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晏枝在醒來的時候,眼前又是一塊陌生的天花板。
動一動身體,腳踝處多了一條長長的鏈子。
鏈子的盡頭固定在地下。
這條鏈子不算長,也不算短,隻能保證晏枝自由地在房間裏活動。
鏈子不算重,扣在腳踝處的接口也被柔軟的動物皮毛所包裹,沒有硌得人難受,存在感不強。
但是這種束縛的意味倒是和瑪門的行事風格一模一樣。
看似溫柔無害,對人寬容忍讓但是涉及到底線問題,則是一點不會改變。
就像這鏈子,
就算是做了再多貼心的改變來降低他的存在感,也改變不了它束縛人自由的本質。
真是,好令人惡心的仁慈。
注意到了右手無名指上多出的戒指。
晏枝煩躁極了
伸出手,將無名指上的戒指拽了下來,遠遠地扔了出去。
也絲毫不在意那戒指上碩大的鑽石究竟是如何的價值連城。
戒指落到地上發現出“叮咚——”一聲的輕響。
順著戒指掉落的方向。
“吧嗒——”一聲,厚重的門打開了一條小縫。
厚重的門外是看不見盡頭的黑。
不見盡頭的黑,和門口穿著黑衣的男人幾乎融為一體。
燈光昏暗,男人陰鬱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似乎是來自地獄的羅刹令人心驚膽戰。
掉落的戒指,‘咕嚕咕嚕——’地滾動著,直到觸碰到了男人黑色的皮鞋才倒下。
男人撿起戒指,眼眸深處湧動著幾分病態的暗光,但是麵上卻是一片平靜,語氣甚至有幾分令人膽寒的瘋狂的溫柔,
“怎麽把戒指丟了,真是不乖。”
晏枝沒有理他。
房間不大,沒什麽躲藏的地方,晏枝就躺過去,背對著他。
不看,不理,不想。
瑪門也不在意晏枝的冷淡。
走了過去,執起晏枝的右手,強勢地把戒指帶回了晏枝的無名指。
晏枝想把手抽回來,但是卻抽不動。
這次醒來之後,身體更加的虛弱了。
瑪門似乎又給自己下了什麽藥物,好不容易恢複的一絲精神力和體能又**然無存。
狀態甚至比最開始的還要差,隻覺得身上連骨頭都是軟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晏枝想再次把戒指摘下來扔掉。
但是卻是手卻被對方的大手強製的包裹住了。
完全不給晏枝摘戒指的機會。
晏枝氣急。
“你放我出去!”
晏枝恨恨地望著瑪門。
瑪門迷戀地望著晏枝,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令人心驚的病態癡狂。
“我就是死,都不會放你離開的。”
晏枝被他眼底灼熱的瘋狂燙了一下。
心中暗罵
這個瘋子。
不能和瘋子講道理,晏枝轉過身去,不再理他。
瑪門又在這邊坐了許久,但是晏枝依舊是沒有理他。
他就在這裏什麽也不做,隻是癡迷地盯著**的晏枝。
看著時間不早了,估摸著晏枝應該需要吃飯了。
瑪門出去給晏枝準備食物。
過了一會兒,端進來的是一碗熱乎乎粘稠香軟的小米粥,旁邊配著爽口的小菜。
瑪門把粥遞給晏枝,晏枝看都不看,伸手打翻。
滾燙的粥撒在瑪門身上,粘稠的粥緩緩地沿著黑色的西裝往下流,留下一道濕噠噠的痕跡。
顯得瑪門整個人狼狽極了。
瑪門也不生氣,出去收拾好了自己,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再次進來。
這次手裏端的是一碗香氣騰騰的素麵,細麵沉在精心熬製湯底之下,配著青菜,顯得很是誘人可口。
“不喜歡粥的話,要不要試試麵?”
回應瑪門的是,這碗麵又糊了瑪門滿身,報廢了今天的第二身衣服。
瑪門依舊沒有計較,再次出去,臨走之前關好了門。
這次瑪門出去的比前兩次稍微久了一點。
又換了一身衣服進來,似乎還洗了一個澡,但是身上好像還是有著淡淡的血腥氣,混和著水汽聞不真切。
這次不一樣的是和瑪門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胖胖的廚子。
胖胖的廚師一臉恐懼,雙腿止不住的打顫,跟在瑪門的身後,眼神裏卻是帶著乞求的望向晏枝。
這次瑪門手裏端著的是一盅鮮香清爽的玉米排骨湯。
看著晏枝,瑪門淡淡地開口,
“做不出你喜歡的飯菜的廚師就是廢物,前麵的熬製小米粥和做陽春麵的廚師我已經清理掉了。”
晏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瑪門,似乎想從對方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但是沒有。
空氣中飄**著的淡淡的血腥氣無聲地告訴晏枝,他口中的清理究竟是什麽意思。
真是一個瘋子!
瑪門接著開口,“這盅排骨湯出自他手”說著,瑪門移動身體,讓身邊的廚師毫無保留地暴露在晏枝的目光下。
對上晏枝的目光,廚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裏是止不住的求饒和嗚咽。
兩個曾經的同事直接死在自己的麵前,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衝擊。
“好吵。”淡淡的兩個字從瑪門口中吐出。
廚師嘴裏發出的嗚咽似乎是卡在喉嚨裏一般,直接止住,隻是整個人趴跪在地上,止不住的顫抖。
“排骨湯你喜歡嗎?不喜歡也沒關係,蘭蒂克有很多廚師。”
瑪門溫柔地向晏枝說道,就像隻是在詢問今天吃什麽一樣隨意而溫和。
但是,就是這麽隨意的一句話,卻讓跪在地上的廚師冷汗直冒,眼含乞求地望著晏枝。
威脅,這是**裸的威脅。
瑪門的意思很簡單,隻有晏枝在不接受食物,他就會殺掉這個廚師,拒絕一次殺一個廚師,一直逼到晏枝接受。
這個瘋子,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的性命在他心中就如同草芥一般,可以隨意的剝奪。
毫不心疼,隻是他達到目的的工具。
“夠了。”
晏枝終究還是心軟了,這隻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晏枝不想牽扯更多無辜的人的性命進來。
抓起盛著排骨湯的湯盅,顧不得品味,一飲而盡。
喝得太快,甚至被嗆到了。
剛咳嗽了兩聲,瑪門就想來幫她拍背部緩解一下,但是被晏枝躲過。
瑪門也不在意,開口道。
“不要喝得那麽著急嘛,晚上還有,不會虧待你的。”
關心的話語中依舊暗含威脅。
無聲地告訴晏枝,如果不配合的話,晚上他完全不介意再殺幾個廚子助興。
晏枝將喝完的湯盅扔到瑪門懷裏。
“帶著你的廚子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