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歌在外麵自由慣了,如今被困在宮中。

就連練劍都會被說,不合規矩,不是儲妃應做的事情。

她在這宮中待得都快要悶死了。

薑容音聽著林挽歌的話,伸手將茶盞端起來。

“林小姐,不想嫁給殿下嗎?”

她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林挽歌聽到薑容音的話,歎息一句:“我是不想,可身不由己。”

“九公主也看到了,對於我來說,皇宮就是束縛。”

林挽歌眸中露出幾分落寞。

若是可以,她甚至都不想進宮。

她性子大大咧咧,最不受束縛。

如今進了宮,皇後娘娘讓教養嬤嬤來教導她們。

吃飯不能痛痛快快吃,走路也不能大步走。

步搖被打亂都要被說一句粗鄙。

林挽歌覺得,自己要是真的成了太子殿下的妃子,怕是就要被困死在皇宮了。

所以她才想著,問問薑容音。

太子殿下厭惡什麽,她就爭取讓太子殿下討厭她。

這樣到時候她被送出宮,也不能怪她。

“我同殿下的關係。林小姐也有耳聞吧。”

薑容音低頭飲下一口茶,沒有多說什麽。

她同林挽歌,才見了兩麵,還不知道她真正的脾氣秉性。

在這深宮中,說多錯多,所以薑容音從不愛多管閑事。

“我聽過,但是,九公主在宮中畢竟也住了這麽久。”

“或者,皇後娘娘厭惡什麽,也可以告訴我。”

林挽歌抿唇,而後看向薑容音:“九公主,是不是有什麽顧慮?”

她雖然性子大大咧咧,但還是從薑容音的話語中聽出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我向你保證,今日的談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林小姐,不是這個原因……”

薑容音抬眼看向林挽歌,深吸一口氣:“是我不知道。”

薑昀和魏皇後厭惡什麽,薑容音想了想,覺得他們厭惡的應該是自己。

畢竟自己從一開始就沒得到過兩個人的喜歡。

倒是惡意接受了不少。

所以要薑容音怎麽告訴林挽歌,她的確是不知道。

看著薑容音不似作假的麵容,林挽歌歎了口氣。

“抱歉,九公主。”

“無妨。”

薑容音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起身說道:“今日多謝林小姐款待。”

聽到這句,林挽歌搖頭:“我送你出去。”

兩人在朝露殿門口分別,薑容音看著林挽歌臉上的落寞,終是沒有再說什麽。

薑容音從朝露殿回到光華殿時,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薑昀。

“去哪兒了?”

聽到殿門響動,薑昀抬眼看向站在門口的薑容音問了一句。

“出門遇到了林小姐,去朝露殿坐了坐。”

薑容音走進來,將門關上回了他。

聽到薑容音的話,薑昀換了個姿勢,哂笑一聲:“小九同孤的儲妃,倒是關係好。”

一個盛雲晚,一個林挽歌,倒是都挺喜歡薑容音的。

“隻是碰巧遇上。”

薑容音自顧自地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殿下尋我,有何要事?”

她說完後,轉頭看向薑昀。

男人伸出手,朝著她勾了下:“來這邊。”

聽到他的話,薑容音有幾分不情願地走到他麵前。

薑昀身量高,薑容音站在他麵前也隻是比他高出一點點。

所以他朝著她抬手,一下便落在了她的唇角上。

“還疼嗎?”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薑容音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不疼了。”

疼不疼的,又有什麽區別。

她哭一哭,還能換來薑昀的心軟?

“昨日的事情,孤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薑昀的手指在薑容音的唇角摩挲了下,而後拉著她坐到自己身上。

聽到這句,薑容音險些笑出來。

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人,究竟是她還是他?

不過薑容音沒多說,她現在也沒那麽多的精力去應對他。

“我知道了,殿下的話,我會牢記。”

薑容音乖巧地垂眸,避開薑昀的目光。

薑昀的手落在薑容音的身後,輕巧地撫過她的長發。

“今日去紫宸殿,是想讓陛下允許你去燕射宴吧。”

這句話讓薑容音的手握緊一分。

早在聽郭廣義說薑昀也在紫宸殿的時候,薑容音就知道,他會看到自己,也會知道自己今日去了紫宸殿的事情。

“我想去燕射宴。”

“為何?”

今日的薑昀好似變得格外有耐心。

手在薑容音的身後一下又一下的點著,語氣輕緩,似是調笑一般。

“怎麽,以為出了宮,就能跑得遠嗎?”

“有殿下在,我還能去哪裏?”

薑容音坐直身子,想要躲避掉薑昀手指落到自己身上的那股癢意。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聰明的人,至少在和薑昀博弈這件事上,薑容音從未覺得自己能贏。

隻是不想被困在深宮一輩子,所以不管會不會輸,她都得去試。

“那就別去燕射宴。”

“這段日子,你乖一些,孤會帶你去的。”

薑昀依舊沒有鬆口,話說完後,隻是緊緊攬著薑容音的腰身。

薑容音沒再說話,光華殿中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她坐在薑昀腿上,隻感覺身後猶如芒刺在背。

隻是沒過一會兒,薑昀抱著薑容音的腰身,將頭枕在她肩上閉上了眼。

“別動,讓孤歇一會兒。”

薑昀輕聲說了一句,聲音中滿是疲憊。

薑容音想要掙紮的動作也在這一瞬停下。

要麽讓他歇著,要麽他不讓她歇著。

所以薑容音還是選擇讓他去歇著。

感覺到薑容音安靜下來,薑昀唇角勾起。

所有人都以為,他和薑容音應該是仇人一般的存在。

可事實上,在東宮夜不能寐的他,在薑容音身邊,卻能睡個好覺。

她身上的氣息,於他而言,是良藥。

不知過了多久,等薑昀醒來時,薑容音低著頭,有些昏昏欲睡。

薑昀看著她明明困倦,卻隻敢點頭不敢睡的模樣。

倒是有幾分嬌憨可愛,不似清醒時,張牙舞爪,陽奉陰違。

迷迷瞪瞪間,薑容音感覺有人將自己抱起來,雙手穿過自己的腿彎,托著自己的身子。

她想睜開眼,隻得了他一句睡吧。

語氣輕柔,似清風拂過一般。

薑容音閉眼,卻再也沒了困意,她同薑昀,何時是能夠心平氣和相處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