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裏,瑪門越來越瘋。

晏枝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對待瑪門也是越來越不客氣。

但是瑪門就好像一個受虐狂一樣,

麵對晏枝的冷臉依舊是腆著一張臉貼上來。

這次,瑪門又端著一份煎好的牛排進來,纏人又瘋狂得很。

把晏枝惹煩了,拿起牛排配備的西餐刀,對準瑪門的胸口就是一刀。

瑪門也不躲,任由晏枝拿著刀,給自己的胸口添上深深的一個刀口。

好像感受不到疼似的

似乎是怕晏枝不解氣,瑪門還朝晏枝走近了一步,

“噗呲——”一聲,刀在瑪門的胸口戳得更深。

鮮紅的血液順著刀柄一滴滴地落在了地板上。

而瑪門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臉色有些蒼白,依舊是一貫的溫柔的表情。

柔聲向晏枝問道,

“這樣你會開心一點嗎?”

晏枝回答,“會。”眼底帶著對瑪門的挑釁。

於是瑪門握住晏枝的手,將胸口的刀抽出,對準自己的胸口,換一個方向,

“噗呲——”又是一刀。

這一刀因為有瑪門自己的力量加持,甚至比上一刀插得還要深。

瑪門就好像沒有把自己的命放在眼裏一樣,臉色更加蒼白了,但還是溫聲朝晏枝道“你開心就好。”

晏枝受不了他這種發瘋的舉動,把西餐刀一把奪走,扔到了牆角。

“滾出去——”

瑪門笑了笑,“你先把飯吃完,我就出去,”

晏枝嫌棄沾了血的西餐刀惡心,瑪門給他拿了一把更幹淨的來。

胸口的傷口也沒見他自己處理,任由鮮血浸濕自己的衣服,滴到地上,聚成一個小血泊。

他毫不關心自己的傷口,隻是貪婪地注視著晏枝用餐。

等晏枝吃完飯,把盤子丟給瑪門

“滾出去。”

這次瑪門乖巧地聽話了,沒有再反抗。

瑪門想,他可能真的瘋了,再見到晏枝的第一眼就瘋了,隨著時間的流逝,瘋病越來越嚴重但是甘之如飴。

瑪門想,隻要晏枝不離開,就是要他的性命,他也是願意的。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晏枝的狀態卻是越來越不好。

她本就嗜睡。

而最近,這種狀況還有加深的趨勢,一開始,情況還稍好一些。

瑪門每天按時來叫她吃飯,她也會醒。

後來情況越來越糟。

有時甚至會直接昏睡過去整整一天。

甚至讓人分不清,她究竟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

如果不是身體檢測的儀器顯示晏枝身體一切正常,隻是睡著了。

瑪門不知道要發瘋成什麽樣子。

如今,晏枝已經三天沒有醒來了。

儀器檢查也隻是表明晏枝是在睡覺。

瑪門有些慌亂,之前晏枝從來沒有睡過這麽長的時間。

瑪門其實在一開始,晏枝嗜睡之事有小苗頭的時候,瑪門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會不會是因為,晏枝不想見到自己。

所以才選擇了深度睡眠來封閉自己。

雖然部分明白了原因,但是瑪門還是不願意放手。

讓晏枝離開自己,除非自己死掉。

但是隨著晏枝昏睡的時間過去的越來越久。

如今三天了,叫都叫不醒。

瑪門動搖了,如果晏枝因此出來什麽意外的話,不如早早的讓她離開。

自由的鳥兒,是關不住的,他們寧願玉石俱焚,也不願屈居舒適的金絲籠。

但是即使瑪門現在動搖,後悔。

眼前的晏枝也再沒有張開眼睛。

四日過去了

五日過去了

六日過去了

瑪門已經沒有心思去處理蘭蒂克的事物了,一天到晚都是在晏枝的床前癡癡地等待著。

七日過去了

......

十日過去了

事情終於出現了轉機。

晏枝的身邊,開始猛然出現一層薄薄的絲,如雲霧一般將晏枝籠罩起來。

一看到這絲。

來自基因深處的記憶開始覺醒,瑪門什麽都明白了。

那是基因來自深處的召喚。

原來......

晏枝就是他尋覓已久的蟲族女王啊。

他曾經那麽迫切的想要找到女王,幹掉女王,讓自己變得沒有弱點。

如今那個他尋覓已久的人毫無防備的出現在自己麵前,隻用自己一伸手就可以輕而易舉摁斷她細白的咽喉,奪取她的生命。

瑪門卻再也下不去手了。

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

瑪門張狂的笑著,眸底充滿了的卻是對自己的嘲弄。

他曾經奮鬥半生想要擺脫的為女王盡忠的命運,他以為他要成功了。

原來早就失敗了啊。

兜兜轉轉,他還是成為了女王坐下的一個甘願臣服的臣民。

顯得他前半生的苦心經營,辛苦謀劃就像一個笑話。

他想起來那句在蟲族流傳很廣的話。

“沒有蟲族可以抵抗的了女王的吸引來。”

曾經他拿這句話當個笑話聽,嗤之以鼻,畢竟他曾經的目標是弑君篡位。

如今發現原來自己才是那個笑話。

刻在基因深處的吸引力

根本

無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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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次的,瑪門離開晏枝了整整一天

沒有再去看晏枝。

去整理自己的思緒。

但是怎麽整理也理不明白,腦子裏隻有瘋狂的思念,像是野草一樣瘋長。

站在古堡的最高處,地下是來來往往的蘭蒂克成員。

多年以來,他一身反骨,暗中潛伏,從低位一直殺到高位,成為三大高級蟲族之一,籌建改革派,造反奪位,造反失敗,來到人類社會,再次組建自己的勢力......

一路上走的著實不算容易。

一開始,他隻是想逃避成為女王無腦附庸的命運

但是到了最後,

還是淪為了基因的奴隸。

罷了,罷了,時也,命也。

如果可以成為女王的附庸,一直追隨女王,好像也沒有他自己想像的那麽糟糕。

如果能和晏枝一直在一起,那麽以什麽樣的身份,好像也沒有那麽重要吧。

瑪門漸漸的把自己說服。

未被馴養的野狼固然是自由如風。

但是已被馴養的家犬,有自己想要效忠的主人,追隨的對象,似乎也未嚐不是另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