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第5章 酒醉

阿藝聽到一個腳步聲正慢慢地朝著她的方向而來,她的心也隨著那腳步聲“咚……咚……咚……”一下一下地慢慢跳動,她現在的心情已經稍微平複了些,但是她不敢抬頭,心裏詫異不已,難道是他?隻見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雙程光瓦亮的皮鞋,然後她慢慢抬起頭目光也隨著漸漸往上移,她看到了那張熟悉已久,俊逸不凡的臉。

他的表情看到她抬起頭時一臉誇張:“姑奶奶,怎麽啦這是,誰欺負你啊,報上名來,看我收拾他去。”周信抬手捧著她的半邊臉,無比氣憤的說著。

阿藝看著他那架勢,“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你怎麽來了,我還以為你又出差到某地了,也沒給我打個電話。”

周信優雅的落座在了她的前方:“怎麽,還不興我來,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鬼樣子,這眼睛怎麽啦,又紅又腫的,趕緊將墨鏡戴上,省的嚇壞了別人。”說著他拿起桌上的墨鏡幫她戴了上去,其實是他自己不忍睹視她這個淒慘樣,他看著心疼。

他知道今天阿藝要交稿,公司今天也沒什麽事,偷溜了出來,到她公司門口來接她,昨天確實把他給氣著了,後來知道她沒去爬山倒是去了“雲香閣”,他才氣順了些,想著這丫頭有時就得這麽治她,到時還真以為他拿她沒辦法。正好看到了阿藝坐在那窗前哭泣的狼狽樣,心中那股挫敗感油然而生,他知道這絕對不是為他哭呢,這麽多年了,還是為了她的那個初戀男友,當時他一生氣差點把車的方向盤給砸報廢了。

在車上他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見到阿藝時的情景,那天他去醫院看望一位他家老頭子的世交故友劉世伯,寒暄了幾句,就請辭了。當他關上門轉頭剛好看到一姑娘將耳朵貼在她所在的病房門前好像在偷聽裏麵人說話,覺得有趣極了,就一時站在那看著。這姑娘長得挺清純水靈的,那雙清澈美麗的大眼睛就跟會說話的似的,笑眯眯,讓你看著就心情愉悅。

他見這姑娘邊偷聽著裏麵的人說話,不知道聽到什麽了,隻見捂著嘴,憋笑著,靠在那牆上,又聽她口裏嘟囔了一句“落伍”明明是“前浪死在沙灘上。”可是沒過一會,就見她瞪大了雙眼,蹲下身子,捂著耳朵搖著頭,口裏呢喃著不會的,怎麽可能呢,開玩笑的,一定是,對,一定是,她站了起來,拿著行李,一步一移地走著,可是腳底總是打著飄,踩不到實處,失魂落魄的,就如街道旁那隨風搖擺的枯樹枝,高高地懸掛在那裏,隻剩那一根莖連著,搖搖欲墜。他當時很想過去拉她一把來著,一回想這不是多管閑事嘛,他在那看著也是一顆心在那懸著,最後還是決定跟在她的後麵,看她跌跌撞撞上了一輛出租,才放下心來。

“暗夜”酒吧是他們那群發小最常光顧的地方,他們這群人是會玩的主,女人是走馬觀燈的不停地換,屬冬子這人女人換的最勤,一禮拜一個,他自己都數不過來,什麽稀罕玩什麽,年輕的時候更甚,吃、喝、嫖、賭、吸樣樣都沾過。他也算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雖風流但不下流,一般不會主動招惹女孩,但偏偏她們要自個主動投懷送抱,那豈有不接之禮,要不也枉費了他周大少的一世英名。

他們在那喝酒,猜拳玩的正起勁,一哥們冬子就用手頂了頂他,看著遠處一穿著紅色衣服正在台上跳舞的性感女郎對他說:“周公子,你看,看那美女,夠正點吧?”

他當時有點喝大了,眼睛迷迷蒙蒙的:“哪個,哦,看到啦, 夠味,怎麽,你又打上什麽主意啊!”

冬子“切”了一聲:“我最近那個小明星還沒玩膩呢,我是看你最近好像形單影隻的,怎麽樣?試試?”

