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隊,又有人來報案了。”

一個小個子的警官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此時此刻梁州正在跟於隊說話,聞言神色一凜,問道:“又有人來報案了?”

“是啊,這都是這個禮拜的第三起了。”小個子警官稍稍歎了口氣,“這C城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這麽不太平,還好現在媒體沒得到消息,不然非得弄得人心惶惶的。”

於隊聽著他叨叨的聲音,看了眼梁州,說道:“你去看看吧,現在案子交給你負責的。”

“是,於隊。”梁州說著就朝他敬了個禮,跟著小個子的警官走了出去。

到了走廊上,梁州才接著開口問道:“蘇木,跟我說說大概情況。”

“跟之前C大圖書館以及城外樹林裏麵發現的屍體類似,這次的地點是一棟廢棄工廠,平時沒什麽人過去的,今天工廠那邊要盤出,所以才被人發現。”蘇木說道,“法醫已經在鑒定了,被害人的身份我們還在核實,小張也正在跟發現的那些人做筆錄。”

“好,我們去看看屍體。”

自從梁州接手了C大圖書館的案子以後,他心裏麵的疑問便日益增加。之前圖書館的案子判定為失血過多致死,可是在她的身上卻沒有發現一點兒的傷口。

而且隔了兩天之後,城外樹林就又發現了另一具屍體,跟C大圖書館女生的死狀一模一樣。

並且在兩個案發點現場都沒有采集到任何的指紋,甚至是連線索都沒有留下。梁州調查了兩個被害人的身份背景,但是卻也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處。

她們兩個人的死都太詭異了,詭異到讓梁州覺得自己要變成福爾摩斯。

梁州看了其他警員做的筆錄,又看了法醫的鑒定結果,發現這次死者的死亡時間要比前兩件案子的時間還要久。死者為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死亡時間大概是在半個月之前,死亡原因依舊是失血過多致死,在他的身體裏麵,法醫沒找到任何的血液存在。

回想前兩具屍體,一個為學生一個為白領,還有那天晚上嶽檸碰見的那個受害者都是女人。按理來說,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體正是健壯的時候,怎麽可能被人弄成這副模樣。

疑團越來越大,而梁州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他喜歡有挑戰的案件,但是這次的案子卻讓他根本摸不著一點的頭緒。

不僅如此,上麵的施壓,加上死者家屬的施壓,梁州恨不得每一天都有四十八個小時來辦案。畢竟在他看來這是連環殺人案,時間拖得越久就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受害。

身為人民警察,他最看不得的就是這樣。

嶽檸一下了課就看見何以喬等在外麵,她一邊默念著“何以喬看不見我”一邊偷偷地想要順著人潮離開。然而卻不想還是立刻被發現了,何以喬上前一步,喊道:“嶽大檸,你跑什麽跑?!”

“欸,何以喬,好巧啊,你怎麽會在這裏啊。”嶽檸僵硬地轉過頭,賠笑道。

何以喬狐疑地看著她,接著問道:“你是不是又要去昨天的哪家店?”

“這好像跟你沒有什麽關係的吧。”嶽檸說著,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一樣,不可置信地看著何以喬,“你該不會是想跟我一起去吧?!”

“你在想什麽。”何以喬白了她一眼,從包裏麵拿了一袋子東西遞了過來,“喏,我媽做了點餅幹,今天特意讓我帶過來給你的。”

“欸?”嶽檸驚訝地接了過來,順口問道:“阿姨怎麽沒讓喻壹給我?”

“喻壹前兩天搬到老宅子裏了。”何以喬喃喃道,“也不知道她忽然間發什麽瘋。”

喻壹搬回老宅子了?

聽何以喬這麽說,嶽檸也有些驚訝。在她的印象中,這麽多年以來喻壹都是跟何以喬一家人住在別墅裏麵的,聽何以喬說她從小就是長在那的。

正想著,就見喻壹從裏麵也走了出來,見他們倆在杵在門口,也停了下來,衝著嶽檸問道:“你不是說你有事情要先走的嗎?”

“這不是被何大少爺給攔住了嗎。”嶽檸問道:“何以喬說你搬回老宅子了?你怎麽都沒跟我說?還有上次去那邊吃飯怎麽也沒見到你?”

“那天我有點事情要辦。”喻壹看了眼何以喬,“去老宅子住也是因為某個人太煩了。”

“我擦,你的意思是本少爺太煩了?”何以喬憤憤不平,“來來來,咱們比劃比劃。”

喻壹神色未改:“你確定?”

