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讓我回來祭祖的,不是你們要求的嗎?”
“如今我來了,你們倒是開始說我不該來了?”
“煞氣這件事情,不過是你們嘴上說說!”
“這麽久了,可真的出過問題?”
“若按你們的意思,我身上帶著煞氣,嫁給了王爺這麽久,鎮寧王府也不應該這麽平靜!”
“對吧!”
“這煞氣,到底是什麽人按在我身上的名頭,還是什麽!”
“你們該不會想不明白吧!”
幾個人聽著葉君寧這話,臉色難看,緊抿著薄唇硬是說不出來話。
這煞氣,的確沒有帶來不好的影響。
可當年,高人所說的,未曾有假,母親還因此而死。
葉青雲冷著臉:“夠了!”
“祭祖吧!”
眾人倒是都拿著香開始祭拜了起來。
很快輪到了葉君寧,她和他們一樣,拿著香拜著。
可在她麵前的牌位卻在此時突然倒下了,緊接著原本好好的牌位幾乎都倒了。
看起來就像是,不接受葉君寧的祭祀一般。
本就看不慣葉君寧的眾人在看到了這一幕時,當即黑了臉。
葉景宇滿臉不悅的說道:“我就說,不能讓她來吧!”
“如今連祖先們都不願意接受葉君寧的祭拜!”
“還什麽煞氣沒影響,如今這不是影響嗎?”
葉景初冷著臉說道:“父親!看來不能讓葉君寧繼續了!”
葉青雲沉著臉沒說話,隻是那張臉上,冷到了極致,周身寒氣逼人,在看向葉君寧的時候,眼裏冷意更甚。
果然,這個丫頭,就不是個吉利的。
這種日子,他的確不該來。
葉晚月像是為了葉君寧說話一樣,“爹爹,哥哥,也許是剛風吹得太大,吹倒了,肯定和君寧姐姐沒關係!”
說完這話,她雙眸看向了一旁的西禾。
西禾恭敬的行了個禮,隨後立刻將那些牌位給扶起來。
可那牌位似乎隻要葉君寧一直拿著香,扶起來也會倒。
葉景宇:“我就說,她身帶煞氣,隻會衝撞了列祖列宗,現在好了,牌位都不願意起來了!”
“這就是你說的,煞氣沒影響!”
葉景初沉著臉沒說話,雙眸帶著寒光不悅的看著葉君寧。
葉青雲那張臉都黑了:“夠了,葉君寧,你不必來祭拜了!”
“你這樣身帶煞氣的人,隻會衝撞了祖宗。”
“晚月,你來!”
葉晚月看了一眼葉君寧的方向,一副擔心她的樣子說道:“姐姐,我也沒想到,你這煞氣竟然會這般厲害!”
“厲害到,列祖列宗都不願意,甚至於你的娘親也不願意!”
“如今你不能拜,那我就帶著我的那份心意來祭拜了!”
說話間,她也已經按過了香走到了葉君寧的前麵,似乎是準備代替她來祭拜了。
葉君寧勾唇冷笑了一聲,她看著葉晚月說道:“葉晚月,你不過是宣平侯府找來的代替我在侯府裏生活的替代品罷了!”
“雖然姓葉,可你真實的姓名恐怕和這個葉姓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
“就憑你,也敢給列祖列宗祭拜?”
“就算我葉君寧身上帶了煞氣,可那又如何?”
“我的血裏流淌著的是宣平侯府的血液!”
“父親,哥哥,你們就算是不承認,不喜歡我,可這就是事實!”
“讓一個替代品去祭拜祖先,就不怕百年後,見了列祖列宗之後,會被罵不肖子孫?”
葉青雲沉著臉,雙手收緊了些許,他看了一眼葉晚月,的確葉晚月並非他們侯府血脈,隻是外人。
“晚月,你不必祭拜了!”
葉晚月臉色難看,雙眸看了一眼葉君寧,是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將她也拉了下來。
葉君寧也在她下來之後,拿過了香,準備祭拜了。
葉景宇見此情況,立刻開口道:“葉君寧,就算是如此,你今日也不應該祭拜!”
“你身帶煞氣,衝撞了列祖列宗,百年之後,也一樣會被罵不肖子孫!”
葉君寧沉著臉:“我隻祭拜我的母親,又有什麽問題?”
葉景宇:“母親也不會想要你這樣的人祭拜的!”
葉君寧笑了笑,回頭看向了葉景宇和葉景初:“我這樣的人?”
“作為母親,我想,她絕不會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就算我身帶煞氣,母親若是還活著,若是當年沒落下病根,她也是不願意讓我離開的!”
“如今,我來祭拜母親,母親又怎麽會嫌棄!”
“倒是哥哥們,母親死後,你們卻能和柳姨娘過得這般開心,奉她為母親!”
“可曾想過,祭拜的時候,母親知曉,該有多難受!”
