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鄭餘餘理智上不覺得這話可信,但談戀愛還說什麽理智,他想讓這件事過去了,關銘卻說:“你不喜歡就不會這樣了。”

鄭餘餘的內心居然開始幫關銘說情。

“這事也不全怪他啊。”鄭餘餘想。

感情這東西是真的不能碰。他又唾棄自己。

想看他倆的車,你們能不能想想辦法(我不會寫)。

第40章 英雄葬禮(二)

關銘臨走時告訴鄭餘餘, 讓他準備好回武羊, 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再來九江一趟。鄭餘餘便更不樂意,不高興了, 送他到了機場。

“最近在聯係醫生做手術, ”關銘告訴他,“不要擔心了。”

關銘好像是希望能讓鄭餘餘放心一些,形勢如此,鄭餘餘除了他平安, 沒什麽所求,仿佛其他都算是貪, 他也不敢求多一刻的相聚, 怕因私心太重而被神明厭惡。人心裏有所求時很難不迷信。

關銘就這麽走了,走得匆匆忙忙, 可能是為了留下念想, 行李沒有收拾幹淨,把兩件衣服和一些零碎的東西留下了一些,鄭餘餘去酒店把他的東西收拾起來,打包拿回家去,鄭母看著沒什麽反應,也不怎麽愛搭理他, 他隻好放下臉皮去跟他媽撒潑耍賴, 鄭母又是那一套話, 說道:“反正我說什麽你都覺得我是在害你, 養兒子都是這樣, 有不孝順的子女,沒有不疼孩子的爹媽,你想怎麽做都可以,但是日後後悔,也別來找我抱怨。”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爸就在書房裏待著,房子沒做過隔音,一家人說的話當然能聽得見,鄭父不說話,顯然也不怎麽滿意鄭餘餘的做法。但鄭餘餘覺得自己的家裏人已經夠寬容的了,也比他想象的要好多了,他不求萬事圓滿。

關銘走之後的第二天,鄭餘餘收到了一份快遞,他自己不願意再在醫院待著,便搬回家住了,快遞直接送到了他家裏,他媽下班的時候順便給他帶回來,還問他是買了什麽,鄭餘餘也不清楚,卻知道一定不是自己買的,他的快遞一般直接送到單位樓下。

他用沒受傷的手單手打開快遞盒子,包裹包裝得非常簡陋,是一隻U盤。

鄭餘餘拿出來的時候,看見那漆黑的顏色,就在心裏頭有了預感。

他怕這裏頭有病毒,換了一台自己上學時用的舊電腦,插了U盤之後,看見裏頭隻有一段MP4格式的影片,打開之後看見那是一段視頻,畫麵很模糊顛簸,聲音也很嘈雜,像是在一輛巴士上,畫麵裏的人都在叫嚷,有女生在喊救命,那尖銳的聲音非常明顯,但是視頻戛然而止了,一共隻有十三秒鍾。

鄭餘餘又看了一遍,從一幀暫停,看見了藍色的車靠椅套,上麵寫著幾個白色的字,仔細放大之後發現最後兩個字好像是什麽醫院。

他首先就想把視頻發給劉潔,讓她交給物證科去做技術處理,但是要發的時候 忽然猶豫了一下,自己拿著U盤打算去短途汽車站。

視頻拍攝的環境不像是火車,而是大客車,他第一個想法就是去汽車站看看有這到底是哪條線路上的車,他自己知道可能性不大,這種巴士在街上經常見到,不一定是汽車站的車,各個高校和旅遊公司也有自己的巴士。

但發這個視頻給他的人一定有所用意,是想要讓他知道些什麽,鄭餘餘去搜索相關的新聞,也是一無所獲。

他忽然想起了李琪。這沒什麽緣由,硬要說也隻有之前聽關銘說過,李琪一定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這一條理由。

案子嚴重,李琪在派出所待著,配合調查,鄭餘餘直接去叫人,沒通過分局。

“怎麽又來啊哥,”李琪說,“我到底還要在這待多久啊?到底判幾年,給我個痛快啊。”

鄭餘餘想了下他的涉案金額,說:“判不了幾年吧,你配合調查還要減刑,好好表現,不著急蹲進去。”

李琪:“我可配合了啊,你們不是已經把案子破了嗎?”

