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當你真正經曆的時候,卻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有著心疼,似乎有著不甘,似乎有著無奈…………明明上個月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轉眼間說走就走了。

薛水想想自己曾經對她的那些不滿與不爽,現在她人就這樣靜靜的離開了,也沒有大家料想中的那麽難受,那麽難照顧。

就在**躺了兩天就離開了,這說走就走不帶一片雲彩的做法,實在讓大家輕鬆了不少。

到了下午範十一點好香,讓大家夥都來為離去的老人家上香。

剛剛走的那會,薛水還覺得沒有什麽的,可是當那些壽衣穿在了老人家的身上以後,還用白布蓋起來了整個身體,那種感覺特別的不好。

薛水有些抵觸,不想去上香,就擔心老人家一個不注意的時候會起來抓住她似的。

但是見到大家夥每個人都走去上香了,她沒有理由不去的,隻好跟著大家夥一同照做。

事情就是這樣的讓人意想不到,才六十多一點點的人,剛剛到了享子孫福的時候,居然就離開了大家,她這一生的命實在苦不堪言。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鄉下的人都喜歡請道士來家裏鬧一鬧,當然範十一他們家裏也少不了這樣的風俗。

一整晚都必須有人上香,那香火是不可以斷的。道士也帶著大家夥忙到了淩晨四點才休息,當然範十一也休息去了,他叫薛水也去休息,說天亮以後就會一直到明天的早上都沒有休息的時間。

誰不想去休息啊,可是能休息嗎?

薛水本來也是想去休息的,可是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去休息了,範十一也休息了,理所當然她就隻能留下來點香了。

本來也有堂哥三哥五哥六哥在這裏點香的,但是他們在這裏坐著就等著那香著完再點,似乎有些無聊,本來薛水躺在桌子上快睡著了,硬被他們給吵醒,陪他們一起聊天,一起上香。

大家夥一起聊天,時間過的自然就快一些。香一支快完又續上一支,薛水一直忙到了天亮,還被範十一不知好歹的罵:“看你今晚怎麽辦,叫你睡你不睡。”

“你們都睡了,誰上香?”這裏人群裏五哥走出來幫薛水說話。“就算再辛苦也就這兩天,難道她不想睡?”

“…………”範十一被問的啞口無言。

“哎啊,行了,不就一兩個晚上不睡嗎?等這事過以後再好好睡一覺就補回來了。”薛水理解範十一是為自己好,更知道他從順德開車回來已經很累了,沒有休息過一會就遇上這樣的事情,更加頂不住。

休息不是不可以,但再怎麽樣也要有一個人看著那些香火才行啊,全家人都休息了,薛水會留下來上香那是很自然的道理。

從這件事情大家都看得出薛水是一個特別明事理的人,無論做任何事情,她都懂得怎麽樣去處理。哪怕自己辛苦,也不會給別人留話柄。

天亮以後要忙的事情更多,而且一直忙到晚上都沒能好好坐一下,要不就是聽著道士的那些什麽七七八八的,反正薛水聽不懂,人家讓怎麽做就怎麽做,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依舊忙碌。

跟著道士的身後轉來轉去,轉到了淩晨的三點,差不多天亮了,而且這個時候也沒有那麽多的事情做了,範十一拿出車鑰匙給薛水,讓她去車上躺會,不想看到她那麽疲憊。

大家夥都站在門外聽著道士的那些說詞,薛水也沒有理會那麽多,反正自己是真的累了,那就去車上休息一會,總比站在這裏好。

她打開車門左右看看,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就直接坐進了車裏去,剛剛將坐椅放下來,似乎就聽到了家婆在後坐位上叫她的聲音,她以為自己幻聽,沒理,繼續躺下去睡。

剛剛躺下就再一次的聽到了家婆叫她名字的聲音,這下可就沒有剛才那麽淡定了,薛水嚇的大叫出聲,打開車門一衝就下車,跑到了人群多的地方去。

大家夥不明所以,以為她遇上蛇了。幾乎是所有人都圍著她來關心,範十一緊緊的摟著她那發顫的身體在懷中:“怎麽啦?”

“我聽到你媽媽叫我。”薛水緊緊的抓著範十一的衣服,生怕一鬆開就會再遇上什麽奇怪的事情。

本來已經睡著的大嫂也薛水的叫聲給吵醒了,她快速的走出來安慰:“沒事的,你肯定是一下子適應不了她的離開,如果她還能叫你,就不用我們這麽傷心了。”

“就是,肯定是你幻聽。”大家夥也不知道要怎麽樣去相信這樣的事,畢竟他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一說。

而且人才剛剛死,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成鬼了呢?