“今日,就算是你們要阻止,我也要祭拜母親!”
說話間,她拿過了香,準備祭拜母親了。
看著這牌位上的字,她眉頭擰緊了幾分,小手緊緊地抓著香,恭敬地準備祭拜。
母親就因為生了她之後,父親便因為煞氣的事情,不再喜歡她,最後抑鬱而終。
哥哥們更是那麽快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從未想過母親可願意看到這一幕。
如今,她不過是想要祭拜又有什麽問題。
葉景宇兩人的確在聽到了葉君寧這麽說了之後,滿臉尷尬,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但葉青雲那張臉,卻冷到了極致,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夠了,葉君寧!”
“若不是因為生了你,你母親又怎麽會死!”
“你身帶煞氣,一出生就給我們宣平侯府帶來了厄運,更是讓你母親因此死了!”
“你覺得你母親如今還想要你的祭拜嗎?”
“給我停下!”
葉君寧勾唇冷笑著,壓根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因為她帶來了厄運?
真是可笑。
明明是母親失去了她,父親有那麽對她,她心裏難受,才會抑鬱而終。
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在她的身上,他就從沒想過,自己也有錯嗎?
葉青雲也是見葉君寧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沉著臉往前走了幾步,抓著她的手,準備拽她下來。
卻在此時,君廷宴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葉君寧的身邊,他一把抓過了的葉青雲的手,將女人護在了身後,他深邃的眼眸,泛著幽幽的冷光,看著葉青雲:
“怎麽?葉青雲,君寧如今連祭拜自己的娘親也不成了嗎?”
“她若是真的有煞氣,就僅僅是倒下牌位這麽簡單嗎?”
“不過是巧合,卻要拿此事做文章,葉青雲,你是有多厭惡你自己的孩子!”
“君寧是宣平侯夫人用盡一切,生下的孩子!”
“她這般愛自己的孩子,又怎麽會在意她是不是身帶煞氣!”
“今日,隻要本王在,誰都別想阻止,葉君寧來祭拜自己的母親!”
葉青雲臉色難看,他怎麽都沒想到,王爺會突然前來,甚至還在這個時候幫葉君寧。
他隻能鬆開手,任由葉君寧去祭拜他的母親。
葉君寧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君廷宴,雙眸閃爍著。
他幫她,是她沒想到的。
這個男人。
君廷宴像是注意到了女人的眼神一樣,低聲說道:“還不趕緊?”
葉君寧也回過了神,微微點頭,恭敬的給母親上了香。
周圍的人群也是沒辦法,隻能看著葉君寧上香,如今見她上完了,他們一群人,才開始。
祠堂祭祀,也因為這些事情,鬧得十分不愉快。
如今眾人也從祠堂離開了,都到了前廳。
葉青雲也因為鎮寧王在。
他笑嗬嗬地說道:“王爺,今日雖然是中元節,但我們也都準備了膳食!”
“還請各位落座!”
葉景宇和葉景初自然也不客氣。
葉君寧亦是如此。
君廷宴看著身旁的女人,笑了笑。
唯有坐在對麵的葉晚月看著廷宴哥哥如今一直將目光放在葉君寧的身上,那張臉冷到了極致。
她雙手不斷地抓著筷子,緊抿著薄唇沒說話。
原本還算是開心的幾人,似乎是因為今日葉君寧在場,再加上在祠堂裏發生了那種事情。
他們一個個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可礙於王爺,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麽。
倒是葉君寧,絲毫不在意這些人如何想,吃得倒是挺開心的。
卻在此時,管家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但在看到了前廳這麽多人的時候,立刻閉上了嘴來,轉身準備離開。
葉青雲注意到了,他雙眸危險的眯著,不悅的說道:“到底怎麽了?”
管家皺著眉頭:“侯爺,剛剛有人說侯府鬧鬼!”
葉青雲瞳色冷了下來,“鬧鬼,怎麽可能會鬧鬼!”
柳惜音抬眸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渾身一抖:“今日是中元節,而且天已經黑了!”
“都說中元節鬼門大開,如今說侯府鬧鬼,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啊!”
幾人在聽到了這話,紛紛看向了外麵,莫名的覺得今天有些陰森森的。
葉景宇像是注意到了葉君寧一樣,冷聲說道:“我看,就是因為葉君寧今日回來,煞氣纏身,吸引了不少鬼怪,才會如此!”
“不然,按照往年中元節的時候,可都沒有出過這樣的亂子!”
葉景初點頭:“今日,的確不該讓葉君寧回來!”
葉青雲黑著臉,周身寒氣森然,他看向了葉君寧:“葉君寧,祭祀也已經祭祀了,這飯你也已經吃了,可以走了!”
“別再呆在這裏,影響我們侯府!”
葉君寧勾唇笑了一聲,眼裏滿是冷意。
葉晚月像是想到了是你們一樣,她看向了君廷宴,低聲說道:“廷宴哥哥,我知道,你一直一來,都不忌諱這種事情!”
