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之後
人格轉換之後的淺淺，怎麽說呢，應該是介於不正常和更不正常之間的一種狀態吧……
貌似總是能毫不思索而且相當認真地產生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並且興致勃勃地將其付諸實踐呢。
看到一方通行一下子緊縮起來的瞳孔，我隻能沒好氣地敲了淺淺的腦袋一下，然後安慰一方通行：“別怕，她嚇唬你的，我們的死刑一般不涉及烹飪……”
這下對方是徹底相信自己落在一幫食人族手上了……
“你們這對夫妻檔可真是……”林雪捂著腦門，一邊語氣古怪地搖頭歎氣，“我說你們兩個，差不多就得了啊。”
對這個一方通行，怎麽說呢，我的感覺是很矛盾的。
殺掉吧，他可是讓我的寶貝妹妹生氣了啊——當然，那是不可能的，維斯卡精神不正常，可以因為一句話就準備毀滅人類，但我卻很理智，看過原著的我相當清楚，麵前這個表情凶惡的少年事實上並非惡人，也不是我們的敵人。
當初看到原著，在這個角色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個為了力量而不擇手段，為人凶狠殘暴而且沒有人性的家夥，但是最終我才了解到，真實的一方通行是個什麽樣子。
曾經是個普通的孩子，也有過純真如同一張白紙的時光，但卻因為那一經覺醒便達到level5的能力，舉手之間便傷害了無數的無辜者，因此才不願與人接觸，甚至可以說是拒絕了整個世界，將自己變成世界之外的“東西”，認為這樣便可以不傷害任何人。
說實話，對這樣的想法，我甚至完全無法想象。
一方通行的心理是不正常的，我一直這樣認為，而且即便得知了他的真實一麵之後仍然如此認為，從小便獲得了恐怖的力量，而且身邊全都是隨手就能殺死的普通人，在連續不斷的傷害與憎恨中成長到現在，說實話作為level5的一方通行其心理變態等級還不到level1這一點我已經很驚訝了咳咳……
而之後，成為學園都市的最強，成為那level5的被人仰望的能力者，他所麵對的仍然是無盡的挑戰，以及無盡的傷害。
假如成為最終極的強者，成為任何人都不敢挑戰的存在，那麽一切應該就會結束了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性格已經有些扭曲的一方通行同意了那個通過屠殺兩萬名禦阪妹妹而“升級”的計劃，然後……
沒有然後了，丫的人生扭曲之旅到此為止，他遇上一個比自己還扭曲的瘋子。
維斯卡，這個可以微笑著將整塊大陸扔進岩漿，可以因為個人喜好就將亞特蘭蒂斯文明屠殺殆盡的暴力狂，在瘋癲之路上，區區一個一方通行那簡直連……咳咳不好意思，思維暴走了。
麵前這個少年，本質上並不算壞人吧，盡管他幹的事已經足以被打上惡魔的標簽，但想想我身邊聚集的那幫帝國兵……
哪個手上的人命是在五位數以下的？
既然連那最後之作都能原諒這少年，我也懶得折騰他了。
“今天的事情你並沒有任何記憶，明白嗎？”
“看樣子，你竟然打算放我走？”
一方通行臉上露出了微微意外的表情，似乎對這幫凶神惡煞的帝國兵竟然擁有如此一個仁慈的皇帝而感到不可思議。
“當然，你可以走了，然後給我收拾收拾自己的扭曲人生，說實話，你的人氣還是挺高——恩，總之，你能走了。”
一方通行皺著眉頭，不確定地看了看周圍已經自動讓開一條道的蠍子士兵，然後故作邪惡地說道：“你的信任還真是廉價，我並不保證自己的保密能力啊。”
