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瑪門在見到納西索斯的時候,他再一次被綁上了刑台。

“我就不該把你放出去,三號。”

瑪門朝納西索斯說道。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納西索斯挑釁地看著瑪門,臉上既沒有對於自己首領的忠誠,也沒有在晏枝麵前刻意裝出的解語花般的柔順。

隻有挑釁,是一個男人麵對自己敵人的挑釁。

“你把晏枝帶走了。”

納西索斯開口,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當蘭蒂克的護衛隊趕到這裏的時候,納西索斯也沒有檢測到提前準備好的小型飛行器起飛的訊息,那時他就知道,這次的計劃失敗了。

首領比他和晏枝所能想象的還要更加的強大。

“你在擔心她?”瑪門反問。

“你不會傷害她的,你不舍得。”納西索斯很是篤定,看著瑪門的目光幾分挑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倆,是一類人。

被納西索斯猜中了心思,瑪門也不否認,“對,與其擔心我的新娘,不如好好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當瑪門沒有動手的時候,納西索斯還與瑪門對話了幾句。

但是當瑪門開始動手的時候,納西索斯愣是咬著牙一聲沒吭。

偌大的行刑室裏,可以清楚地聽到,鞭笞皮肉的啪啪聲,火紅的烙鐵燒焦皮肉的滋滋聲,以及鋒利的鋸子與腿骨相撞時發出的嗡嗡聲。

血水蔓延了很遠很遠。

瑪門還是覺得不解氣,他的新娘不會有錯,唯一有錯的隻有引誘他的新娘的罪人,是這個罪人毀了他為他的小新娘準備的完美婚禮。

罪無可恕。

時間過了很久,吊在行刑室裏的納休索斯身上已經被鮮血覆蓋,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變成了一個血人

甚至是不能稱之為人,他的四肢都被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弧度,是看一眼就會讓人做噩夢的程度。

而納西索斯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麵對這樣的折磨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看著已經不成人樣的納西索斯,瑪門還是覺得不解恨。

擦幹淨手上的血跡,招人進來給納西索斯醫治,

可別死在這裏,還能留著以後接著折磨。

行刑停止,納西索斯反而開始張口說話了。

“你不會殺了我的,你殺了我晏枝會恨你。”

納休索斯有恃無恐地開口,他精準地把握了瑪門的心理。

聽到這話瑪門也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回話。

納西索斯也不需要他回話,接著開口,

“可是我希望她恨你。”

聽到這話,瑪門心中警鈴大作,覺得不對,再看納西索斯,卻發現他已經脖子一歪,死了。

死於精神力自毀,雖然手腳都被束縛,但是納西索斯用精神力攻擊了自己的腦域,成功地殺死了自己。

他留在這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是

“可惜我希望她恨你。”

他成功了,

晏枝絕對會把納休索斯的死記恨在瑪門身上。

納西索斯用自己的生命,嫁禍給了瑪門,詛咒瑪門永遠得不到晏枝的愛。

瑪門也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納西索斯的意思。

說不出什麽感受,一向高高在上的首領大人頭一次體會到了被人嫁禍,有口說不清的感覺。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心裏堵堵的,想到晏枝聽到這個消息可能會有的反應,心裏還有幾分莫名的委屈。

納西索斯真是,臨死了都不忘再膈應瑪門一次。

不愧是一個專注在晏枝身邊做一個男綠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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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門回去洗去了一身的血腥氣,換上了另一套白色的禮服,擺出和早上如出一轍的溫潤如玉的模樣。

似乎這一天什麽都沒有發生,而現在依舊是早上,他要去迎娶他的新娘。

但是今天發生的一切也不是毫無痕跡的,

至少時間已經流逝,

當處理好一切,出現在教堂門口的時候

已經是月亮高懸,夜深露重了。

但是這並不影響,一個通訊下去,即使是深夜,教堂裏也依舊坐滿了前來的賓客。

一起完成這被打斷的婚禮儀式。

隨著厚重的教堂大門打開。

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教堂的門口。

懷中還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穿著白色紗裙的少女,看打扮應該是今天的新娘。

如果忽略毫無反應的少女,忽略這莊嚴肅穆的婚禮場景。

英俊的男人懷中抱著一個美貌的少女本是一幅十分溫馨的畫麵。

但是現實無法忽略前麵的那兩個條件。

在神聖的教堂之中,高懸的明月之下。

這場麵隻顯得無比的怪誕荒謬

瑪門堅定地抱著毫無意識的少女一步一步堅定地朝神父走去,似乎隻是在舉行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婚禮。

但是沒有人敢對這個荒誕的場麵提出異議。

包括千裏迢迢從首都星請來的德高望重的主持婚禮的神父。

他主持過無數的婚禮,從平民百姓,到世家大族。

但是從未見過如此荒誕的場景。

這場婚禮似乎是隻有新郎一個人的獨角戲。

新娘昏迷不醒,自然沒有辦法詢問新娘的意見。

神父隻問了新郎,

“你是否願意娶這位美麗的小姐為妻?從此愛她尊重她不離不棄忠誠一生,無論富貴和貧賤,無論健康和疾病,無論成功與失敗,都會不離不棄,永遠支持他,愛護他,與他同甘共苦,攜手共創健康美滿的家庭,直到死亡!”

瑪門執起晏枝的右手,鄭重地起誓,三個字擲地有聲,似乎什麽事情,都阻止不了他履行誓言的決心

“我願意。”

接著就是交換戒指的環節。

瑪門緊握晏枝的右手鄭重其事地將早已準備好的戒指套在了晏枝的右手無名指上,似乎是在完成一項無比偉大的事業。

由於晏枝昏迷不醒,瑪門的戒指由他自己給自己戴上。

至此。

婚禮禮成。

這場以婚禮為名的,新郎單人的獨角戲也拉下了帷幕。

神父望著天空。

默默地在心裏祈禱,仁慈的主啊,單方麵承認的婚姻是否真的算作婚姻呢?

沒有人能給他回答。

但是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隻有一個人認同,恐怕是沒什麽成立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