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如此,葉疏籬臉上的愁容也絲毫掩蓋不住。

如今事情發展越來越脫離軌道了。

聽著女兒的安慰,葉凱正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後重重歎了口氣。

“你祖父吉人天相,自然不會出事。籬兒也不要過分擔憂才是。”

“如今聖上已經聽說此事,為父行入宮麵聖,一切事宜等回來再說。”

與此同時葉疏籬這才發現了對方身上的朝服。

現在可不是憂愁的時候!

眼眸低垂後,葉疏籬便起身來到百壽堂內。

當下時候,最擔憂的還是要數祖母了。

果不其然,聽著下人傳喚,葉老夫人在林嬤嬤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一把握住葉疏籬雙手。

“籬兒……已經快回來了,怎麽會發生此等事情?”

老夫人嚴謹一生,也隻有在此時才露出了些許擔憂。

祖母擔憂的模樣讓葉疏籬心懷愧疚,猶豫再三之後,也隻能想出了個推脫的法子。

“如今事情已被聖上得知,全城上下已在尋找祖父的下落,祖母還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才行。”

一陣沉默後,京城上下都陷入了焦急之中……

“老先生回來了!”

下人驚慌的呼喊讓原本沉默不已的葉疏籬猛地站了起來,最後便提起裙擺往院外衝去。

看著被下人攙扶的祖父,她壓抑的心情此時再難控製,竟倏的流下清淚。

“祖父……”

此情此景使人動容,跟在老爺子身後的秦燁眼中閃過了一閃而逝的心疼。

隨後腦海中又一次蹦出了今日葉疏籬向自己的承諾。

無奈搖頭後,他便單獨將葉疏籬帶了出去,給兩位老人留下相處的空間。

許久未見,再加上今日的驚險葉老夫人已顧不上其他。

兩人避開耳目來到後院之中,葉疏籬便直接的開口詢問道。

“今兒發生的事情是誰在幕後指使?”

夜幕之中,葉疏籬的眼神顯得格外冷靜,正是在這樣注視之下,秦燁猶豫再三開口說道。

“幕後之人恐怕不是以如今的身份可以處理得了,籬兒,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把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好嗎?”

縱使如此,葉疏籬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隻是想知道對方的身份而已。畢竟祖父平白無故遭此橫禍,我始終放不下心。”

“秦燁,如果你是真心喜歡我的話,就不應該這樣一直庇護,隻有不斷成長,我們才能成為彼此身後的盾牌。”

更加重要的是,她必須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對於這樣的葉疏籬,秦燁疲憊的點了點頭。

他一直喜歡的,難道不就是這樣自信張揚的葉疏籬嗎?

蠕動了雙唇後,秦燁便將事情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其中還包括至今尚未確定的地方。

“這夥山匪很大一部分人已經當場斃命,留下來的少部分對於這件事情也隻是一知半解。”

“他們也隻是聽說有人花高價買了葉老爺子的性命,隻是因為雙方有了衝突才遲遲沒能下手。”

聽完秦燁的解釋,葉疏籬釋然的點了點頭,隨後若有所思的轉過了身。

按理來講,自己前世樹敵大多部分都來自和秦楓成親之後,現在並沒有對老爺子下手的道理才是。

雙雙沉默半天,秦燁卻動作輕柔地抬起手撫上了葉疏籬的鬢邊。

這樣一個親密的動作惹的葉疏籬一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葉疏籬下意識的應卻惹得秦燁眉頭微皺。

難不成她之前和自己說的話都是假的?如今這番局麵都明顯是不願意有什麽牽扯。

看著對方眼底的猶豫,葉疏籬剛要張口,卻被秦燁一把攔下。

“事情緣由我已全盤拖出,不過這種事情我還是希望葉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此等事項自有司者庫調查清楚,你還是安心在家待嫁,不要耍什麽花樣才是。”

留下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秦燁便使用輕功直接離開葉府。

不知為何自己對葉疏籬的反應向來十分在意,甚至隻是一個簡單的退步。

這是又生氣了嗎?

對秦燁變化莫測的情緒,葉疏籬向來不知如何處理,再加上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更是心煩意亂。

默默擺手後,葉疏籬直接選擇了逃避,轉身便來到了祖母的屋子。

此時葉老爺子正由宮裏來的問診。

“葉大人向來身體硬朗,今日受此無妄之災,也隻是受了驚嚇,接下來好好休養才便是。”

“在下替您開了一份方子,接下來修養些時日便無大礙。”

對於葉疏籬醫術高明這件事情並無幾人知曉,太醫也可以在他的麵前這樣高談闊論。

得知老爺子身體並無異樣,葉老夫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林嬤嬤,好生將李太醫送出去。”

兩人離開後,屋內便隻剩下他們祖孫三人。

對於葉老爺子蒼白的麵色,葉疏籬卻依舊不太放心的伸出右手。

“祖父,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難不成治水的時候得罪了哪些地方官員?”

對於葉疏籬這樣下意識的動作,葉老爺子並沒有太多的抗拒,隻是平靜伸出手,隨後死死地皺緊了眉頭。

“此次治水並無大恙,隻是南方的治理並不如上奏所說的那般突發劫難,百姓流離失所饑腸難熬,我們這些高官竟毫不知情。”

“實在愧為人臣!”

對於葉老爺子的性格,葉疏籬向來了解,可對方的脈象卻讓自己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沉思片刻,葉疏籬目光清明地睜開眼睛。

“祖母,剛剛李太醫的藥方您還在嗎?”

孫女的醫術他們二人向來了解,既然如今突問此事,其中緣由兩人瞬間心領神會。

壓低聲音之後,葉老夫人開口詢問道。

“籬兒,可是這藥有什麽問題?”

仔細將藥方查看了一遍,葉疏籬滿頭怒火的拍樓下桌子。

看著孫女的這副陣仗,葉老爺子卻神色平靜,目光深沉如水。

官場之中這樣爾虞我詐的場麵實在太多了,自己如今一把年齡,也不在乎這些事情。

再次開口,葉疏籬的聲音中已透出幾分疲憊。

“祖父之前身體便受了虧空,再加上南方氣候問題,如今身上濕氣過重,本用一些溫補的藥即可。”

“可這太醫竟反其道而行之,其中目的未免有些過於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