“沒事，”我不在意地聳聳肩，“讓你保密的唯一原因是我不想讓自己的休假被打擾，但你真要說出來對我們而言也不過是多了點麻煩而已，恩，你要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腳下這顆行星上的所有生命——很明顯，我們並不站在任何地球生物一邊。”
一方通行捏緊了拳頭，渾濁的紅色雙眼緊緊地盯著我。
“這個肮髒的世界我並不在乎，不過……反正和你們作對貌似也沒好處，異次元侵略者什麽的，我才沒興趣。”
靠，你才異次元，你全家都異次元！
讓一方通行離開之後，我將頭轉向了另一個需要處理的麻煩。
佐天淚子怯生生地看著這邊，在她身旁則是十六名持刀警戒的裝甲蠍，而四周則布滿了仍然冒著濃煙的炸彈坑，不管怎麽看這地方都不太適合未成年人健康成長。
“呦，淚子。”
林雪沒心沒肺地揚手招呼，一邊豎起大拇指說道：“幹得不錯！”
“別過來！”
看到試圖靠近的林雪，淚子立刻嚇得抱緊肩膀後退兩步，結果導致旁邊警戒的裝甲蠍也跟著移動，哢哢的金屬節肢移動聲讓有些受驚過度的少女再度驚叫起來——也不知道剛才那個指揮作戰的風暴指揮官是不是臨時穿越過來的。
“平靜下來之後反而開始驚恐了嗎，”淺淺歎了口氣，“畢竟隻是個小丫頭嘛。”
剛才跟幾十個機械蠍子玩cs而且還差點毀滅人類文明的也是個小丫頭吧！？
“武裝解除！”
維嘉大聲命令道，在一係列的金屬碰撞聲中，蠍子們紛紛解除了自己的戰鬥形態，龐大猙獰的機械半身也換裝回了正常的人型身體，看著四周煞氣騰騰的機械野獸又變回了那些熟悉的研究員和研究所警衛，淚子茫然地四顧著，然後遲疑著向我看來。
“不要害怕，已經安全了，”我笑著走向淚子，然後一如既往地在她的腦袋上按了按，“之後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行了。”
“所長？”
佐天淚子小心翼翼地叫道，對此我則是聳聳肩：“這個稱呼還是算了吧，反正你也猜得到那個什麽所長的身份都是騙人的，叫名字，或者哥哥都行——我個人傾向於後者。”
聽力接近正無窮的林雪果斷在遠方鄙視：“你個死妹控沒救了。”
我回頭勃然：“嚴重失職的先知給我麵壁思過去！！”
由於維斯卡已經恢複過來，而且在潘多拉形成的強能量場漸漸消失之後，學園都市的警備部隊也開始靠近這個區域，為了避免麻煩，我們還是先回到了研究所中，然後，就是跟不小心被卷進來的佐天淚子解釋情況了。
“來自異世界？”
聽完來自淺淺林雪姐姐三人混亂版的解釋並且反應了十分鍾之久後，佐天淚子終於理出了頭緒，神經弧在一段艱苦卓絕的戰鬥之後總算反應了過來。
我就知道這種時候不能讓兩個以上的女人同時開口的。
“雖然和這個地球很接近，不過算是異世界吧。”我點點頭說道。
“很強大的外星帝國？”
佐天淚子繼續從剛才那一窩蜂湧進來的七嘴八舌中篩選能理解的東西，看她臉上的表情，明顯已經對這件事情相信了八九成——反正我要是路上遇見個能召喚陽電子破城炮的蘿莉是說什麽也不會相信她made in earth的。
我指了指已經恢複機靈小妹形態，正忙著跟潘多拉比個子的維斯卡，強不強大你自己……算了，還是別看了。
“然後為了拯救世界順便度假而來？”
我們點頭，點頭。
“除了最後一條之外，前麵似乎都挺正常的。”
佐天淚子最後如此總結道。
不要一臉淡然地說出如此失禮的話啊！沒聽說過要愛護救世主嗎？！