鄭餘餘:“誰說的?”

“關哥啊,”李琪說,“他前兩天告訴我,說是人抓住了,那還磨蹭什麽呢?”

“他什麽時候來的?”

李琪:“有一個星期了。”

那就是在餘斌落網之前了,鄭餘餘問:“他問了你什麽?”

“還是那些事兒,”李琪說,“關隊老是覺得我有東西沒交代嗎,可我沒有啊,我都說了。”

鄭餘餘便把手機遞給他,讓他看這個視頻,李琪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來了,他說:“我知道這個視頻,這個當年在遊戲論壇上鬧得可厲害了,一個女學生被性/侵的事,視頻都爆出來了,但是後來被壓下去了,我們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鄭餘餘:“在大巴上嗎?”

“對,你怎麽知道?”李琪說,“是在大巴車上,我忘了是去哪兒的車了,好像是一個旅遊的車,那女生好慘啊,你不知道,臉和身子都露出來了,讓人在那麽多人麵前那啥了,還被拍了視頻。”

鄭餘餘有些奇怪,問:“就是這個視頻嗎?”

“不是,”李琪看了一遍就還給他了,“那個視頻裏那女的臉都有。”

他比了一下自己的胸前,說道:“這兒,那兒的,都有,白花花一片,你這個可能被剪輯過了,這個像是之前論壇裏發的那一段。”

“論壇裏發的是這個?”鄭餘餘說,“那你是在哪看的?”

李琪:“這個要花錢買的,好像十幾塊錢就賣,你別誤會啊,我沒買過,我覺得缺德,而且也沒必要,有那個需求你看片兒不就得了,自己上大橋上買啊,……不是,我也沒買過片,嗨呀,但是我真沒買那視頻,我是在張喻電腦上看見的,我刪他qq好友的時候,怕係統還留下了聊天記錄的文件夾,就把文件夾也刪了,然後就看見了這個視頻,他花錢買的。”

鄭餘餘:“這視頻還能找得到嗎?”

“已經沒了吧,”李琪說,“我不知道,這種視頻留下來對小姑娘也不好啊,而且那個強/奸犯已經判刑了,判得還不輕呢,估計視頻都讓警察刪了吧。”

鄭餘餘卻是知道,警察是刪不幹淨這種視頻的,私人傳播,他們控製不了。

李琪對於受害者和加害者都不清楚,隻能記得這麽一件事,鄭餘餘猜測,餘斌可能就是因為他可能看到了這個視頻而感覺到了不安。那麽張喻的死應該也不是意外,那些死者應該都是這個視頻的買家。

鄭餘餘不想給餘斌的殺人行徑加之於正義的借口,但他想知道這背後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查的時候發現這個案子是歸總局來管的,但是按照區域來劃,這案子應該歸清河,鄭餘餘很自然地順著這個邏輯,想到了葉明易的那個二十四歲的女兒,一直在國外讀書,六年前十八歲。

任何時候證據都是必要的,但是想到這裏的時候鄭餘餘心裏已經有數了,他知道應該是不會錯的。

他當天沒有接著查下去,因為這可能會影響到餘斌的量刑,他希望餘斌死刑。

但是在第二天的時候還是給關銘打了電話,把視頻也發給了劉潔。他個人恨餘斌恨得牙癢,但還是不可能讓他私仇影響了案情。

關銘走後,來纏著鄭餘餘的就成了盧隊和劉潔,鄭餘餘在家大部分時間都是抱著被子玩手機,劉潔就每天下班的時候來坐一個小時,給他帶點點心奶茶,搞得鄭母還有些奇怪,以為她對鄭餘餘有意思。

“餘斌撐了兩天,後來就慢慢認了,”劉潔說,“他一直堅持說想見你,讓你來審,他就認,但是盧隊根本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