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音和寶銀將阿婆哄回去後,便去收拾了東西。
準備入夜之後,趁著人少,離開這裏。
遙州怕是暫時出不去,所以她們想尋一個更隱蔽的地方。
先躲過這段時日的搜查再說。
兩人趁著天黑,上了遙州的白馬寺。
打算在寺廟先住幾日。
寺廟中常有往來的香客,多她們一兩個也不會太惹眼。
順州同遙州相連的郊外,薑昀卻是遭遇了一場刺殺,來人招招致命,是奔著讓薑昀死去的。
“先帶殿下去就近的遙州。”
向明抬手斬殺一人,讓身邊的侍衛帶著薑昀離開。
刺殺的人太多了,再這樣下去,他們根本招架不住。
暗衛點頭,護送著薑昀離開。
這些刺殺的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刺客被向明斷後,等追到遙州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若是進城,必定會引起守城侍衛的注意。
“撤。”
刺客頭領不甘心地往後撤退,看著遙州城門:“留人在城門口守著,我就不信,他不出城。”
說罷,剩下的人便離開了這裏。
“向明,給京城遞一道折子過去,就說孤在遙州追查逃犯。”
這樣他才有由頭,光明正大地留在這裏。
不然被人發現,太子私自出京,乃是大罪。
向明點頭:“要不要,屬下將遇刺的事情,也一並稟告陛下?”
薑昀嗯了下,垂眸看向自己腰腹上的血。
殷紅血跡已經滲透他的衣裳,黏糊糊的血,讓薑昀感到幾分厭煩。
其實他,最討厭血的味道了。
“殿下,屬下扶您去客棧吧。”
“直接去知州府。”
說罷,向明便扶著薑昀去了知州府中。
知州府的衙役看到薑昀後,皺了下眉:“你是何人,擅闖知州府。”
話剛說完,就見向明掏出了東宮令牌。
那衙役看清楚上麵的字後,趕忙跪下:“小的見過太子殿下。”
“還不快讓你家大人來。”
向明瞪了他一眼,扶著薑昀進去。
不多時,遙州知州便急匆匆地趕來,衣服都沒穿好。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大駕光臨,有何吩咐?”
知州跪在地上,微微抬眼便看到了薑昀身上的傷。
“去,快去把大夫請來。”
薑昀靠坐在那,麵色有幾分蒼白,不發一言的樣子當真是駭人。
他沒讓知州起來,知州自然不敢起來,隻敢抬手擦著額角的汗。
一刻鍾後,大夫也趕了過來。
給薑昀看過之後說道:“貴人身受重傷,引發舊疾,可否讓老夫看看舊傷口?”
聽到這句,薑昀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大夫有些不解,將視線轉到知州身上,知州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離開。
等大夫離開後,知州趕忙起身說道:“天色已晚,下官給殿下準備院子,還請殿下暫住下官府邸,您看可好?”
薑昀闔眸不語,向明點了下頭:“勞煩陳大人準備了。”
“向侍衛客氣了,下官這就去。”
知州趕忙起來,讓一旁的衙役攙扶著他離開。
出了知州府,陳大人抬手擦了下汗。
“大人,不是說太子殿下最是端方有度,好相處的嗎?”
衙役問了句,再待下去,他都怕他克製不住的要顫抖了。
聽到這話,陳大人看了他一眼:“坐到那個位置上的,你覺得,能是簡單的人嗎?”
“今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讓殿下聽到,小心你的命。”
衙役連忙應下,扶著陳大人離開了。
折騰了一夜,薑昀陰差陽錯地住進了遙州知州的府邸中。
讓向明守在屋子外,薑昀脫掉了衣裳,露出了腰腹上早就血肉模糊的傷口。
猙獰的傷口外翻著皮肉,還未養好的舊傷牽扯著新傷,看起來十分駭人。
薑昀掏出一張帕子塞進口中,而後用幹淨的毛巾擦幹淨血,這才上藥。
他不喜歡旁人看到他這幅模樣。
脆弱的,醜陋的,肮髒且狼狽的。
上好藥後,薑昀重新穿上衣裳,讓向明進來。
“刺客查到了?”
“身上帶著李家的腰牌。”
向明也是剛收到消息,他們的人來得及時,在刺客撤退的時候直接攔了下來。
本來都是死士,要服毒自盡的,被人給攔了下來。
在他們身上搜出了一塊要銷毀的李家腰牌。
隻是向明覺得,李家應該也沒傻到,會讓死士帶著自己的腰牌來刺殺。
“那就把這個消息,告訴李家。”
“他們要是查不出來人,孤就當是李家的刺客了。”
薑昀沉聲說了句,不管是誰想要陷害李家。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李家再被薑昀參一本刺殺儲君的罪名,那才是真的要命。
薑昀倒是想看看這出狗咬狗的大戲,究竟如何上演。
翌日,薑昀剛醒來,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女聲。
“向侍衛,我是陳大人的女兒,來給殿下送傷藥。”
“不必了陳小姐,殿下正在休息,不見客。”
向明伸手攔住了她,陳小姐將手中的傷藥放到一旁:“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了,倒是沒多做糾纏。
向明拿起那一瓶傷藥,進了屋子。
“殿下,這是陳小姐送來的……”
“扔了。”
薑昀已經穿好衣服,看樣子是打算出去。
“您現在要回京嗎?”
遙州距離京城雖然不算特別遠,可薑昀身上的傷卻經受不住顛簸。
向明有些擔憂地說了句。
“出去看看。”
遙州也在玉衡山脈下,薑容音,會不會在這裏呢?
與此同時,白馬寺的大雄寶殿中,薑容音聽到寶銀的話,頓時睜大眼。
“薑昀怎麽會,來了遙州?”
她都已經躲過了薑昀留在遙州的眼線。
再說了,遙州應當是薑昀已經盤查過的地方,他為何會來遙州?
“你當真看清楚了?”
寶銀點頭:“阿音,我剛剛去外麵拿東西,看得千真萬確,那就是向明,有向明在,殿下,殿下定然也在啊。”
“不急,讓我想想辦法。”
薑容音握緊手,沉思著。
“貴人到此,不知要解什麽困惑?”
“孤想找個人。”
薑昀的聲音就這般從大雄寶殿的前殿傳回來,薑容音手中的香散落一地。
他竟是來得這麽快。
這世間,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偏偏就讓她撞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