看到佐天淚子已經冷靜下來，我們便知道問題差不多已經解決了，姐姐大人將茶具端了上來，一邊為大家倒茶一邊說道：“不管怎麽說，那塊可能撞擊地球的‘碎片’也是我們的東西，不管怎麽說，都必須親自解決才行，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侵擾到普通人的生活了，而且還把你卷了進來，真是抱歉呢。”
我們都沒有注意到，隨著問題一點點解釋清楚，佐天淚子的眼睛正在逐漸閃亮起來，直到姐姐大人最後一句抱歉，表情已經從最初的驚惶轉變為興奮的淚子才徹底爆發出來，“啪”地將雙手拍在桌子上，少女興奮加驚奇地叫道：“不，一點也不用抱歉啊，好厲害啊你們！來自異世界拯救地球人的次元生命體，這是多棒的設定啊！！而且……怎麽能說卷進來呢！？可以成為這樣傳奇事件的一份子，這不是很令人激動的事情嗎？”
我們囧囧有神。
連姐姐大人都把茶水倒在別人衣服上了。
等我換完衣服回來……話說為什麽倒黴的要是我呢？
總之，等我換完衣服回來，看到的是正興致勃發地跟淺淺和姐姐討論星球大戰並且詢問穿越世界好不好玩的好奇寶寶版佐天淚子，要不說世界上最難令人理解的生物就是女人呢……跟年齡大小完全無關。
不過，結合原著中淚子的性格，她會有這種好奇小女生的表現，似乎……大概……可能也算合理吧？
“呐呐，所長……恩，陳俊哥哥好吧？這樣說來我的能力呢？不是學園都市開發的超能力吧？是外星人的技術嗎？”
正常人這時候起碼也擔心下自己的情況吧！你可是被異次元生物給進行了人體試驗啊笨蛋！
這個佐天淚子，之前我為什麽就完全沒發現她還有如此令人頭痛的一麵呢？
不過頭疼歸頭疼，至少有一點我可以放心了：貌似淚子並沒對我們產生畏懼抵觸的心理，這丫頭的接受能力還真可怕，而且看這個對次元生命體的興奮勁，她可能是團長穿越過來的。
將已經有點過於亢奮的佐天淚子交給同樣具備活力max天賦的淺淺對付之後，我拉著姐姐來到了外麵，乘電梯下降到了研究所的地下結構。
寬敞整潔的大廳中，一台超巨大的宛若異形培養槽一般的機器雄踞了數百平米的麵積，在它下部的紅色入口處，脈動的紅光正逐漸暗淡下來，預示著整個治療程序已經進入了尾聲。
“長官！”
看到我們到來，負責保衛工作的維嘉立刻迎上前來，“啪”地一個軍禮。
“小蠍子，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率領一群戰鬥兵和首領級的使徒死磕了十幾分鍾，盡管對方隻是個縮水版的將軍，維嘉所進行的這次戰鬥還是足以讓她自豪了。
“一切為了帝國！”維嘉立刻鏗鏘有力地回答，鐵血的味道頂風送出二十米。
“那孩子的情況怎麽樣了？”
“身體修複已經完成，現在正重新進行靈魂注入，啊，已經完成了。”
維嘉話音剛落，那台龐大的“生命維持倉”便發出了“叮”的一聲，就跟我家微波爐一個動靜。
“治療程序終止，開始第一次喚醒。”
這個機械女聲很科幻，剛才那個動靜挺扯淡。
維持倉內部的低沉嗡鳴聲逐漸安靜下來，那些湧動的紅色能量也逐一消散，然後承載著人體的平台被緩緩送了出來。
熟悉的茶色短發，精致的麵容，長盤台的夏季校服，唯一不同的就隻有對方戴在頭上的仿佛夜視儀一樣的古怪設備，這就是我們救下來的禦阪妹妹。
好吧，事實上這個妹妹是被維斯卡打傷的。
說到底，維斯卡也完全沒有保護這個禦阪妹妹的想法，她憤怒的唯一原因就是一方通行的言辭刺激到了自己心中的傷口，至於這個禦阪妹妹——她現在甚至已經忘掉了這茬事。
瘋狂的維斯卡發動的是無差別攻擊，攻擊的目標當然也包括近在咫尺的禦阪妹妹，要不是最後一絲理智讓她將身邊的無辜者送到了遠處，恐怕這個禦阪妹妹就不僅僅是被浮遊炮擦傷那麽簡單了。