接著身邊的那群朋友一起起哄,他趁著酒勁就笑鬧著過去了,剛好那姑娘從台上下來了,坐在那吧台上,喝著酒,旁邊好像還有她一朋友拉著她在阻止她。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她的身邊:“嗨,美女,認識下,敝人姓周。”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姑娘一杯酒就潑在了他的臉上,然後憤怒地說了句:“姓周的沒一個好東西。”

他當時有些哭笑不得,他那邊朋友當時就笑翻了,第一次看見他吃癟。倒是她旁邊的朋友興許是看著不對勁,口裏叫著:“阿藝,阿藝。”然後一個心思的將她往外拖,也在向他說著抱歉:“我朋友喝多了,對不起啊,別誤會。”那心裏還指不定怎麽罵他呢。

“怎麽就是誤會了,我覺得不是誤會,倒是緣分,我瞧著這姑娘挺眼熟,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他這時倒有點被那酒給潑醒了,瞧著這姑娘是眼熟,絕對在哪見過,當時沒想起來,但是之後他想起來了,這個女孩就是幾年前見到那個小精靈。

他看著這姑娘是真喝多了,在那又哭又笑的,嘴裏還在那念叨著:“姓周的沒一個好人……沒一個好人……歐陽,你說……你說呀……她怎麽能這樣……我們四個在一起這麽多年……從來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姐妹……她怎麽可以……怎麽能夠……”然後就開始嚎啕大哭。

原來她叫阿藝,身旁的這個女人叫歐陽,長得也挺漂亮的,不過看著性子應該是比較冷淡型的。看她一個人架不住一個醉鬼,準備幫她一把,瞧她那防備的眼神,淩厲的跟刀子似的,隻能尷尬地收回手:“我沒別的意思,我剛和朋友鬧著玩呢,我就是想幫幫你,你叫歐陽是吧,她喝成這樣總呆在這裏不好,這裏魚龍混雜的,你一個姑娘也應付不來,我送你們一程。”他也不知道當時怎麽了,看著那姑娘在那哭得氣都接不上了,倒是動了點惻隱之心。

隻見那歐陽仔細瞧了瞧他,又看了下他遠處的那群朋友,應該是在心裏盤算了下,最後感激而略帶疲憊地說了聲:“謝謝!”

他看歐陽已經快支撐不住她了,把她接了過來,攔腰抱起她向他身後的朋友示意了一下,就去了停車場。

這姑娘一路鬧騰個不停,一會哭,一會笑,一會蹦,一會跳的累出他們倆一身汗。到了她們所在的住處,安頓好了這個醉鬼,退出房間看了下這房子的布局,挺簡單的,用一個詞就可以形容這裏—寬敞。

背後響起歐陽的聲音:“周先生,今天真是謝謝你,你要不到洗手間洗洗吧,也累了一身汗……其實,阿藝她平時不這樣,就是喝酒了才會……”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眼淚好像還在眼眶裏打轉呢。

他有點心酸,知道那個叫阿藝的女孩肯定是個有故事的漂亮女孩,看著那房間牆上擺的那些油畫,看著畫的挺有靈氣的,看來還是個才女。

他回頭對著歐陽說:“沒事,那我走了,下次別讓她喝那麽多酒了,也少去那種地方。”

看她那樣,他也知道了個大概,一個為愛情受傷的女人,一個被愛情背叛的女人,或許還是一個身世可悲的女人。

兩人從星巴克出來,這外麵的天氣可謂是風起雲湧,烏雲滾滾,街上行人急急忙忙,手忙腳亂的趕在下雨之前找個避雨處,那肆虐的狂風將路旁的樹木,海報刮得嘩嘩作響,空中煙塵四起,垃圾四處橫飛。

周信趕忙拉了阿藝跑到停車場,坐在車裏避過這場暴雨。兩人坐在車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阿藝,我就說呀,你看這外麵的天氣可不就像你們女人,如此善變,一會晴一會雨的。”

“誰說,什麽女人啊,你們男人才善變呢,我們女人最多變的是臉,可你們男人,變的是心。”阿藝隨口就說了,可一想她是不該說這話的,至少周信和她在一起後,是一心一意待她的,所以她轉過臉扯著臉皮在那幹笑。

周信抬手捏著她的雙頰有些恨恨地說:“你啊你,天地可鑒啊,我的心裏可就裝著你一個呢,對了,這個周末去哪啊?”