“自己嚇自己,生人不生膽。”三哥也安慰她,不要總是想著這件事情,這麽大的人了沒有什麽好怕的。

薛水再也不敢一個人呆了,就連去廁所都要讓那幫侄子陪著,隻要大家夥陪在她的身邊,她才不會那麽害怕。

之前也沒有那麽害怕的,但是那一刻之後,薛水就真的害怕起來。

天亮之後還有更邪乎的事情,大家夥對一下賬,知道老人家的手上應該還有錢的,可是卻怎麽樣也找不出來,到底放哪裏去了呢?

大哥大嫂還有範十一一起去收拾老人家之前睡過的房間,然後看看有沒有哪裏放著錢,居然沒有看到,待薛水進房間以後,一轉身就看到了桌子上放著一疊錢,問範十一這錢是誰的。

“哪裏有錢?”範十一的聲音特別大,嚇得薛水拿著錢快快的跑出房間。

“在書桌上放著的,你們進去沒有看到嗎?”薛水一邊說一邊點著錢,反正這錢又不是假的,她也不怕,加上她又不會私吞了這筆錢。

“大嫂我剛才和你一起搬電視機出來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書桌上有錢?”範十一一邊問著大嫂,一邊接過錢來數。“反正我是沒有看到。”

“我進去幾次都沒有看到。”大哥和大嫂一致道。

這下可嚇得薛水更加不敢再走進去了,她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有這麽邪乎,反正她害怕了。

“我們都看不見,隻有你看得見,你快點進去找找看,看看哪裏有錢,老人家隻告訴你,不讓我們知道,你找到了是你的,我們不要,你一個人去找找。”大哥好笑的看著薛水那嚇得有些蒼白的臉調侃道。

“我不要,你們去找啦。”薛水真的不是一般的害怕起來。

後來範十一帶著薛水進去房間找過一次,房間裏什麽也沒有找到,待薛水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感覺到了左手被人緊緊的握著,她嚇的大叫,最後還是被範十一拖著走出房間的。

薛水的朋友說她是因為太思念,一時無法適應才會這樣的。

當然這也是一個不可排除的理由,薛水再怎麽樣也和她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先不要說有著母女般的情愫,婆媳關係,她們之間也算處的開心了。

哪怕薛水的心裏對她有著太多的不滿,每次想到她一個女人拉扯大五個孩子不容易,加上她怎麽樣對自己不好,也是範十一的媽媽,她就對範媽媽如自己的親媽一樣。

心裏的那些不滿與不爽,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必整天拿出來說,也不必放在臉上。心裏知道就好了,表麵上做的是給大家看的,薛水向來懂得圓滑,懂得如何將事情完美化。

範十一和薛水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範寶寶也有九歲了,家婆也離開了。

他們之間算是經曆過了生死離別,太多太多的事情,經曆的越多,讓兩顆心越靠靠近。

並沒有因為一些生活上的小事而鬧的不開心,做出一些讓人看不起的舉動。

相反薛水在大家不看好他兩的眼皮下,一步步的往上爬,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果實。

隻要心中有愛,相信再窮的人也可以變富。隻要中心有愛,生活就不會乏味,隻會越來越精彩。

人常說,夫妻結婚的十年裏會不離不棄。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有人結婚沒多久就鬧離婚了。

相愛容易相處難這話一點也沒有錯,看你怎麽樣去理解,去變通。

範媽媽的離去帶給了薛水很大的打擊,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休息好過,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沒有錯。

慢慢的範十一帶著老婆孩子在順德過上了無牽無掛的生活,想到他們已經在一起十年了,卻感覺似乎沒有多久一樣。

這一年的國慶節,範寶寶的大姐出嫁,她們拍了好多婚紗照,兩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戀愛時的那種甜蜜味道。

看著那些照片,薛水想起了自己當初拍婚紗照的時候,笑的何嚐不甜呢?

婚後的生活將她原本的單純給磨去了,換上一個識大體,懂圓滑的魅力女人。

參加完範寶寶大姐的婚禮時候,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當然那些薛水都看的比較開,畢竟嫁出去的隻是一個侄女,而且平時和大家夥的感情也不是特別的要好。

就算新郎對娘家的人不怎麽待見,不怎麽禮貌,薛水也覺得那無所謂。自己也就去這麽一次,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去,會不會去還是一個問題。

不需要去理會那麽多,當然不在乎不代表著不在意,畢竟薛水已經好多年沒有試過這種被無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