“感覺怎麽樣？”
姐姐輕柔地將剛剛蘇醒的禦阪妹妹扶了起來，一邊關切地問道。
“這裏是哪裏？試驗已經結束了嗎？禦阪10031有些困惑地問道。”
盡管嘴上說著困惑，禦阪妹妹卻依然保持著木然的表情，比潘多拉還潘多拉。
“你先在這裏好好休息，那個試驗即將停止了，”我揉了揉對方的腦袋，“恩，估計很快妹妹們就要由我們接管了。”
“您是‘絕對能力者計劃’新的指導者嗎？禦阪10031不確定地問道，”禦阪妹妹眨了眨眼睛，然後搖搖頭，“但是禦阪10031沒有從網絡中得到這樣的命令，禦阪10031補充說道。”
對方的問題我當然無法回答，不過卻讓我記起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姐，這個禦阪妹妹你先照顧一下，我還得跟那頭老狐狸見見麵去。”
“哦，早點回來，實在不行就把他殺了吧，”姐姐點點頭，表情貌似嚴肅，“對了阿俊，今天晚上吃什麽？麻婆豆腐行不？”
我淚目：“姐，你先做飯，我去毀滅世界……”
作別了搞怪的姐姐，我叫上同樣閑得無聊的林雪，一起去毀滅世界……咳咳，去找老狐狸攤牌。
就和我猜想——好吧，事實上是林雪看到的一樣，亞雷斯塔早就料到了我們的到來，剛一來到那座無門無窗的大悶罐外麵，立刻就有一個黑發的小女孩出現在我們麵前，然後沉默不語地示意裏麵的主人正在等待。
亞雷斯塔仍然是那副令人殘念的造型，頭下腳上地懸浮在管子裏麵，綠色的手術服在福爾馬林中飄飄****，表情木然地宛若當初我上物理課的時候。
“又見麵了。”
我不鹹不淡地跟對方打了個招呼，然後掏出一如既往的——馬紮。
旁邊林雪鄙視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一打響指，砰的一聲，一張巨大到幾乎能當單人床用而且帶著厚厚的紅色天鵝絨墊子通體宛若黃金和水晶塑造的超級華麗座椅從天而降。
華麗麗的林大小姐優雅地斜坐在那巨大的椅子上，背靠著柔軟的天鵝絨靠墊，衝我得意地笑啊笑。
“喂！”我從馬紮上一躍而起，啪地一個手刀敲在林雪腦門上，“死丫頭搞清楚點啊！我是老板，你才是隨從吧！”
“似乎我被忽視了呢。”
直到此刻，從一開始就被我們忽視了的亞雷斯塔才終於緩緩開口，聽上去竟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
“很淡定嘛，”林雪連續多次都沒能把我從椅子上擠下去，最終選擇了放棄，而將注意力轉移到亞雷斯塔身上，“恩，你喜歡拐彎抹角還是開門見山？反正我們過來就是宣稱對某事件負責的。”
“看來那場發生在邊緣地帶的事件確實是出自你們之手呢，”亞雷斯塔淡淡地說著，“不過你們的態度，似乎並非趕來認錯。”
廢話，要不是看在還沒惹到我們的份上，就光憑從原著裏對這家夥積累起來的不爽這時候我都滅掉這根管子了！
“雖然是我們中的某個小瘋子幹的啦，”林雪臉上當然不可能有什麽認錯的表情，“不過事件的起因卻是你們……話說都是大人物，就不要計較雞毛蒜皮的小事嘛。”
“小事嗎？”亞雷斯塔低沉地重複了一句，然後林雪便模仿著對方的聲調緊跟著說了出來：“但是卻讓我將你們視為了不安全因素呢——猜都能猜出來你要說什麽。”
“你們確實是一群讓我看不透的存在，”亞雷斯塔突然低聲笑了出來，然後拋出一句誰也想不到的話，“那麽，神秘的外來人，做一次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