阿藝心想你這丫的明知故問呢,不是他在她爸媽那吹了耳邊風,她爸媽能三天兩頭打電話催她結婚:“周信,這周末咱們去露營吧,我好長一段時間沒去郊外了,我想想換換空氣,好吧?”

“好!女王都下令了,小的哪敢不從。”聲音回答的響亮幹脆,看著外麵的雨勢小了些,發動了車子。

“周信,快點,快點,我餓啦,中午飯都沒吃呢?對了,你怎麽沒上班啊?”阿藝歪頭帶著點疑惑地看著他。

周信一般看著路,一邊操控著方向盤:“你個沒良心的,才發現呢,對了,等會你想吃什麽呀,一定得找個人少的地,要不然就你那雙兔子眼睛還不把人嚇死。”

“哼,我看你擔心的不是把別人嚇死,是怕我丟你的人吧。”

看著她把臉朝著窗外在那撅著嘴,周信忍不住偷笑,抬手掰過她的頭,弄亂了她的頭發,她急了,一口作勢要咬在他的胳膊上。

“阿藝,別鬧啊,開著車呢,到時候來個車毀人亡,可不值當啊!”

阿藝想想也對,老老實實地靠坐在座椅上,她轉過頭看著正專注開車的周信,側臉的輪廓棱角分明,卻不失柔美,她不知道這個各方麵都如此優秀的天之驕子怎麽就對她這麽好,怎麽就說愛上她了,她覺得受之有愧,她根本就不值得他對她如此好,幸福對她來說總是太過遙遠。

周信側過臉一見她那皺著眉,那眼裏的一股憂鬱勁就知道她肯定將自己帶到哪個糾結的問題中去了。

“怎麽了,餓的昏昏欲睡啦,打起精神,等會好好敲敲本大少的竹竿,帶你吃好吃的。”

她知道周信這是故意逗她說話,不想看到這麽安靜的她,她心裏又一陣發酸,或許答應他的求婚真的是最好的選擇,爸媽開心了,周圍朋友都放心了,或許自己該好好整理一下感情,忘了過去,重新開始,她在那鬱鬱的想著,然後開口:“周信……”

“嗯!怎麽了,說話這種口氣,倒讓我不適應了。”

看著他一臉奇怪地將臉轉過來,她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換了個表情說著:“我們今天去吃火鍋好不好,我不吃辣的,我們吃藥膳火鍋,行吧?”

周信點了下頭,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以示滿意。

當他們中午在外麵吃完了飯,一起去電影院看了場電影,電影的名字是《忠犬八公》,阿藝看到最後幾乎是哽咽著看完的。她隻能感歎現在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有時還比不上人和動物之間的呢,大自然多奇妙。當初知遇毫無預兆地裏離開她後,她也是每天都在那個房子裏等,坐在那守著,一邊抽煙,一邊喝酒在那等著,想著也許他哪天會將門打開,然後他就回來了。和以前一樣,她做好飯菜坐在餐廳等著,聽到腳步聲響起,她用力打開門,然後他興奮地張開手臂把她摟在懷裏,兩人像孩子似的在那玩鬧,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從來都沒等到,一次都沒有。隻記得她在電影院哭哭啼啼地時候,周信抱著她,給她遞著紙巾,最後在她耳邊輕輕吻著:“再哭待會連路都要看不到啦,早知道就不看這部電影了……阿藝,要不,我也給你買一隻秋田犬?”

