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餘轉過身來,看著魏皇後和皇帝。
“你確定,隻要她離開宮中,便可化解?”
“正是,皇後娘娘放心,隻是近日,孤星撞上了天星,許是受到了影響。”
聽著褚餘的解釋,魏皇後握緊手,既然是煞星,她真想借此了結了薑容音。
薑容音看著魏皇後怨恨的眼神,直接跪下來。
“父皇,母後,是容音不好,讓宮中見了血。”
她低下頭,再抬頭時,眼中便蓄滿了淚水。
“我願意去鴻恩寺中為大雍,為父皇母後祈福。”
魏皇後看著薑容音這副模樣,哭的梨花帶雨的,倒是讓她又想起了那個賤人。
她深吸一口氣,還沒開口,就聽皇帝說道:“容音是個好孩子,先起來吧。”
宮中許久都沒見過這麽多的陽鳥了。
還偏偏都來了薑容音的光華殿。
這太巧合了,像是有人故意的一樣。
“還有一件事,這煞星衝撞,九公主的命格也有了偏移,怕是四五年內,都不能成婚啊,否則會有殺身之禍。”
褚餘皺了下眉,似乎很是苦惱。
畢竟薑容音如今已經十七了,再耽擱四五年,那可就二十多了。
聽到這句話,魏皇後上前一步:“你說什麽?”
“回皇後娘娘的話,若是成婚,怕是夫婦二人都有血光之災啊。”
褚餘手中的羅盤隨著他的話也猛烈晃動了下。
似乎是在印證他的話。
看著這一幕,魏皇後握緊手,視線看向跪在地上的薑容音身上。
這該不會是薑容音故意的吧。
可盛淮安那樣的人物,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嫁給他。
這麽好的婚事,薑容音也不會傻到要退婚吧。
她會不想嫁嗎?
“那便這樣吧。”
就在魏皇後思考的時候,皇帝直接開口說了這句。
“容音定會在鴻恩寺,好好祈福的。”
薑容音對著皇帝再次磕了個頭。
魏皇後深吸一口氣,跟著皇帝離開了這裏。
其實剛剛她本來想說,既然是煞星衝撞,不如直接殺了。
但轉念一想,皇帝定然不會同意。
這下好了,把薑容音嫁出去的事情又被打亂了。
魏皇後死死握著手,扭頭看了薑容音一眼。
既然她要出宮,不如就讓她一輩子都留在宮外!
等到光華殿看熱鬧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後,褚餘從袖子中掏出一瓶藥。
“沐浴的時候倒進去,可以洗掉那個藥粉。”
薑容音伸手接過,同褚餘道謝。
“九公主客氣了,一月後你就能回來了。”
說罷,褚餘轉身離開。
薑容音看著手中的藥瓶,鬆了口氣。
翌日,等盛淮安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薑容音已經離開皇宮了。
“不宜成婚?”
盛淮安口中呢喃著這一句,手中的折子掉到地上都沒發現。
身邊的同僚彎腰給盛淮安撿起來:“明方,臉色怎麽看起來有些不好?”
聽到同僚的話,盛淮安回過神來:“沒事,隻是昨夜沒睡好。”
說完,盛淮安將折子收起來,走上前,放到嚴唯的桌子上。
走出內閣的時候,盛淮安像是突然想明白了。
不是不宜成婚,而是她不願意嫁。
想到這裏,盛淮安無奈搖頭。
隻是自己的心,為何有幾分空落落的。
馬車行駛了一個多時辰,才在城郊的鴻恩寺停下。
紅纓先下去,幫著薑容音把東西拿進去。
隨行的還有兩個侍衛,是薑昀派來的。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可薑容音卻也沒放鬆警惕。
在薑昀手中吃了那麽多次虧,她必須得多留個心眼。
進了鴻恩寺後,薑容音就讓他們守在廂房外。
寶銀將包裹裏的衣裳拿出來給薑容音看。
“公主,你打算怎麽出去?”
“不急,那個黑市在哪來?”
薑容音問了一句,寶銀湊上前,低聲說道:“城東有一家胭脂水粉的鋪子,柳兒說,給老板三個銅板,說要買胭脂,她就知道了。”
隻是鴻恩寺在城郊,沒有馬車,光是走過去都得天黑了吧。
薑容音點頭:“明日,我去佛堂裏,就說要念經,不許任何人打擾。”
“也不知那黑市是什麽情況,怕是要耽擱幾日。”
聽著薑容音擔心的話,寶銀說道:“奴婢一定會守好的。”
寶銀露出個視死如歸的表情。
薑容音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好啦,應該兩日就夠,我快去快回,無論能不能拿到東西,我都先回來。”
褚大人說了,一個月後她才能回去,所以,她有的是時間。
入夜後,薑容音躺在廂房,看著一旁的禪字,卻是感到久違的安心。
這裏沒有薑昀,更不會有想她死的人。
沒有算計,隻有一片安寧。
在這裏,薑容音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當晨鍾響起,鳥雀鳴叫的聲音響起,薑容音才從睡夢中醒過來。
寶銀端著水盆進來,給薑容音挽了個簡單的發。
“寶銀,我今日要去佛堂誦經念佛。”
見紅纓進來,薑容音對著寶銀說了一句,寶銀點頭:“奴婢這就去準備。”
“紅纓,你也去幫忙吧,多準備點。”
聽到這句,紅纓點頭:“奴婢曉得了。”
等她們準備好,薑容音才朝著佛堂走去。
進到佛塔,紅纓正要跟進去,卻被寶銀攔住。
“公主是為大雍,為陛下和皇後娘娘祈福,自然要靜心。”
“奴婢不會打擾公主的。”
紅纓出聲說了一句,殿下要她看著公主,她必須得時時刻刻都跟在薑容音身邊的。
“你是怕我會跑?”
薑容音微微側身說了一句,紅纓趕忙搖頭:“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在外麵守著,寶銀都沒進來。”
說完,寶銀便上前關上了門。
紅纓還想再說什麽,看到寶銀不善的眼神,也不好再說。
薑容音在裏頭匆匆換好衣服,又將自己帶來的東西纏在木頭上。
幸好她看的書雜七雜八,倒是派上用場了。
繩子的另一端有塊兒石頭,另一頭便是敲木魚的木頭。
風輪隨著水位的移動,便會讓木頭落在木魚上。
她算過,這套裝置,能支撐一上午,等午時,寶銀進來送飯的時候,會再換水的。
外頭的人聽到敲木魚的聲音,自然不會懷疑。
做完這一切,薑容音走到另一旁,推開窗子翻了出去。
鴻恩寺,她來過許多次,對這裏很熟悉。
希望可以順利拿到她想要的東西。
紅纓和守衛站在門口,聽著裏頭敲木魚的聲音,對視一眼。
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