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智輝一行人爬到山頂的時候,一個個東倒西歪,睫毛上都沾著汗珠。
帶妝的糊成了花貓臉,沒帶妝的也是豬肝色。
白文涵第一個癱坐在地上,“姐姐,你買的散裝鮮花和花圈我和媽媽都給你搬上來了。”她的腳後跟滲出了血,把白色的高跟鞋都染紅了。
“兮兮,你二嬸其實一早就給你準備好了祭奠的物品,但是我們覺得你親自買的更有誠意,你看二叔我,這一身肥膘也抖了不少肥油了哈。”白智輝自以為很幽默的打了幾個哈哈,但沒人接茬。
齊麗拿出絲巾給白智輝擦汗,隔著老遠白兮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汗臭味。
“兮兮,我們是一家人,以前有什麽不愉快過去就過去了,以後常回娘家走走,家裏永遠有你的房間。”
白兮覺得好笑,“二嬸真會說話,整個四合院都是我父母留給我的,當然會有我的房間,難為二叔一家四口在我家住了十三年,第一次這麽隆重的上山祭拜我的父母。”
齊麗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啞口無言,這小賤人向來打不還手罵不還嘴,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伶牙利嘴了?
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白智輝,臉青一陣紫一陣心虛得不得了,自從住進大哥的院子,他確實沒上過山。
隻是他挺納悶,這平日裏唯唯諾諾的大侄女,怎麽突然變得渾身都是刺了?
以前說話都不敢大聲,如今竟敢明目張膽踩他們的臉,看來白兮在周家很受寵!
齊麗心裏也憋著氣,但同樣敢怒不敢言,她勉強撐起一張笑臉,“文澤,文函,快給你大伯父大伯母行祭拜禮。”
白文澤憋著一口氣,將水果鮮花一一擺在碑前,“大伯父大伯母,侄子來看你們了。”
他說的不情不願,一張臉陰氣沉沉,十分粗暴的將冥幣挪到身邊,準備往火盆裏扔。
突然,白兮說了聲跪下。
這兩個字不輕不重,震的白智輝一家四口近乎石化,他們臉上的表情糅雜著錯愕,憋屈以及強行壓製住的邪火。
周承笙也暗自詫異了一把,這女人自結婚後總能做出令人出其不意的事情。
齊麗眼珠子都憋紅了,但臉上依舊堆著假笑,“兮兮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可是一家人。”
白兮同樣笑著回應:“二嬸,你不會連最基本的祭拜規矩都沒教給堂哥堂妹吧?趁這次機會好好教教,免得日後你們不在了,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
說完,還不忘補充,“二嬸您放心,等您死了,我也會規規矩矩給您上墳。”
齊麗被懟的呼吸一窒,這小賤人居然敢咒她?
她一口氣沒喘順,拚命的咳嗽起來,每咳一次嗓子眼裏都是鐵鏽的味道。
白智輝生怕惹急了白兮,連忙指著白文澤,“快帶著你妹妹一同給你大伯父大伯母行祭拜禮。”
白文涵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白兮的一言一行都讓她害怕。
白文澤咬緊牙關,燃香的手都氣得在抖,作為白家唯一的獨苗,他什麽時候幹過這種髒活!?
白智輝壓著他們的頭,兩人硬生生在碑前磕了三個響頭。
白兮麵無表情嘲諷,“二叔二嬸,你們身體精貴跪不下,燒點冥紙應該沒問題吧?”
“應該的應該的。”白智輝一邊擦著汗,一邊拉著齊麗跪坐在火盆旁,四個人本就熱得口幹舌燥,現在又要一點一點燒著冥幣,熱氣內外夾擊,仿佛燒的不是紙,是他們。
周承笙全程一旁看好戲,他覺得白兮不大聰明,“回門日借我的勢整治你二叔一家,還沒回去就要跟我離婚,白兮,你這是在給自己挖坑。”
白兮冷冷的哼一聲,“自作多情。”收拾白智輝還用不著倚仗他。
周承笙嘴角輕輕揚起,他俯身在她耳邊說:“我挺期待白小姐的表現,離了周家你能拍出什麽浪花。”
她當即回懟:“隻希望周大總裁言而有信,別妨礙我找小鮮肉。”
周承笙被噎得無語,權貴圈裏擠破腦袋想嫁給他的名媛千金數不勝數,偏偏她白兮結了婚就翻臉不認人,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他掐滅煙頭,黑沉著臉,“白兮,是你鬧著要離婚,我如你願,你別以為這種手段就可以勾起我的注意。”
離了,這輩子他都不可能跟她複婚!
白兮連一個白眼都懶得給他,她自顧往山下走,見周承笙原地不動,怕他突然反悔又死賴著不離,當即衝他喊道:“周承笙,跟我回家!”
這一聲喊的鏗鏘有力,跪坐在地上的四個人都被唬得一楞,他們紛紛轉頭,隻見白兮在前,周承笙插著口袋跟在後頭,步伐相當和諧。
齊麗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這個沒用的小賤人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囂張?她不僅不把他們放在眼裏,還敢衝著周家大少爺喊話?!
問題是傳說中殺人不見血的周家大少似乎還蠻聽話?!
白文涵急了,“媽媽,他們走了我們不攔著嗎?”
齊麗捂著胸口深呼吸,“讓他們走,還留著她,這小賤人非得折騰死我們,涵涵,我們以後還有機會。”
白文涵咬著唇,眼睛死死盯著周承笙的背影,“媽,萬一以後都沒機會了怎麽辦?”
白文澤罵了聲娘,“艸!周承笙什麽女人沒見過,白兮這樣的睡幾天就膩了,你急個屁的急!上趕著當二房,你賤啊。”
齊麗一巴掌呼過去,“你娘我還沒死呢!衝你妹妹發什麽火,有這個力氣你搞那個賤人去!”
白文澤咬牙切齒,“爸,媽,你們放心,今天的仇我一定給你們報!”
在回去的路上,白兮心情大好,不停地催促著周佐開快一點。
周承笙坐在一旁,臉臭的要命。
車剛到別墅,恬妮打來電話:“兮兮,巨瓜巨瓜!你快看微博!”