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向來如此。
這麽多年,一見麵就像是吃了炸藥包。
但礙於風度,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注意分寸的,隻是暗潮洶湧,言語之下的暗槍舌箭少不了。
“助理而已。”
鍾意淡淡的四個字。
定義了鳳南汐的地位。
“隻是助理?萬江怎麽沒和你來?我記得以前出席各種場合都是他陪著你的。”
“萬江更適合照顧孩子,貼心體貼。”
霍行舟微微點了點頭,“多謝鍾少考慮周全,替我好好照顧兩個寶貝。不過我倒是有點失望,還以為鍾少好事將近。要是自己生了孩子,可能就不會這麽惦記別人家的孩子了吧。”
“我還是喜歡享受單身生活。”
“看來是我誤會了,但兩位看著確實很登對。”
“霍總的眼神不太好。我今天帶助理過來見見世麵,讓她和同齡人有個交流。沒準能夠在這裏覓得良緣,那也算是一段佳話。至於我,沒有結婚的想法。”
他看向鳳南汐說道,“你先自由活動吧。”
鳳南汐緊緊地攥著裙擺,輕聲說道:“那我先失陪了。”
她走到了一旁拿起香檳,不少人存著各種心思上前攀談。
霍行舟看了一眼就收回了,作為旁觀者,他能看出一些苗頭。隻是鍾意這人很喜歡將苗頭扼殺在搖籃中,這些年接近他的女人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打發了。
隻剩下鳳南汐,平安無事地跟了他五年。
“你打算什麽時候和飛鸞終止合作?我們天元集團也很需要這樣一個高手。”
霍行舟覺得鳳南汐一直待在鍾意的身邊,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別想挖我牆角。”
“如果是她自己願意呢?”
鍾意認真地看著他,懷疑是不是霍行舟私底下找了鳳南汐,給她開了優越的條件。所以鳳南汐才說要離職,還扯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應該不願意去海城。”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呢?還是說你根本就舍不得?”
“霍總,適可而止。你今天來這場酒會挖人,我已經很大度了。不然我早就讓人把你趕出去了。”
霍行舟笑了笑:“明天是國醫表彰大會,喬惜托我問一句。你要到現場嗎?”
“自然是要的。”
霍行舟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了一份精美小巧的邀請函遞到了他的手裏,“東西我送到了。酒會上也有幾個不錯的人才,到時候我會給他們發麵試通知,先走了。”
“趕緊走吧。”
看著就煩人。
霍行舟雁過拔毛,哪怕是來送一趟邀請函都得挖走幾個高端人才。
鍾意捏著那份邀請函,他明白這張邀請函對於喬惜的重要性。
……
角落裏。
鳳南汐擺脫了一堆想要接近她的人,抽空拿了一杯香檳喝了起來。酒會的點心也很不錯,她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性格,時時刻刻都沉浸在所愛的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心酸中。
該吃吃該喝喝,該傷心再傷心。
她咬了一口法式點心,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她有些不耐煩轉過頭看去,卻見著一張熟悉的側臉。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打聽到你在這裏,就來了!還好我之前收到了酒會的邀請函沒有丟掉呢,沒想到我們飛鸞也會參加這樣儀式感十足滿是虛假的酒會呀。”
“江澄蘇!”
鳳南汐左右看了看,又看著麵前穿著格格不入的年輕男孩,“你就這麽來了?”
別人都是西裝革履。
他倒好,還背著登山包。
看著就是個顯眼包。
“那我還能怎麽來?你不會嫌棄我給你丟臉吧?我是機場打車一路過來的,根本就沒時間去買衣服穿。”江澄蘇是個長相十分精致的混血兒,母親是華人,他像母親多一些。
父母也一直定居在國內,他的普通話相當標準,完全像是個土著。
隻有五官的立體和瞳孔的顏色能夠分辨出他的身份。
“那你不能提前給我打個電話?離我遠點,別讓人覺得我認識你。”
“飛鸞你變了!”
“警告過你,在外麵不要喊我飛鸞。請叫我鳳南汐,我有自己的名字。”
“汐汐!”
江澄蘇直接親昵地喊了一聲。
鳳南汐立馬怔住了!
生活中基本上沒有人會喊她汐汐,要是親密一些也是喊南汐的。她之前還覺得鍾意招沈茜進來是因為她相似的眼睛和那個與喬惜同音的小名。
結果,後知後覺。
她也是汐。
靠!
鍾意和這個同音字過不去了嗎?
鳳南汐像是吃了黃連一樣難受。
“江澄蘇,你別喊我這個名字怪惡心的。你直接稱呼我全名,會死嗎?”
江澄蘇放下登山包,摟著她肩膀說道:“怎麽了?我看你好像心情很糟糕。難道是那位金主爸爸又對你做了什麽?實在不行,和我旅遊去吧。你待在他身邊也沒有任何進展,也許是他已經習慣了你的存在,就忽視了你的作用呢?”
離開一段時間,讓他不習慣。
鳳南汐抿了抿唇,“暫時不行。把你的爪子放下來吧,我今天打扮得這麽淑女不是為了讓你糟蹋的。”
“行!”
江澄蘇放下爪子,拿起餐盤就開始吃東西。
“我在飛機上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哪個好吃?”他一邊將東西塞進嘴裏,一邊問道。
鳳南汐翻了個白眼,給他倒了一杯果汁,“慢點吃,別噎死了。和你站在一起可真丟臉呀,我都沒眼看。”
“喂,我們可是黃金搭檔。這麽多年要是沒有我的防守,你的馬甲早就被人查出來了。現在開始嫌棄我了?信不信我把你的身份都嚷嚷出去?”
“你去說啊!”
鳳南汐信任他,江澄蘇就是嘴上這麽說,可實際上根本就不會做傷害她的事。
他們十幾歲就認識了,在網絡上是最有默契的搭檔。
這麽多年,友情也一直都很堅固。
江澄蘇的腮幫子鼓鼓的,用手肘戳了戳鳳南汐示意她看向正前方。
“你金主……過來了。”
鳳南汐的餘光瞧見那個男人走近,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鍾意走到他們麵前,目光溫和地看向他們問道:“他就是你離職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