低下眼眸,斂下了神色,沉月一般的琥珀眸帶著不知名的幽柔和迷離霧氣,她精致的唇角勾起一點矜傲的弧度。

那聲音極為溫柔地落在南宮軒耳邊,又幽涼地似一片清波流水,難掩裏麵夾雜著的無奈。

“你就不能當做不曾看見我一般,放我離開嗎?”

南宮軒看著顏墨離開的的背影,吼間哽塞,一時說不出話。

他不能,身上壓著的使命告訴他,怎麽也不可能。可是,他還能怎麽做呢。

……

幻靈宮。

一休和雙休靜靜地立在幻夜身後,戰戰克克的。

兩人互望了一眼,都從雙方的眼裏看出了疑惑。

尊上這是怎麽了?從昨晚回來就明顯的不對勁兒。

簡直就是行走的無時無刻散發冷氣的冰塊啊!

幻夜靜靜地望著桌上的宣紙,忽然唇角浮現一點冰冷惑人的笑意。

兩人紛紛被這笑意凍得發寒,就聽見耳邊傳來男子低柔悅耳卻冰涼入骨的聲音:“雙休,南宮世家的商隊聽說路過斷寒崖時被洗劫一空,財物盡數被擄去,那裏的劫匪可不一般呢。”

雙休一臉古怪,南宮世家的商隊不是不日才經過那斷寒崖嗎?怎麽就有商隊被劫的消息出來呢。

一休在一旁暗暗地捅了捅他,他頓時一拍腦袋反應過來,跪下身領命:“回稟尊上,那商隊真真可憐,一個子兒也沒留下。”

得了命令,雙休朝一休擠了擠狹長的眼眸,促狹又幸災樂禍的看了看他,回身一溜煙兒地出了幻靈宮。

一休清冷的俊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苦悶,惡狠狠得瞪了瞪雙休,認命地看著他毫不留戀地跑出去。

他又偷偷瞄了瞄尊上大人,戰戰兢兢地像塊木頭地立在他身後,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敲門聲,柔軟又清麗的聲音隨之傳來:“師兄,你可在裏麵?”

聽到外麵的動靜,幻夜微不可及地皺了皺眉,抬眼給了一個眼神丟給一休。

一休這個時候自然是求之不得,立馬領命而去。

多好的機會啊,再待下去繞是他再鎮定也要破功了!

門“吱呀”地一聲地被人從裏麵打開,媚寒下意識擺好了身形,以最優美的姿態去迎接。

入眼卻是一身黑衣標誌著左護法權利的一休,神色倏地冷了下來,她冷冷的質問著:“師兄呢?”

一休雖不想見到媚寒,但是比起待在裏麵,他寧願選擇出來麵對她。

他抬眼冷冷地注視著她,冰冷不帶感情的話語傳來:“尊上剛剛運氣打坐,此時累了不便見客。”

“客?”媚寒冷冷一笑,“一休你看清楚我哪裏是客了?”

一休的臉色隨之陰沉下去,素日裏一向清冷俊逸的臉上滿是不耐煩:“你和我不過身為尊上的屬下,甚至連客也不算,還請媚寒小姐認清身份。”

他故意將小姐二字念得比其他重,冷冷的語氣令媚寒的臉色十分不好。

“你……”

她氣的直接手指著一休,說不出話來。

一休嘲諷地看著她,沒有繼續接話。

媚寒這個女人,仗著曾經救過尊上一命,便想著得到那不切實際的東西。

心思狠毒,偏若在尊上麵前扮得一副溫柔賢良的佳人,真真是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