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昀語氣沉沉,隻是聽不出喜怒。

薑容音握著他的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要是表現得太過心虛,薑昀一定能察覺到自己的。

不過沒等薑容音開口,薑昀的手指便從她手中抽出。

沾染了幾分涼意的指尖抵在她唇上。

箍著她腰身的手收緊許多:“小九若是聽話,孤會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別讓孤失望。”

薑昀的指腹按壓在薑容音的唇上,來回碾磨,直到磨出紅意。

究竟什麽時候,薑容音才能學會聽話這兩個字。

薑昀眸光幽深,無妨,學不會,他就教,直到她能學會。

薑容音聽著他的話,心卻是徹底冷了下去。

一遍又一遍的試探,隻是為了警告她,背叛他的下場會是什麽。

可即便明知道有什麽後果,薑容音也不願意放棄。

燕射宴,是她唯一能夠出去的機會了。

她不能放棄。

“那燕射宴後,殿下可以帶我出去?”

薑容音轉過身,抬眼對上了薑昀的眼眸。

男人沒有說話,而是抓著她的手向下,薑容音的臉一瞬燒騰起來。

“小九,孤教過你,想要的東西,要自己爭取。”

女娘的手收緊了些,薑昀悶哼一聲。

他不是一個重欲之人,但所有的欲望都給了薑容音。

一個他原本應該恨著的人。

薑容音抿唇,閉上了眼。

算了,就當哄他了,別讓他再揪著這些事不放。

薑昀低頭,啟唇咬住了她的脖頸。

“別,會被人看出來的。”

她想抬手製止他的動作,薑昀摁著她的手,隻是輕咬了下。

沉重的呼吸噴灑在她身前,薑容音吸了一口氣。

薑昀是不是屬狗的?

怎麽哪裏都咬?

“你又在心裏罵孤什麽?”

他的聲音染上幾分異樣,薑容音的手早就酸的不成樣子。

偏偏他還分出一隻手,不讓她鬆開半分。

“殿下精力真是旺盛。”

薑容音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畢竟能幹出大半夜不睡覺,來逼問她這種事的,也隻有薑昀。

“你沒見過?”

“你……”

薑昀一句話堵得薑容音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他說完,又低下了頭。

輕咬慢品,像是在飲酒一般,氣得薑容音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不讓碰,也不許咬,你這脾氣真是越發漸長。”

薑昀垂眸,喉結滾動幾分,帶著濃重情欲的聲音,調笑一句。

不知過了多久,才肯鬆開薑容音的手。

倒是他縱著她了,她是腿受傷,又不是其他地方受傷。

折騰了大半夜,薑昀給她擦幹淨手指,才抱著人睡去。

但薑容音卻是沒有絲毫睡意了。

次日清晨,薑容音睜開眼的時候,薑昀正在穿衣裳。

錦衣玉袍穿在他身上,莫名便多了幾分矜貴。

薑昀便是淩冽的寒山雪,旁人是如何也觸不到底。

琢磨不透,也是絕對的禁區。

“今夜來東宮。”

感受到身後的視線,薑昀整理了下衣裳說出一句。

薑容音皺眉,她腿受傷了,他怎麽還想著那些事兒?

“可是我的腿……”

“怎麽,看宅院的圖紙,也需要你的腿看?”

薑昀側身斜睨了薑容音一眼:“還是說,小九有別的想法?”

薑容音抱著被子,耳尖紅了許多:“宅院?”

“嗯,今後你住的宅院。”

說完後,薑昀便離開了光華殿。

薑容音唇瓣微微張開,苦笑一聲。

金絲雀就連給自己的籠子,都要自己挑選。

她是不是還得謝謝薑昀的大度。

……

早朝散了後,鍾姑姑特意候在太和殿等薑昀。

“奴婢見過殿下,儲妃的畫像已經送進了宮中,娘娘請殿下過去看呢。”

聽著鍾姑姑的話,薑昀嗯了下,抬步朝著坤寧宮走去。

到的時候,萬昭儀正坐在那同魏皇後說話。

見到薑昀,她起身行禮。

“承允來了,快看看,這是禮部剛剛送來的。”

不遠處擺著七八幅美人畫像,各有千秋。

薑昀坐下問道:“母後中意哪個?”

“不是你選妃嗎?怎麽還問母後。”

話雖如此,但魏皇後卻是笑意更深,伸手點了點不遠處的一副。

“魏若雨,你舅舅家的小女兒,應喊你一句表哥呢。”

鍾姑姑上前,取過那幅畫像拿過來。

女娘姿態嬌俏,年歲同薑容音一樣大。

薑昀隻是看了一眼,悠悠說道:“若是孤沒記錯,前幾日她才在學知館打了李家小姐吧,好似是因為,人家同她戴了一樣的發簪。”

聽到薑昀的話,魏皇後有些尷尬,但薑昀說的卻是實話。

“也是,驕縱太過,確實不適合。”

“這個呢?太傅之女盛雲晚,端莊大方,學識也好。”

魏皇後又指了另一幅畫像,鍾姑姑走過去拿下。

薑昀看著畫像中笑得溫婉且無害的女子。

“尚可。”

聽到這句,魏皇後繼續說道:“盛家家風清正,世代簪纓,太傅學子更是有不少在朝中為官,對你來說,也很有助力。”

“她兄長如今還是學知館的夫子呢。”

“不過既是儲妃,便再多選幾個,都看看。”

魏皇後看著盛雲晚的畫像,滿意地點了點頭。

“母後做主便是,孤不喜歡惹是生非的性子。”

“東宮還有些政事,孤先回去了。”

薑昀起身,魏皇後本想張嘴挽留,但他早已走遠。

“這孩子。”

魏皇後有些無奈,萬昭儀笑道:“殿下勤於政事,也是大雍之幸。”

聽到萬昭儀的話,魏皇後點頭:“無妨,反正儲妃進宮,他也是要見的。”

“把畫像拿來,本宮再看看。”

禮部那邊篩選完家世樣貌後,已經送來了一次。

留下的這些,都是最拔尖的。

魏皇後看著魏若雨的畫像,有幾分可惜。

本想著魏家能再出一個皇後,隻可惜若雨這性子,實在是難以擔當得起太子妃的職責。

薑容音在學知館這邊又挨個打聽了不少地方。

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去處,隻不過還得再多問問。

“盛先生。”

“見過盛先生。”

正想著這些事情,外頭便傳來了一聲聲的問好聲。

薑容音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轉頭便看到了盛淮安的身影。

險些忘了,今日有節盛淮安的課。

盛淮安是太傅之子,飽讀詩書,為人更是端方有度。

芝蘭玉樹又溫和有禮的君子,在這學知館自然很受歡迎。

隻不過薑容音覺得盛淮安有些死板,事事都要講規矩,甚是無趣。

聽說,盛淮安的妹妹盛雲晚,也在薑昀的儲妃行列中。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盛淮安一樣的性子……

“九公主是覺得我的課很無聊嗎?”

戒尺敲打在薑容音的桌子上,她回過神來。

不知何時,盛淮安已經走到了她身邊。

“先生……”

盛淮安眸光染上幾分不悅:“散學後,留在這裏完成課業再走。”

聽到這句,薑容音的心中卻是有些欣喜。

留在學知館,是不是就不用去東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