她哭著鼻子搖搖頭:“不要,我怕那麽好的狗,被我給糟蹋了,好的東西從來都不屬於我,我不敢奢望。”

周信聽著心裏打了個顫,心下對自己說,包括我,對不對?你不肯接受我的求婚,就是因為你覺得我太好了,所以你不敢要,對不對?他從來就知道她是這麽的惹人憐愛,這麽的讓人心疼,所以他要對她加倍好,加倍疼惜,加倍寵愛。

坐在車上,隻聽見周信的手機響了,然後就聽他在那“嗯”,“啊”,“是”了幾句就掛斷了,回頭對阿藝說:“阿藝,我先送你回家,公司臨時有事,晚上我會過來。”

阿藝在家的時候一半時間是在搞創作,一半時間是在想通某些事情,她覺得自己活得挺累的,其實自己完全可以活得比別人好許多不是嗎?她坐在沙發上邊看著電視邊抬手看了下表,哇,已經12點了,周信這家夥連影子都沒見到,每次都是這樣,打電有時話對她說要過來,然後又說臨時不過來了,有時大清早她一醒來,聽到身旁的呼吸聲,嚇一跳,然後她窩在他的懷裏還能睡上一個回籠覺……阿藝想著想著不由得有些發笑,然後繼續盯著電視。

周信回來的時候,大概是淩晨1點左右,他本想著不過來了,在酒店應酬到11點正是酒酣耳熱的時候,一時走不開,他還想著要不給她去個電話,省的她等門,可是一想算了,從來也沒見著她如此待見過他。曲終人散時,他當時有些腦熱,鬼使神差的上了一輛出租就直奔她這來了。他打開門居然聽到裏麵電視機裏傳來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奇怪,難道阿藝在等他?他幾乎有些不敢置信地走了過去。就看到阿藝手裏拿著個抱枕,歪倒在沙發上,頭發披散著遮住了她的臉,雙腿蜷曲著,今天倒是難得的穿了一件絲質長裙睡衣,被她睡得有些變形,那裙擺被她蹭的提到了大腿根處,他看著大腿那白皙細膩的肌膚不由得喉頭有些發幹,咽了一下口水,身體全身的血液一齊衝向某個部位,漲的他難受至極。

他輕輕走過去將她懷中的抱枕拿開,看著她胸前的那兩顆蓓蕾隨著她的呼吸聲若隱若現,他的眼睛像是充了血一般,散發著炙熱的光芒,隔著衣服他低頭有些急切地吻在了她的胸前,大口大口的吞噬,接著用一隻手別開了她臉上的亂發,吻她的脖頸,下巴,嘴唇,鼻子,眼睛……手用力地撫摸著她的大腿根處,一路向上,急切地撕扯著阿藝身上的布料,動作蠻橫霸道。

阿藝這時被他鬧醒了,聞到一股酒氣,想要從他身下掙脫出來,口裏喊著:“周信,你放開我,一身的酒氣,先去洗個澡。”隻見周信的用力壓著她,用唇舌堵住了她的嘴,所有呼喊被他吞噬入腹,然後聽他用喑啞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不在這裏。”搖搖晃晃地抱起她往臥室那邊去,阿藝害怕他抱不住她,直接把她摔到地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周信將她放倒在**,急切地索吻,阿藝也被他激起了興致,本能的回應他,感覺到她的回應,他的動作更加急切粗暴起來,房間內喘息聲此起彼伏,周信在她的耳邊輕輕舔著,喘著粗氣問她:“阿藝……睜開眼……看看我……我是誰?”阿藝聽著耳邊帶著厚重的喘息聲,迷蒙地睜開雙眼,她現在僅存的意識已經不多,望著他呆看了一會,然後摟著他的脖子抬頭吻上他的喉結,一路向下,屋裏吟哦聲不斷。

當早上阿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準備下床,感覺身上如同被車碾過一般,全身酸痛,她不知道昨天這廝是受什麽刺激了,動作粗暴凶狠,心裏不免一陣煩躁,想把這個罪魁禍首給吵醒。她轉頭看向正在呼呼大睡的周信,微蹙著兩道劍眉,堅挺的鼻翼,輪廓分明的下巴,幹淨整潔的麵容,看著精瘦卻不乏肌肉的身材,一切都那麽美好。他睡相一直很好,不會霸道地占著整張床,睡覺也不會打呼,說夢話,通常比較安靜。隻見他伸出手摸了幾下,恰好摸到她的腰,然後把她帶到自己懷裏,微蹙的眉間漸漸施展開來,嘴角還溢出一絲笑意,繼續將頭窩在她的脖頸處酣睡。阿藝這時早忘了自己的初衷乖乖呆在他懷裏不敢動,生怕將他驚醒,她想起第一次看見周信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