“但今日日子特殊,是中元節!”
“君寧姐姐,的確身上帶著煞氣,今晚若是就這麽和你回了王府!”
“萬一,影響了王府的氣運怎麽辦?”
“姐姐,恐怕今日要麻煩你再外麵過一晚了!”
葉君寧吃著東西笑著,手中的筷子也在這瞬間放了下來。
君廷宴看了一眼葉君寧說道:“她就算是身帶煞氣,又怎麽比得過本王身上的戾氣和煞氣!”
“本王這前半生,殺人無數,手中沾滿鮮血,惡鬼就算是出現在了這侯府,那也該是本王找來的!”
“畢竟,他們該找本王報仇啊!”
“什麽時候,輪得到葉君寧?”
“今日,可是你們請葉君寧前來!”
“現在這是要趕本王和王妃了?”
“看來,今日宣平侯府,也不是我們能來的地方!”
“君寧,你說對吧!”
“既然要趕我們走,我們走就是!”
葉君寧愣愣地看著君廷宴,若說之前,在祠堂的時候,幫她是他心情好。
但現在,他又幫她了?
她心底的某處也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男人,就像是蠱毒一樣。
一次又一次地蠱著她。
她微微點點頭,起身準備跟著君廷宴離開了。
周圍的幾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到了。
王爺之前幫葉君寧也就算了。
如今又幫了,甚至於在葉君寧還未開口的時候,他便替她說話了。
他們若是不在這個時候開口留下王爺,這以後都麻煩。
葉青雲立刻起身,恭敬地說道:“王爺!”
“下官沒有這個意思!”
“還請王爺和王妃留下!”
“晚月,道歉!”
葉晚月臉色蒼白,雙手收緊著。
她以為廷宴哥哥不會幫忙的,可沒想到……
她看了一眼君廷宴,硬著頭皮說道:“君寧姐姐,是我錯了,不該這般開口!”
“還請您,莫要怪罪!”
葉君寧笑了笑:“所以,爹爹,這是讓我們留在侯府了,不怕到時候侯府鬧鬼了?”
葉青雲笑著:“怎麽會!”
“鬧鬼,那也是下人們說說,又沒見過,誰知道是真是假!”
“你們住下來,就是!”
葉君寧倒是沒有拒絕,沉著臉坐了回去。
眾人也是滿臉尷尬,這一頓飯,都各懷心思的吃完了。
葉君寧和君廷宴住著的還是之前住過的錦寧閣。
隻是在他們住進去沒多久,就聽到外麵的下人們,都在傳著,哪裏哪裏又見鬼了!
看起來十分可怕。
一個個都不敢繼續在外麵呆著。
獨晉本就是站在外麵,看著那些下人們,驚恐的樣子,他眉頭擰緊了幾分。
他看著麵前漆黑一片,不遠處還掛著一個紅燈籠,月光之下,竟然透著一股詭異。
周圍靜悄悄的,就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他跟隨王爺無數,也同樣殺人無數,甚至還去過亂葬崗,可那樣他都沒有害怕的感覺。
但現在,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在這侯府陰森森的,像是有什麽怨氣一般。
想起之前在前廳的時候,侯府的那些人所說的話,他有些怕了。
“王爺!這鬧鬼,該不會是真的吧?”
“屬下怎麽感覺,這侯府陰森森的!”
“不會真的因為煞氣的原因?”
剛剛起身走到一側的君廷宴,瞳色冰冷地看了一眼獨晉:“侯府的那些人,覺得葉君寧有煞氣也就算了,你怎麽也覺得!”
“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
“又怎麽可能比得上我們!”
“你我手上的鮮血,怎麽著也比他多嗎?”
“就憑這,我們身上的煞氣才是最多的!”
獨晉眨巴著眸子看著君廷宴唇角微微抽搐了起來。
王妃手無縛雞之力嗎?
他怎麽感覺,王妃有這武功,可沒他們這麽簡單。
不過王爺說得對,他們手上沾染了這麽多鮮血,又有什麽好怕的。
思及此,他微微點頭,緊抿著薄唇倒是沒再說什麽。
君廷宴看著外麵的動靜,眉尖上挑著。
今日下人們這般害怕,還說鬧鬼的事情保不齊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冷著臉,轉身回了身後的房間裏。
葉君寧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隻是她並不在意,那些下人們,到底在說什麽。
這麽多年了,說她身上有煞氣,她早就不在意了。
小的時候,剛剛在庵裏的時候,那些孩子們,就曾經說過,她煞氣纏身,不該留在這裏。
那時候,她還會堅持和他們解釋著自己沒有煞氣。
但如今,她早就不在意了。
她拿著茶水小酌了一口,美眸看了一眼門外的天色。
卻在此時,一聲淒厲的尖叫聲突然傳來了,緊接著就有人不停地喊著,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