何以喬想起她那一身的武功高強,還是慫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

嶽檸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咯咯”地笑了起來:“何以喬,你這個大慫包,怕就直接說,我頂多就笑你一天。”

“呸。”何以喬覺得不能再在這個話題上停留了,腦袋一轉,又衝著喻壹問道,“我哥最近還好嗎?剛回來有沒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

見他提起何以安,喻壹的眼神泛起了波光,好一會兒,才跟著開口道:“大少爺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了。”

看著他們倆聊起家務事,嶽檸把那袋餅幹放進了包裏:“你們聊著吧,我先走了。”

而見嶽檸腳底抹油直接開溜,何以喬連忙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書包帶子:“要不要我送你?!”

“不要!”

“我人好,還是送你吧!”

“何以喬,你給我滾蛋!”

……

眼睛裏是吵吵鬧鬧走遠的兩個人,喻壹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這才重新邁開步子走進了人潮裏麵。她想,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夠像嶽檸這樣,那就好了。

嶽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何以喬想要陪著她一起來的念頭給扼殺掉。

神清氣爽地走進一品閣裏卻發現葉靈筠人並不在,她到後院找了一圈,卻也是沒看見人。嶽檸覺得奇怪,剛準備回前廳去幫著看店,就聽見“吱”的一聲。

一回過頭,就看見葉靈筠站在門邊。

“我還以為你不在呢。”嶽檸說著,卻瞥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忙不迭地開口問道,“葉靈筠你沒事吧?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沒什麽。”葉靈筠搖了搖頭,“大概是昨天夜裏沒睡好,所以才有些乏了。”

“真的嗎?”

“真的。”他安慰般地衝嶽檸笑了笑,“走吧,去前廳。”

嶽檸見他這樣,心裏還是有些擔心:“要不你去房間休息吧,今天我在外麵幫你看店,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你多睡一會兒也好。”

“不用,我真的沒事。”葉靈筠順手將門給合上,“廚房裏麵燉的有湯,我去給你盛一點。”

“我自己來吧,你去前麵坐著。”嶽檸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屋子,“那就是廚房吧。”

“嗯,湯在爐子上煨著,你小心燙。”

“沒問題的,你放心。”嶽檸衝他笑了笑,就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而葉靈筠見狀,又看了眼她才轉身朝前廳裏走去。

等到嶽檸再回到前廳裏麵,葉靈筠已經坐在掌櫃台上麵看起了書。嶽檸覺得葉靈筠應該是有什麽心事,不然像他那麽自律的人是不可能晚上睡不好的。

隻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既然葉靈筠不想說,那麽她也問不出什麽結果。

這麽想著,嶽檸覺得自己心裏麵有些澀澀的。

她將碗放在桌子上,從包裏翻出之前何以喬遞給她的那袋餅幹朝著葉靈筠走了過去。將手放在掌櫃台上麵,嶽檸麵對著葉靈筠開口說道:“要不要吃點餅幹?”

葉靈筠原本正在想著事情,見嶽檸說話,稍稍地抬起頭來,“嗯?”

“雖然是別人給的,但是吃點甜食心情會比較好哦。”嶽檸衝他笑了笑,將餅幹袋子拆開,遞到了他的麵前,“試試吧,看你好像很苦惱的樣子。”

“很明顯嗎?”葉靈筠頓了下,“我的意思是你說我苦惱。”

“有一點吧。”嶽檸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在煩些什麽事情,但是我一直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的,與其去想一些現在沒辦法解決的事情還不如等到真正需要麵對的時候再找出路。”

“你的想法有一點……呃,怎麽說呢,放縱吧。”葉靈筠形容起來很為難的樣子。

“哈哈,我這個叫樂觀。”嶽檸大笑了起來。

“也可以這麽說吧。”而看著嶽檸爽朗的笑容,葉靈筠覺得心裏麵的那些煩惱好像也減輕了不少。伸手拿了一塊餅幹放在嘴巴裏,甜味瞬間充斥著整個味蕾。

葉靈筠覺得甜的有些發齁,不由地擰起了鼻子。

嶽檸見狀,有些擔心地開口說道:“怎麽了?還不會是很難吃吧?”

“也不是難吃,就是太甜了。”葉靈筠好不容易把那口吃完,衝著嶽檸說道,“吃多了甜食對身體不好的,你也少吃一點。”

“偶爾一次也是沒關係的。”嶽檸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不過你不覺得現在的心情好多了嗎?食物能治百病,甜食更甚啊。”

“心情確實比之前好了點,但是跟甜食沒關係。”

“啊?”

嶽檸有些蒙,既然跟甜食沒關係,那跟什麽有關係?

而看著一臉呆滯的嶽檸,葉靈筠輕笑了起來:“你之前不是說想要看《穆天子傳》的嗎?我昨天整理的時候發現了一本拓本在第二個架子的左手邊,你喝完湯可以看看。”

“啊,好。”嶽檸應了聲,轉過身剛準備去喝湯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再次扭過頭來,認真地看著葉靈筠說道:“其實你笑起來的時候比較好看。”

葉靈筠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你還是快去喝湯吧。”

“嘿嘿。”嶽檸一邊笑著,一邊離開了掌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