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音讓阿婆聯係了齊寶,托他買了一些藥物還有吃食。

在薑昀嚴查的這段時日,她和寶銀已經不打算再出去了。

遙州的日子越平靜,薑容音的心卻是越發平靜不下來。

有時看著這幅歲月靜好的模樣,她都覺得,這是一場幻夢,一場不真實的夢。

比起薑容音,在東宮中的薑昀卻是更加煩躁。

白日裏他照常處理公務,可一到晚上,就會想起薑容音的臉。

“殿下,有九公主的下落了。”

聽到這話,薑昀睜開眼看向殿門,讓向明進來。

“在哪裏?”

向明上前說了一句,薑昀嗤笑一聲:“孤就知道,她跑不遠。”

說罷,他便要起身,向明趕忙攔住他:“殿下的傷還未痊愈,不宜舟車勞頓,就讓屬下去吧。”

上次的傷,薑昀還沒好利索,舟車勞頓的過去,恐會牽扯舊傷。

“不,孤要親自,抓她回來。”

他丟掉的雀兒,自然要自己抓。

翌日,魏皇後想同薑昀商討一下太子妃冊封當日的事情,卻聽東宮的人說,薑昀昨晚就出去了。

看樣子像是有急事一樣。

魏皇後聽到鍾姑姑的話後,皺了下眉。

“有什麽事,需要他大半夜的出去?”

這事兒,總覺得不對勁。

自從薑容音被留在宮外後,魏皇後這心裏就總是覺得不安。

好似隻要薑容音活著,事情就總會有意外。

“你去查查太子這段時日在做什麽。”

聽到魏皇後的話,鍾姑姑點頭。

“說不準是朝中的事情,陛下對殿下寄予厚望,殿下公務繁忙也正常。”

“如今,太子妃的人選已經定下,等殿下大婚過後,娘娘也可以輕鬆許多。”

鍾姑姑溫柔地勸著魏皇後。

隻要皇後娘娘安心的,什麽都不做,將來這太後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可鍾姑姑怕的,就是皇後娘娘做其他的事情。

“娘娘,陛下今日去了瑤華宮,就不來坤寧宮了。”

小宮女在門外說了句,魏皇後露出個冷笑。

早就知道皇帝的心不在她這,他願意去哪裏就去哪裏。

鍾姑姑抬手讓這小宮女離開。

入夜過後,鍾姑姑便帶來了薑昀的消息。

“丟了一株珊瑚?”

魏皇後聽到這句,還有些詫異,她怎麽從未聽薑昀說過。

況且,隻是一株珊瑚,值得他大費周章的嗎?

“還有嗎?”

“沒有了,奴婢隻聽到這麽一點。”

聽到這句,魏皇後若有所思地想著。

與此同時,薑昀和向明也到了收到消息的地方,隻不過,撲了個空。

薑容音並不在順州。

“屬下,屬下確實在順州城中看到了九公主的蹤跡。”

跪在地上的暗衛瑟瑟發抖,頭頂上的視線如有實質,快要將他給射殺了一樣。

薑昀坐在馬上,伸手捂住自己腰腹上的傷口。

來到順州後,他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順州在玉衡山脈的不遠處,左右連接的城池他都派人堵了去路。

秦時言,究竟是怎麽安插進來的人。

他倒是費盡心思地來幫薑容音。

看來是上次的警告,沒讓他長記性。

“回宮。”

他臉色冷凝,眸光似是寒冰。

向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衛:“自己去領罰。”

暗衛連忙起身:“屬下知罪。”

“殿下,您的傷,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下再走?”

向明追上來說了一句,薑昀出聲說道:“不必。”

這次出宮,他沒由頭,時間長了,會被人發現彈劾的。

薑容音這麽能躲,最好給他藏一輩子,別被他發現。

“去給秦家去個信,告訴秦望,秦時言的所作所為。”

“他要是管不好兒子,孤就幫他管。”

當初答應楚清音,讓她嫁給秦時言,本以為能斷了秦時言的念頭。

沒曾想,到頭來,倒是讓秦時言和薑容音成了一對亡命鴛鴦。

向明點頭應下。

秦時言擅作主張,騙得殿下親自來了順州一趟。

他想為九公主拖延時間,這樣隻會讓殿下加派人手,堵死九公主所有的路。

這日,薑容音剛澆完菜,就見寶銀走了過來:“阿音,我剛剛打開門看了下,外麵的官兵更多了。”

聽到寶銀這句,薑容音手頓了下,而後說道:“沒事,那些官兵不認識我們,別出門就行了。”

隻是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響起了砰砰的聲音。

“官府,例行檢查。”

門外的聲音粗獷,帶著幾分不耐。

薑容音和寶銀聽到這聲音後,臉色頓時變得有幾分蒼白。

“阿音……”

“別怕。”

薑容音伸手拍了拍寶銀的手,走到門口。

門還未打開,官兵就看到了遠遠走來的許阿婆。

“官爺,這是怎麽了?”

“阿婆不在家啊。”

這官差認識許阿婆,看到她,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剛剛去買了菜,所以不在家,怎麽了?”

“京都的貴人丟了一件貴重的東西,怕賊人跑到咱們遙州來,知州大人命我過來排查。”

說完,官差便要上前推開門:“你家最近,來人了嗎?”

許阿婆笑著擋住他的手:“你也知道,就我老婆子一個人住,也就前幾日,我那兩個孫女兒過來看我了。”

畢竟是多了兩個大活人,就算薑容音和寶銀再不出門,鄰裏之間也會被人聽到什麽。

所以許阿婆沒隱瞞,他有一個兒子,兒子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的事情,眾所皆知。

“原來如此,那就不打擾阿婆了。”

說罷,官差便要離開,隻是隔著那微微推開的一條門縫,看到了女子的裙擺。

他皺了下眉,許阿婆的孫女兒,好像也才十一二吧,可那身形看著,不太像……

等那官差徹底離開,許阿婆走進去。

薑容音和寶銀站在門後看著她。

“你們,真的是,逃婚出來的嗎?”

聽到這話,薑容音眨了下眼:“對不起阿婆,有些事,確實是我隱瞞了您。”

“請恕我不能告訴您實情,這樣,您才能安全。”

隻有阿婆不知道她的身份,才能瞞住這些事。

這裏,她們也不能繼續待了。

阿婆聽著她的話,上前握住薑容音的手:“好孩子,你的身份,定然不簡單吧。”

從第一次見薑容音,許阿婆便覺得她身上有股不一樣的氣質。

可這幾日的相處,卻讓許阿婆看出她的堅韌,善良,還有任勞任怨。

這樣好的姑娘,寧願拋棄所有的榮華富貴也要跑出來,在原本的家中,定然也是過得不開心的吧。

薑容音點了點頭,但卻沒有點明身份。

“無妨,你就在這裏,安心住著,那官差知道我有兩個孫女兒,不會多說什麽的。”

聽著阿婆的話,薑容音垂眸。

阿婆善良,她不能害了她。

薑昀搜查的範圍越來越廣泛,遙州確實不安全了。

她必須得離開阿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