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王死的過於草率。

謝疏將這消息轉告給他的一幹兒女,徽王府上侍疾的一幹兒女真情實感趕來哭喪,結果才進院,就見一個魂兒竄天猴似的上天亂竄。

細看的話那魂兒長的還挺俊朗,身段也怪挺拔的。

瘦了魂的徽王仰天長嘯:“本王的美貌終於死回來了,哈哈哈嘎嘎——”

一幹兒女們:“……”

忽然不知該不該悲傷了。

謝疏沒見到蒼溟的蹤影,有些意外,原本他們來這兒就是準備在此見一見宮中的新帝的。

現在新帝人還沒到,蒼溟怎麽走了?

鎮國侯府。

蒼溟的身影出現在院中。

雲錚見他行色匆匆,道:“你這麽快就知道了?嫵嫵給你傳信了?”

蒼溟微頓,搖了搖頭:“沒有,我想見她。你們這邊也有情況?”

雲錚細說了一下那神秘灰氣的事兒。

“阿爹回了三十六重天,說要請靈青帝老祖看能否解惑,嫵嫵就跟著一起去了。”

他看了眼蒼溟,還是補充了句:“順道去看看彌顏。”

蒼溟神色不變,嗯了聲,隻抿了下唇。

雲錚本想揶揄他兩句,終於知道吃味兒了嗎?

但想到蒼溟來時的神情,追問道:“你又遇見了什麽?難不成謝叔和徽王那邊也有這灰氣出現?”

蒼溟搖頭,“大舅舅與四叔都做夢了。”

他看著雲錚的雙眼,“他們夢見了我父王母後。”

不管是蒼溟還是蕭沉硯,唯一在乎和承認的父母都隻有曾經的先太子和先太子妃。

雲錚眉頭皺緊,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要知道那兩位的魂魄到現在都沒有蹤跡,青嫵和蕭沉硯一直都懷疑,這二位的魂魄失蹤或許與天後有關。

但天後恰在他們離開三界時,沒了蹤影,線索到這裏就斷了。

現在先太子和先太子妃分別向徽王和謝韞托夢,怎麽看怎麽不尋常。

恰好這時又出現了那神秘灰氣。

雲錚當機立斷:“走吧,一起去三十六重天。”

“太辰叔父也在上麵,萬象森羅盤在他手裏,正好問問他可有關於天後和妙音行蹤的眉目了。”

三十六重天。

青嫵沒跟著太一去青雲界,她等不及想看看天帝……哦,現在已不是天帝了,而是少衡。

她等不及想看看少衡這胎神的狼狽模樣。

有個強大爹吧,好處多多,唯一不好的就是他會搶著幫她打臉。

親手打臉這事兒可是青嫵的最愛,奈何阿爹先幫她幹了。

但很快,青嫵的這點小煩惱就煙消雲散了。

曾經的天帝宮,如今已成囚籠。

周圍還是有不少神將在戒嚴。

換成過去,青嫵出現在三十六重天,早就被圍堵了。

但現在,那些神將們看到她後,先是緊張了一瞬,很快就僵硬的挪開視線,假裝沒看到。

青嫵就和進自家後院似的,大喇喇的就進去了。

一入殿,最先看到的就是通天樹的樹冠,幾乎塞滿了整個天帝殿。

然後,青嫵先是看到了一條腿兒,再是一隻手,然後是心肝脾肺……

這些玩意兒被串在樹杈子上,像是被人整理出來準備燒烤的菜似的。

彌顏就是這時從樹冠裏走出來的,嘴裏還哼著小曲兒,手裏托著個人頭。

那赫然是少衡的頭。

隻是曾經的天帝,而今卻是七零八落的下場,實在是大快鬼心。

不過,畢竟是當過天帝的胎神,就算被拆成這樣兒了,也還能喘氣兒。

彌顏手捏著繡花針,見到青嫵後,眼睛一亮,手裏的繡花針一歪,本是要縫嘴的,一下子戳少衡的鼻孔裏了。

隻是沒等少衡慘叫,就把他腦袋朝樹上一丟,一條樹枝飛來,直接給少衡來了個穿喉,堵住了他的慘叫。

“哎呀我的小冤家~你可算回來了~真是想死我了~”

彌顏張開雙臂,笑的像嗑了幾百斤叉叉藥似的,往青嫵身上撲。

青嫵絲滑的歪身一躲,彌顏撲了個空,趔趄了下,幽怨回頭,就見她走到了叉著少衡腦袋的樹杈子下,仰頭打量,嘴裏嘖嘖稱奇。

少衡朝她怒目而視,卻說不出話來,眉心處那墮魔的標誌格外明顯。

青嫵指著他鼻子裏插著的繡花針,衝彌顏道:

“你現在愛好挺廣泛啊,還學上繡花兒了?”

彌顏笑眯眯過來:“這狗東西嘴巴髒的很,縫起來才會老實……”

彌顏的聲音忽然沒了,死死盯著她的手。

青嫵瞪他:“幹嘛?”

“老娘回來了也沒見你露個麵,這會兒你別給我整那死動靜啊!我就掉點皮,你們一個個的,搞的像我快無了似的!”

彌顏眼睛越來越紅,眼看著那貓尿就要掉下來了。

青嫵頭皮發麻,下意識想找東西堵住他的嘴,奈何手裏空空。

彌顏:“為了我,刹刹你竟重傷至此嗎?!”

“不行!我必須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